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喊什么?”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得到消息?”
黄四郎猛然回头,怒视他的两个心腹手下。
“老爷,我一直在北门,省城的文件一到,我就赶过来了。之前什么也不知道。”胡千的额头上直冒汗,急忙答道。
胡百紧接着道:“老爷,我一直在您身边,也没人过来报告。”
“那还不赶快给我去查!”黄四郎暴跳如雷。
“是!我们马上去查!”胡百和胡千急忙转身准备下楼。
“等等!”黄四郎喊住了他们:“先召集我们的团练,守住这座碉楼,以防万一!”
“是!”
俩人下去了,黄四郎继续通过望远镜去看,只见镜头里面,那个冒充县长的家伙,安排人举着那些尸体游街示众,口中还大声说着什么。
“两大族长回来了,还跟在县长身边。说明是县长‘救’了他们,他们拿我的那些团练尸首当麻匪示众?不好!他们这是把麻匪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然后忽悠这群泥腿子攻我碉楼!”
看到这里,黄四郎心中惊恐万分。
但随即转念一想。
“不要紧,我这碉楼有几百人驻守,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凭他们几万个没经过训练的泥腿子就能攻破,痴心妄想!而且他们未必有胆子随麻匪而来。”
想到这里,黄四郎心中略安。
但随即,一股更热烈,更高亢的响声传来,黄四郎急忙举起望远镜望去。
结果惊讶的发现,假县长团队的老三带着一批人,押着黄四郎的替身杨万楼进了城门,在众人的欢呼中上了高台。
然后那个假县长在众目睽睽当中,挥起一把长刀,一刀劈下,杨万楼当即血溅当场……
“遭了,我被杀了,我成了替身!”
这一下黄四郎彻底惊骇了!
他知道,全城的士绅百姓的情绪,彻底被带动起来了。
在假黄四郎的尸体面前,他们彻底疯狂,战斗力成倍的往上涨。
而自己的护卫队都是本乡本土的,面对人潮汹涌的鹅城百姓,只怕会不堪一击。
更有可能会临阵反戈。
毕竟自己家财万贯,且已经死了……
果然,穷的只剩下穿裤子的鹅城苦哈哈们,手里有了枪,又有鹅城两大家族和县长团队的带领,再加上看到鹅城一霸黄四郎的人头落地,心里压着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地,顿时一个个变得疯狂起来,他们疯狂的跑着,冲着,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进黄府的大门,见人就打,见钱就抢,见东西就砸。
至于那些搬不走的,他们就纵火燃烧。
黄四郎反应神速,第一时间换上了杨万楼的衣服,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道:“我是黄四郎的替身杨万楼,我也是被欺压的。”
但是没用,照样有一群人狠狠地揍他,凌辱他。
以发泄长久被欺压的怒火。
连两大族长都各自带着一群壮汉奔了过去,所有的人都挤进黄府,一时间整个鹅城万人空巷。
张麻子没有动,站在高台上一脸笑容,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只觉得自从落草为寇之后,从来没有一次行动像今天这样舒心过。
“大哥,你觉得这件事做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曹斌走上高台,来到张麻子身边,一边看着黄府升起的烟尘,一边问道。
“哦?老八,你觉得还没结束。”
“杀了一个黄四郎,还有孔四郎、张四郎。”曹斌转头看向张麻子:“大哥,既然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鹅城没有黄四郎和两大家族,百姓们会过得好一点,就算以后什么黄四郎孔四郎张四郎又回来了,咱们也算是让鹅城百姓过几天好日子了!”
“这也是你表哥教伱的吗?”张麻子回头看向曹斌。
“不是,这是鲁迅先生说的,他说‘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大哥,我听鹅城的老人说过,七十年前长毛军经过的时候,鹅城百姓也经历过这样的狂欢,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啊,”曹斌一脸希翼的说道。
“竟能如此相像?”张麻子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双目沉思。
“我觉得挺像的。大哥不说话,那我就去做了!”曹斌说道。
张麻子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一点不像?”
“有一点不像?不会说是我们留头不留发吧?”曹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
“不是,是你不装糊涂。”张麻子拍了拍曹斌的肩膀。
“大哥,准!”曹斌脸色肃然,正儿八经的抱拳行礼:“我还在娘胎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娘的肚子说,这孩子将来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装糊涂。大哥你看我还能改吗?”
“改不了!天生的!”张麻子伸手握住曹斌的抱拳,低声道:“这件事做了之后,你就得带着花姐远走高飞吧。”
“大哥你放心,二哥三哥他们挣够了钱,也想着过好下半辈子,他们不会多说的……”
这一天,鹅城爆发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那些平时连上衣都穿不起的鹅城苦哈哈们,先是冲进了黄四郎的家里,烧光他的田契店约,砸光他的花坛碉楼,抢走了他的金银珠宝、家具浮财,还打死了黄家的所有人。
黄四郎假扮杨万楼,依旧挨了一顿打,好不容易脱身,却被两位族长和麻匪团队们认了出来。
自知难逃一劫,黄四郎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他拿着那颗手雷登上碉楼,“轰”的一声,随着碉楼一起炸上了天。
本来鹅城的士绅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
但疯狂起来的鹅城百姓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知道谁一声叫喊,他们又杀进了孔张两大家族的宅院,同样狠狠地折腾了一把。
两大家族通过卖人去米国修铁路赚取的财富,没有被黄四郎和历任县长敲诈干净,反而被数万疯狂起来的鹅城苦哈哈掠夺一空。
和黄府的团练一样,孔张两家的下人也在这场行动中反戈一击,带头打砸抢,孔张两家遭到彻底摧残,孔穿城和张学道的嫡系家族也受到欺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挡的两位老族长,直接气的一命呜呼。
当天晚上,鹅城一片欢腾。
鹅城所有酒楼全都没有打烊,各种酒肉美食流水般的送来出来,鹅城百姓拿着钱,拼命地吆喝着,喝的热火朝天,吃的兴高采烈。
青楼的红灯一夜未熄,无数娶不上媳妇的人冲了进来,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从口袋里取出钱来,就搂着一位姑娘进了房间……
当然也有人想尝尝花姐。
可惜花姐已经从良了,他离开了青楼,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但是曹斌知道。
因为今天晚上,花姐只属于他曹斌。
第二天。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鹅城之外,一辆白马拉着的火车疾驰而过。
车上坐的是汤师爷和他的夫人。
不,应该是马邦德县长和马夫人。
他们要去康城赴任。
原来马邦德花钱买了五个县的县长,其中包括鹅城和康城。
鹅城凶险,康城富饶。
马邦德本来先打算去康城上任,赚到钱以后招兵买马,再去鹅城挣美元。
只是因为遇到麻匪抢劫,这才想方设法说去上任鹅城,企图把麻匪拉下水,以求把水搅浑顺利脱身。
没想到此番收获这么大,居然一口气摧毁了鹅城霸主和其他两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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