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月这句话刚说出口的一瞬间，陈白瞳孔骤然一缩，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面色如常地笑道：“七月队长，任意门是什么？你在说什么？”
“是你吧？‘白晨’？”此刻的她与陈白初见时已然截然不同，眼神中透出一股侵略性。
陈白继续装傻：“七月队长，我叫陈白啊，白晨是谁？还有你刚才说的任意门，那又是什么？”
“啊，这样吧，七月队长，反正都到我家门口了，不如去我家坐坐？让客人这么干站着也太不礼貌了。”
说着，陈白无比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七月脚步一动，挡在了陈白面前。
“省省吧，‘白晨’。”七月勾起嘴角。
“有我在这里，你别想有碰到门的机会。”
陈白身子一窒，他无奈地笑笑，随手把“任意门”放回了兜里。
他心里清楚跟七月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按照红雾APP上的资料，每个城市能够坐上队长位置的，至少都是4级代理人。
代理人3级和4级之间是一个巨大的鸿沟，一旦跨过了这个鸿沟，实力将是由量变到质变的跨越。
自己只是个1级的新人，就算有些奇特的能力，在硬实力上也不存在跟七月对抗的可能。
哪怕是刚才拿出了钥匙，陈白对自己能顺利逃脱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你说的也对。”
七月向他伸出手：“在外面待着确实挺累——把你的钥匙给我，我来开门。”
......
客厅里，气氛愈发尴尬。
陈白和七月面对面坐着，两人一言不发。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七月正靠坐在沙发上，翘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白。
陈白一脸平静地回看着她。
就这么对峙了几乎十五分钟，陈白终于投降了：“好吧，七月队长，你赢了。”
“说说你的来意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哦？”七月又笑了。
“怎么？不演了？我都做好在这儿跟你耗一天的准备了。”
陈白双手一摊：“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却并没有立刻把我带回枷锁局审问，反而自己单独一个人过来，想必是别有所求吧？”
听着陈白的话，七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脑子不错，脾气也硬，还有点审时度势的能力，看来我没有看走眼。”
“这下，我更期待我们之后的合作了。”
“合……作？”陈白反问。
“是啊，合作。”
七月大大方方伸出手去。
看着七月伸出来的手，陈白不情不愿跟她握了一下：“我知道了，我跟你合作……嘶——啊！”
一股灼烧般的痛楚猛然缠上了他的手腕，陈白急忙甩开手，随着痛楚的蔓延，一枚艳红的枫叶标记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这是什么？！”
“别慌，”七月淡然对上他惊讶的目光。
“这只是一道保险。只要你听话，我保证，这只是一道保险。”
“你也知道我们枷锁局的一贯作风，对于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宁错杀，不放过。”
“你的任意门不是序列表上的能力，你又以1级的身份，接到了3级的委托。”
“对于这样的异常，我多做些准备，想必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哦，往好处想，这个印记对你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在你陷入危险的时候，我有很大概率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我才说，这是合作，这也算是我的诚意，不是吗？”
这个女人说的好处，陈白现在是一个字儿也不会相信。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枫叶标记具体有什么作用，但是陈白猜也能猜出来，大概是某种能够钳制自己的手段。
陈白甩了甩手腕，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枫叶娇艳依旧，刚才火烧般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好吧，看来我是没得选了，我跟你合作。”陈白无奈地开口道。
“很好。”七月对着陈白伸出了手，无比满意：“合作愉快，陈白。”
“不过我也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是任意门的？”陈白有些不解的问道。
七月白了他一眼。
“把自己的名字反过来当外号，你是真的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要不是莎士比亚之前不知道你，她这种笨蛋的直觉都能猜到是你了。”
“......”
陈白冷不丁被呛了一口。
好吧，当时他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这个名字完全就是随口胡诌的。
见他这个样子，七月笑了笑，道：“当然了，一个名字并不是证据，前些日子，我跟着莎士比亚去洛城出了一趟差，见了一个老朋友，是她帮助我找到你的。”
好像上一次空心人的红雾结束后，自己确实没有在枷锁局里见到七月。
记得当时文静说七月是出差了，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陈白心中暗自点头，然后他继续问道：“莎士比亚？你们认识？”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手腕上红色枫叶的缘故，陈白总觉得现在的七月对自己无比信任，信任到他都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二人现在怎么也勉强算是“同事”了，自己现在是和她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反应也算正常。
七月翘了个二郎腿：“嗯，老朋友了，这次去洛城出差一方面是因为‘任意门’的事情，另一方面是为了最近城市里发生的尸体盗窃案。”
“洛城有一位故人，我们都称她为裁缝，她可以进入别人的记忆，然后...将记忆剪裁并提取，供其他人进入。”
“裁缝？”陈白听着七月对于“裁缝”的描述，心头暗惊，没想到还有这样奇妙的能力。
“是的，在预言家死亡的那个时候，我收到了一条来自红雾APP的匿名短信，我和莎士比亚一致都认为是那个神秘的‘任意门’发的，但是我问莎士比亚这个家伙，这家伙满脑子都是钱，根本对任意门一无所知。”
“无奈之下，我才决定去洛城一趟。”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去找她借人的，只是正巧在借人的过程中，顺便让裁缝把莎士比亚的记忆给剪下来了，通过她的记忆，再联想到江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再看到‘白晨’这个外号。‘任意门’是谁，只有一个答案了。”
“真的，看到这个外号之后，我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把一个蠢货误认为是好苗子。”
面对七月的补刀，陈白无言以对。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七月队长，你干脆直说，要我做什么？”
“你对我刚刚提到的尸体盗窃案有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