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图途现在跟受刑一样痛苦,不仅仅是脸上的知觉正在快速褪去,连身体的知觉也在快速消逝,同行的男生发现他的异样,赶紧围了上去检查他的状况。有的摸脉,有的试图拉开那个脑袋变成书卷的诡异,甚至还有的试图对那诡异进行点穴。
景图途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怪异,他脑内不断播放着自己睡在这本书上流下涎水的场景,似乎是这书迫使他开始换位思考起来,脑袋好晕好沉,好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流点哈喇子也无妨。
此刻景图途衣兜里的先天直线符只剩下了一团纸灰,他的舌头又开始能够活动了,脸上开始有了血色,短暂地恢复了身体的活动能力,刚欲张口求救,柳时念已经到了书卷诡异的身后,右手对准了诡异的头颅。
夺取它头部的生机,然后选择不“活化”,彻底地废掉它的诡异状态!
一本厚厚的医学用书从书卷诡异的脑袋上坠落,原本与景图途相近的身形迅速坍缩消逝,像炸裂的肥皂泡,不过这个在炸开的时候不会伤眼就是了。
“解……解决了?”景图途还没有回过神来,围在他周围的那几个学生大着胆子询问柳时念。
“如果只是说这只的话,那的确是解决了。给,拿好你的书。”
柳时念将这只“书活人”留下的纸质书塞到景图途怀里,这本纸质图书已经不再有诡异力量存在,回归了原来它作为图书的性质,不再作为诡异存在,也无法作为诡异道具存在。
“书活人”,一种大夏古代书院就存在的怪谈鬼怪,取自“死书读活人,将人读死”的典故,是书籍类诡异。对书籍中的书页有过接触行为就可视为诡异袭击的媒介
诡异能力为“读人”,任何曾经接触过其的人类都可能受到受到其袭击,发动“读人”后会对活人进行“读取”,若认为将其过往经历读取得七七八八了之后就会对活人“取代读死”。
孙文朝给这些人的护身符还挺灵验的,关键时候打断“书活人”诡异袭击的过程。
虽然“书活人”的诡异强度也就是比阴魂强上一些,但对上单独人类的效果还是很恐怖的,于是古代的大夏就流传着一个民俗传说“心不在焉时切忌一人夜间读书”,其中大概就有提防“书活人”的因素,多人一起读书为了避免遇到袭击无法抵抗。
书架继续颤动,扑棱棱的飞出数册纸质图书,变形成一个个无面的人形存在,似乎对应着景图途周围的学生们,它们的头颅中裂开成厚厚的书卷,开始快速翻动着书页。那些学生们也像是被摄取了心魂一样,僵在原地。
“小春”再度开启诡异能力,夺取“书活人”的生机,从根源上处理它们的诡异影响。而对这几只“书活人”来说,柳时念相当于是在一瞬间同时将它们枭首。
柳时念手疾眼快,将这些“书活人”留下的几册纸质图书落地之前都捡起来摞好,等这些学生缓过神来再交给他们处理。
孙文朝已经过来,在柳时念开口之前已经伸出了捏碎清静符的碎屑,让这些学生快速回过神来,然后伸出手来检查给他们的护身符,比如景图途的,就需要来一张新的。
这孙道长身上跟小军火库似的,估计身上携带的符纸要比战场上士兵携带的弹药都多,轻车熟路地检查学生们护身符的情况,视情况更换,竟然还包“售后服务”的。
“来,把你们的书取走,收好。”
景图途抱着那本医学用书就嚎了起来,对着书封“啵啵”就是几口亲了上去,后知后觉自己啃了鸡腿的嘴唇很是油腻,乖乖地取出纸巾擦拭书封,翻开书页就寻找着自己在哪页流了哈喇子,多有冒犯,还请谅解。
讲完了“书活人”这一校园传说诡异之后,柳时念还特意问了一下他们要不要退出,他可以护送出图书馆。没想到爱作死的大学生们一个个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表示“刘哥绝对不会翻车的”“刘哥这波没立FLAG,稳啦。”
还有两个奇葩的,希望能让柳时念来一些特殊服务。
“刘哥刘哥,能不能用‘等活手’把我的智齿活化保留下来,我愿意出牙医的双倍,不三倍加钱。”这是个希望自己能获得一只连根活动的智齿的奇葩。
“刘哥,能不能把我的手办模型‘活化’一下,真人等身比例的那种。”
……
不再有“书活人”出现,大概现在这个图书馆里活动的人存在它们的触发媒介了。柳时念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将路过的书架范围内的纸质图书全都“抹除生机”一波,电子图书就算了,他还没有处理虚拟领域诡异的经验。
德城医学院有关图书馆的校园传说还有一些,譬如什么“在午夜时分的朗朗读书声”“会自动书写的无字书籍”“多出来的阶梯”等等,诸如此类,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来源于历代学生的二次创作与主观创作。以恐怖,神秘,诡异等元素为材料进行创作。
他们大多会掺杂着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来作为细节创作出一个个不同的校园传说,同样都是真实的内容,颠倒一下语序就会成为一段全新的内容,只要没有杠精去认真核查,多半就又是一个新的校园传说。
其中的佼佼者,那些有很多见证者与亲历者,最为“灵验”的一类校园传说,才会在某种契机之下化作怪谈鬼怪。
就像是“书活人”一样,如果书简或是书籍没有被人类创作,也就不会有这一类书籍类诡异,它们的出现代表了诡异是随时代推进而演变的特性。
这些鬼怪的存在不仅让人辩证其诡异的存在论了,是有人真的见到了“书活人”并将其传说开来扩大影响;还是因为有人创作谈资,在认知之中诞生了“书活人”,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即使这是很弱小的诡异,但论起它的起源,却也可以比拟“先有鸡还有先有蛋”这长久不息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