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此人不是沈秘书,那么她会是谁呢?
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她是“狗”的同伙。
其实对于枷锁局的具体情况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但是此前和苏苓一起分析出了局长郑国安死亡背后极有可能有一只巨大的黑手推动。
而那个幕后黑手从一开始的布局到后面的安排郑国安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种种特征无不说明——枷锁局里有叛徒。
这个叛徒,或者说内鬼是谁呢?
除了眼前这个假的“沈秘书”,陈白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所以,当发现眼前的沈秘书是个冒牌货的瞬间,陈白立刻准备出声提醒七月。
在他视野里,此时的七月和那个假货离的很近,几乎已经是咫尺距离了。
这么近的距离,一旦这个假货发动偷袭,毫无疑问,就算是七月这个等级,也绝对避无可避。
倏地,一根极细的傀儡丝从陈白的手中甩出,丝线轻轻地勾住了七月的腰,陈白作势准备将七月给拉回来。
但是下一秒,就听见七月冷笑一声。
那家伙沈秘书此时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看着七月“毫不设防”地朝着自己走来,那低着头下,嘴角轻勾,缓缓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她那背在后背的双手蓦地五指成爪,变成了森森骨爪,她的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待会自己的白骨爪伸进七月的身体里的场景了,涓涓鲜血流出,这个城市的最强代理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得是多大的荣光啊,鬣狗这个蠢东西,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武夫。
对付七月这种对手,单靠武力是绝对不可能获胜的,还得看自己。
一旦主人知道了自己把七月解决了,一定会大大地赏赐自己。
这么想着,于是,她看着七月,脸上愈发笑颜如花。
“七月队长——”
沈秘书刚打算开口,下一秒,她那窃喜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地低头朝着自己的身体看去。
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伴随着飙出鲜血,喷了七月一脸,她的身体直接从腰部被拦腰斩成了两段。
“砰”地一声,沈秘书那惊讶的表情甚至还定格在脸上,她便彻底失去了生命,身体被完整地分成两段倒在了地上,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七月冷笑一声,淡淡地开口:“蠢货,就你这点伎俩也想骗过我。”
接着七月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腰间的丝线,视线移向了陈白,眼神中带着一抹疑惑:“你这是?”
陈白讪讪地收回了傀儡丝,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手滑了。”
七月扬了扬眉,并没有在此问题上过多纠结,而是随意地甩了甩刀尖,利落地将自己红色长刀收回了刀鞘之中,然后对陈白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局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陈白颔首,很快就跟上了七月的步子,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早已是一片狼藉的枷锁局。
枷锁局一楼是外围人员的办公大厅,二楼是行动队的场地,三楼则是七月和局长的办公室,档案室也在三楼。
陈白和七月一路走过去,发现枷锁局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明显的打斗痕迹,整个枷锁局被搜刮一空,各种家具、器材都被随意地推倒在地上,各种文件被翻到乱七八糟,然后丢在地上。
陈白的目光缓缓地停留在地上那一堆七七八八的文件上,目光中露出了思索的意味。
见陈白这个模样,七月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陈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七月队长,你有没有发现狗入侵枷锁局之后,所做的行为很怪。”
“怪?”七月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个怪法?”
陈白:“七月队长,我问你,咱们枷锁局最珍贵最值钱的玩意儿是什么?”
七月果断道:“自然是藏品室里的那些藏品,不过那家伙再怎么猖狂都无法进入藏品室的,里面有6级代理人留下的禁锢,除了我们内部的人,常人是万不可能随便进去的,这你不用担心。”
“对啊,七月队长,你自己也说了最值钱的玩意儿永远都是藏品室的那些藏品,如果狗是冲着宝贝来的,他第一时间去的地方一定地下藏品室,而不是这里。”
“这就说明狗袭击枷锁局目的不是寻宝,那么不是寻宝,他的目的可能是什么呢?”
“单纯为了杀人?可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明明枷锁局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杀了,他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呢?”
“他留在枷锁局是为了什么呢?”
听着陈白的分析,七月几乎是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接着陈白的话,道:“是为了找东西吧。”
“没错。”陈白赞同地道:“你看这地上的这些文件,这么多,满地都是,总不能是枷锁局的人扔在地上的吧,那个时候狗都已经攻进来了,没有人会有这个闲工夫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而且一些隐藏的文件都被翻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说明什么——”
陈白看向七月,七月瞥了陈白一眼,但还是乖乖地回答了:“这说明这些文件是那个狗东西翻的,他在找某样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觉得,这狗这次袭击枷锁局的最终目的就在这些文件里,他应该在找一份档案...”
说到这里,陈白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瞬间兴奋了起来:
“等等!”
“七月队长,你刚回来,知不知道一周前发生的‘局长在众目睽睽下突然被斩首的事情’?”
“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
“七月队长,你说...这狗想找的文件会不会是局长的档案?”
“局长的档案!”
这五个字一出,在场的不光是陈白还是七月都呼吸一滞,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七月深深地看了陈白一眼,道:“我知道局长的档案放在哪里,你跟我来吧,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七月面目悲伤地看了一眼,仍然停在面目呆滞的那些曾经的同事,现在的活尸们。
一挥手,一道道红色枫叶飞出,他们便一个接一个,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了下去。
不多时,七月便带着陈白走上了三楼——局长办公室。
另一边,陈白和七月离开之后,地上...刚刚沈秘书死亡的尸体上,一张薄薄的面皮缓缓从沈秘书的脸上脱落。
这张面皮竟然是一张画上去的脸,这张脸上,“画猫”那双怨毒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陈白和七月离去的背影,然后才不甘地缓缓朝着枷锁局门外爬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