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伟来说这是一场需要速战速决与空前的消耗战,速战速决是“白面厕神”的状态正在缓缓恢复,一旦排出了所有银针,他可能就再也追不到它;消耗是因为张伟需要继续动用诡异力量来促使诡异侵蚀,诡异侵蚀快到临界点的“男厕的第六隔间”才是最强形态,也是计划中驾驭“白面厕神”作为自己第二只诡异的最佳时刻。
这个过程像是熬鹰,对“白面厕神”和张伟来说都是一种打磨与煎熬,前者是已经不知在这世上度过多少岁月,躲过多少次生死危难,不舍于现在的安逸生活,才更要挣扎;后者在世上经历的时间虽不如前者的十分之一,却因为想要见识更波澜壮阔的诡异世界不至实力脱节而一直等待这个机会,就更加不会放弃了。
在不断动用诡异力量的过程中,不断有阴冷的污水从张伟的鼻子与耳朵中渗下,“男厕的第六隔间”对他的诡异侵蚀正在不断提升,张伟作为活人的感官正随着诡异侵蚀而不断钝化,。
之相对的是,张伟的听觉与嗅觉之中出现了超出人类的范畴,那是厕所怪谈诡异的部分感官,以诡异的视角去感受这个世界,感受那一座座充斥着活人热量的钢铁森林,以及那种想要将活物拖下阴冷空间的怨念。
张伟没有停下来调整这种想法的时间,他只能继续惯性地与那只“白面厕神”在登州市的各处厕所之中进行着动用诡异力量的追逐战,在不断追逐消耗的过程,调整因为诡异侵蚀而发生的异变部位,先用躯体自身的反应压制住那怪异的心理想法,将诡异力量作为自身的一部分与工具,而非是变成披着人皮作乱的诡异。
在二者高频率的穿梭之下,正在厕所中怀疑自己视力出了问题的登州市市民越来越多,所幸这件事的认知度不算高,这些厕所中幸运也不幸运的见证者们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并不具备普遍性。
“白面厕神”知道斩鬼人们顾忌的地方,那就是诡异事件的受众程度,可惜她没带手机,现在也没写一篇小作文发到“小红薯”上的机会。她的一切方针都是以把事件闹大,即使可能引起更多关注而被更多的斩鬼人追杀,但她也要在这一刻不惜一切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白面厕神”不介意现在去杀掉几个活人或是劫持几个人质去逼迫身后那个与她同类诡异能力却阴魂不散的家伙。
登州市一处男性公厕,四号坑位走出一位刚刚抄录完写在隔间门板上小广告的中年男子,一位面容娇艳欲滴疑似在COS“木乃伊”的女子突然冲了过来,吓得他赶紧抬头,以为自己睡着了,恰好避开了如同利箭般掠过他脖颈的黄白色布帛,那诡异的黄白色布帛虽然看着轻巧,但威力极大,在瓷砖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沙包大小的窟窿。
“窸窣”的瓦砾掉落声让那有些精神衰弱的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更出乎他预料的是又有一位面容阴沉的青年男人出现在厕所之中,开始跌跌撞撞,却精准地扣住了那怪异女子的腰肢,灰蓝色的污水从他的指节和手臂不断渗出,那怪异女子的身躯随之不断痉挛,就像是身下的“紫色心情”功率陡然猛增一般。
好家伙,朗朗乾坤的就能这么玩?想归想,但中年男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捂住眼睛回到坑位之中,这样做有利于避免被控告“视觉猥亵”。几秒钟之后,那厮打玩闹在一起的“男女”已经没了踪影,才让他松了口气。
……
张伟的整个左臂都在不断渗出灰蓝色污水,他的左肩被黄白布帛洞穿却好似没有感觉一样,那份特殊的阴寒麻痹他的知觉,他只是机械性地将自身诡异侵蚀的产物转移到“白面厕神”被标记出来的“穴窍光点”之中,压制它的诡异力量。
洞穿张伟左肩的布帛没有继续活动,因为他躯体内的诡异力量已经要比初次见到“白面厕神”时强了许多,它的诡异袭击也不是必定奏效。此刻最狰狞的莫过于那条死死缠缚在张伟脖颈的布帛,简直成了一条白色的毒蛇正不断朝着他吐信啃咬,可每一口咬下都被回敬一滩阴冷的诡异污水,只是被张伟冷冷地拍打掉,脖子没断就行。
“白面厕神”渐渐无法移动了,它作为古代恶鬼诡异,并不像活人那样依赖体力,现在桎梏它进行“茅厕”之间转移的正是植入体内的诡异银针与那些被灌注进来的诡异污水,跑已经跑不了了,只能在这里一决高下了。
之前引以为傲的布帛已经不复之前的精准,松松散散,和寻常的布帛没有太大分别,却竭力从四面八方围绕,试图想这么勒死张伟,或是折断张伟的喉骨,却被步履蹒跚的张伟堪堪避过,张伟吐出了一大口灰红色的污血,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诡异侵蚀的污水存在了,咳出来的以自己的血液为主,现在的消耗都是关于他的生命力。
张伟很热,是那种在雪地中因为极寒而让大脑发出“很热”指令的感觉。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在支撑他在行动,换成正常人的腿伤成这样可能一步都走不了,明明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
现在已经完成了驾驭诡异构建“诡异绘卷”的第二步,虽然张伟身上的诡异力量不剩多少,同样也不剩多少诡异侵蚀,但他现在的状态可全都靠诡异吊着。
现代都市怪谈诡异“男厕的第六隔间”,发动。厕所下水道中的那只恶鬼伸出无数只惨白的细小手臂拉扯着“白面厕神”身上的缠绕的布帛与它的诡异身躯,进入了僵持状态,两只诡异开始残酷了诡异对抗。
接下来是这个计划的第三步,将正在诡异对抗的两只诡异同时转接到身躯之中,不然两只诡异不论谁赢了,张伟都会成为死得最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