柳南溪不知道家里两位大佬已经在研究怎么去青竹乡了,他现在烦恼的是,该怎么控制防护罩的大小。
祖师爷说,用心念控制,他试了,效果很好,可他却控制不好自己的心念,想着要变小,结果太紧张了,砰一下变得巨大。
并且他发现一件很要命的事,这个防护罩不仅防止人接近他,甚至还防止门框、墙壁、一切东西接近他。
换言之,当防护阵太大的时候,他甚至进不去门。
仔细想想,这也合情合理,毕竟,不仅要防人家用拳头打他,还要防人家拿棍子敲他。
只是这样一来,柳南溪刚出门就遇到了难题。
他没法坐电梯。
因为不熟练,他总是将防护罩控制得忽大忽小,电梯门刚要关上,就检测到有东西挡门,又打开了,反反复复……
万般无奈之下,柳南溪只能从楼梯跑了下去,幸亏他最近体能有所提升。
虽然中间被卡在楼道里两次,但总算是平安下楼了。
前往小区大门口的过程中,他又无差别弹飞了一只正在遛弯的小狗,和小狗身后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新福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小汽车,王城和张秀儿在站在车边和门卫大爷唠嗑,见柳南溪过来,王城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秀儿大大咧咧地道:“柳南溪你真牛啊,悄没声儿地居然连房子都买了,连王老师都还没那么多钱买房子呢,他女朋友嫌他没房,正在跟他闹分手。”
王城的表情从欲言又止变成了一言难尽,他看了柳南溪三秒钟,长叹一口气,坐进驾驶室。
柳南溪:“……”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啊!
原本张秀儿是坐在后座的,他人高马大的,坐在副驾驶嫌挤,但是柳南溪死活不肯坐在副驾驶,他怕自己半道上把王城弹出车窗,然后他和张秀儿车毁人亡。
爬进车子的时候,他努力了两次,才把防护罩缩小,张秀儿不明所以地安慰他:“别怕,王老师车技还可以的,你放心坐上来吧!”
柳南溪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丢进车里,心累地看了一眼张秀儿:“大兄弟,你可闭嘴吧!”
他真心觉得,让张秀儿去恐怕是个错误的选择,他这嘴真的没问题吗?别对方家属本来没想打人的,结果被他一说,群情激奋,把他们往死里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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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轿车离开新福小区,渐渐汇入车流。
柳南溪家二楼的露台上,江俢篁正在等朵萌。
朵萌特地向他借了一个乾坤袋,说是旅途漫长,要多装些消遣的东西,已经收拾十来分钟了。
又等了十分钟,朵萌终于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出来了:“走吧,那小子应该还没到车站吧?我可跟伱说,这年头的动车比飞机还快,一旦出发,连你都不一定追得上。”
经过朵萌三分钟的深思熟虑,他提出一个颇为可行的计划:既然买不到票,那就搭柳南溪那一趟动车去,也是时候看看这个时代的大好河山了。
不是没考虑过直接飞过去,但青竹乡只是广袤大地上的一个小小乡镇,两人谁都没有去过,飞行途中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万一找错地方,反而浪费时间。
还不如跟着动车去,一路上什么也不用操心。
江俢篁对此并不发表意见,他不在意怎么去青竹乡,也不在意花费多少时间,反正他既不用上班,也不用上课。
甚至,就连要不要去,他都没那么在意。
既然朵萌嚷嚷着要去,那就去。
载朵萌不需要门板,江俢篁站在露台的边缘,往外踏出一步,脚下就形成了一团云雾。
朵萌助跑两步跃出露台,也落在了云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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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市很大,有东、西两个火车站,大学城位于接近郊区的清市北面,开车到火车西站要将近一小时。
柳南溪坐在车上全神贯注,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王城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表情,不由感到郁闷:“我开车有这么恐怖吗?”
柳南溪不敢掉以轻心,一边摇头一边道:“我怕睡着。”
张秀儿转过大黑脸来看柳南溪:“睡呗,还有好一会儿呢,王老师这车慢得很,够你睡的。”
王城:“……”
柳南溪本来就提心吊胆的,听到张秀儿这话一个没忍住,心神一颤,防护阵毫无预兆地扩张了一下。
王城和张秀儿只觉得座椅背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整个人都抖了抖。
王城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柳南溪,你踹我椅子干什么?”
柳南溪连忙摇头:“抱歉王老师,腿有点抽筋……”他说着朝张秀儿瞪了一眼,“你别说话,快睡觉。”
张秀儿朝他笑笑:“没事,我不困,万一路上出点啥事,我清醒着跑起来也快。”
王城:“你给我闭嘴吧!”他后悔了!当初那个想带两个张秀儿的自己,真是好傻好天真啊!
因为时间还早,一路上都很通畅,三人到达火车西站的时候才刚过四点。
车站上空,有一朵云似乎格外洁白厚实。
云朵上,朵萌正弯腰往下张望:“哎来了来了,你看,像不像一条小白龙,嚯!好快啊!咻一下过去了!比你还快!”
什么叫比你还快?
江俢篁皱眉看着朵萌撅起的大腚,好脾气地没有把他踢下去。
他知道朵萌为什么说小白龙,青华宗曾短暂收留过一条受伤的小白龙,也是这样细细长长一根,在青华宗养好伤后,咻一下就飞走了。
两人在云端等了片刻,朵萌又开始数数:“1127、1128、1129……”
江俢篁走到他边上往下看了一眼,这货居然在数动车里走出来的人。
“1283……1283个人!这小白龙真能装啊,比你还能装。”
江俢篁终于往朵萌屁股上踹了一脚,后者一声惨叫,在空中不知翻滚了多少圈,然后噗通一声砸在车站边的草地上。
……
柳南溪正和王城、张秀儿拿着行李往车站里走,隐约间他好像听到熟悉的惨叫声,然而环顾四周,路人皆行色匆匆,刚刚那一声惨叫,仿佛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怀疑地摇了摇头,柳南溪继续往前走,结果刚迈出一步,又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他再次惊恐回头,周围人依旧神色如常。
柳南溪忍不住摸索自己的脑袋,不会吧,他终于脑子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