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空略显阴沉，阴云笼罩大地。
林浩独自漫步在街头，毫无防备，时间还太早，乡村总是宁静的。
“我们在干什么？”暗界疑惑道。
林浩神色如常，低声道：“等人。”
不多时，一个花衬衫大凉鞋的身影从街角闪过，林浩轻笑一声，迅速跟了上去。
转过街巷，林浩张望之后，却没发现任何人。
“引我过来又躲起来是什么意思？还想着杀我抢系统么？”
林浩声音不大，但他知道，所对话的那个人一定听得到。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那花衬衫悄然而落，人类的身躯宛如一片树叶般轻柔。
但刚一落地，一阵酒气便扑面而来，像是宿醉未醒。
“想杀你的不都死了嘛，幸好我们没有那样的野心，否则也陪他们一起去见阎王爷咯。”
林浩嘴角勾起，第一步，赌对。
绝生议会的活跃区在南山市他是知道的，但具体位置却不清楚。
而贸然让凯撒接入网络，很容易被顾雅芝的人工智能维基发现。
无奈之下，他只得以身犯险，将原相貌暴露在偷渡客的视野内。
赌的就是对方不会冒着团灭的风险，强杀林浩。
一来，顾雅芝对偷渡客的恨意绝对超过对林浩的需求，神具可以不要，偷渡客必须死。
露头就秒。
二来，林浩实力大涨，除非遇到奥丁那种级别，不然保命不成问题。
三来，跟自己老爹打麻将的就是这货，麻友之间，多少应该有些交情吧？
他一直在想，如果林远山是幻觉，又为何会有人看得到他。
结合那大叔熟悉的造型，很明显，偷渡客。
“怎么称呼，杨过…杨大叔？”
“哎呀，竟然还有人能认得出来？还是叫包租公吧，亲切点。”
来自《功夫》世界的包租公，凭借正常的外貌和粤语口音，与人们打成一片。
隐藏在人群中，正是躲避管理员最有效的方式。
“包租公大叔，你们找我…什么事？”林浩目光微闪。
虽然他找绝生议会也有事商量，但看起来，貌似对方也有所求，否则何必要引他过来。
“我说大侄子，你不看新闻？”
“什么新闻？”林浩不光没看电视新闻，甚至手机都不敢开机。
包租公一招手，带着他穿过数条小巷，来到一扇刷满黑漆的大门前。
拨弄半天腰间的钥匙串，总算是找出那把铁锁的钥匙。
随后就是开门进屋开电视一条龙。
而新闻频道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浩直呼卧槽。
【播报紧急消息：连环杀人犯林浩于珠港市作案多起，已造成多人死亡，警局发布紧急通缉令，有任何人提供有效消息可获得警方奖励。下面是嫌疑人信息…】
【请注意嫌疑人能够改变外貌，遇到任何行为举止与往常不同的人请立刻通报警方！】
“卧槽啊…”林浩一拍脑门，深感头痛。
尽管顾雅芝暂时找不到他，可随意修改认知的能力确实恐怖。
“滚动播出，三百万悬赏，绿水镇估计会有一多半的人想拿你换钱。”包租公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道。
“谢了。”
林浩揉了揉微痛的额角，转而问道：“叔，我有个问题想问，我爸…”
“嗝～我见过。”
“真的？！”林浩眼睛瞪的溜圆。
“见过，但存不存在我不清楚。”包租公话不多说，拉着他便向外走去。“上车，我们边走边说。”
绝生议会要见林浩，包租公只不过是个传声筒和向导。
小小老头乐行驶在公路上，包租公开着车，为林浩讲解偷渡客中流传的秘辛。
亚洲南区，拥有着七大区最多的人口，但在这近二十亿人口中，真正的人类可能只有五五之数。
另外一半…完全依托于顾雅芝的能力而存在。
换句话说，那些人只存在于红雾中。可顾雅芝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维持所有人的认知。
存在红雾中的人，不一定会出现在所有真实人类的眼中。
这也就导致有些人能看到林浩的父母，而有些人看不到。
举个例子，林浩在人生中唯一一次前往旅游区，见到形形色色的人群。
这其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再也不会遇到，而他的印象里甚至都不会有他们的面相与体型轮廓。
顾雅芝的红雾便将这些不常遇见的人舍去，从而减少计算量。
整个亚洲南区都被红雾笼罩，顾雅芝将这里的一切变成自己的后花园。
她可以在管理区域内为所欲为，享受女皇般的待遇。
林浩将车窗放下，手臂搭在窗沿，双眼远望。
南山市，还是那个南山市。
可在南山市头顶，似乎有个陀螺一样的庞然大物高高悬浮在市中心。
绿水镇位于丘陵之中，林浩没看到还在情理之中，现在来到公路，那个像热气球一般的大陀螺实在无法忽略。
“大叔，那个…”
“看到那东西了？嗝～”包租公解释道。“知道局域网嘛？那算是个中转站，用来增强信号的。对了，你猜那是什么做的？”
林浩一阵无语，你们绝生议会都这么愿意让人猜？
但他还真知道。
那是个人。
一个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人。
它的躯干增大千倍，肿胀的身体像是个圆球，相比之下，头颅则成了小黑点。
双腿扭曲拉长百倍，如麻花般缠绕在一起，宛若木签插进地底。
渺小的头颅昂起，向天张开嘴巴。在其中，一簇猩红的火苗缓慢而坚定地燃烧着。
重点是，那个人…还活着…
经过多重强化，林浩的五感异常敏锐，目力更是常人的几倍。
尽管相距十几公里，他也能看到大陀螺的本质。
而作为信号中转站，必然不止一个，可能南山市内都不止一个。
“要是普通人意识到她所做的一切，恐怕会恨透她吧。幸好她还做不到同时控制区域内所有人类，否则偷渡客也没有活路了。”
“大叔，那个…”
“怎么？接受不了？”
“啊，不是，我是想问你喝完酒开车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