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学校，几栋教学楼都挂上了“诚信考试，认真答题”的横幅，教室外也贴上了考场号。
这是高二上学期的最后的一次市质检考试，这场考试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学生的基础如何，将会决定之后实验班的名额。
淮安中学的实验班在高一高二时其实没太大的作用，无非就是聚集一些成绩好的学生在一个班级罢了，但是到了高三，实验班就不一样了。
高三实验班会享受淮安中学最好的教师资源，教学的教师几乎都是老教师，教学经验丰富，而且做的试卷都是一些有资历的名师出的试卷，对于学生攻克一些中难度的题目很有帮助。
李贺知道这次考试对于高三进入实验班有着很大作用，预选学生名额就是在这次考试确定的，所以李贺这次必须冲进全校前三十。
但是现在高二年级总人数为六百二十人，李贺上次月考的成绩才五百来分，排到三百多名，要是自己一下子考到了年级前三十，反而会引人注意，指不定会有眼红的人说自己作弊呢。
“看来，只能控分了。”
李贺紧了紧书包的肩带，昂首走进了考场。
……
到了放学，学生们走出考场，脸上几乎都带着油光，神情也有些疲惫，一见到同学或者好友就立刻拿着试卷展开讨论。
考场外尽是讨论答案的学生，让想出考场的老师都得等那么两分钟。
“第一题你选的什么？我选的A。”
“我也选的A。”
“我靠，我蒙对了？”
“……”
“数学倒数第三题就是圆锥曲线，求个斜率然后代入化简就求出来了。”
“唉，我没看出来啊，直接空着了……”
“……”
诸如此类的讨论不绝于耳，李贺早就习惯，高中时的他也喜欢和同学讨论答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就连下一场考试都在想着自己上一场考试的答案到底对不对，结果几场考试都没考好。
而此时的李贺却没有那样的焦虑，他一脸轻松，穿过人群朝着校门口走去。
“喂，李贺。”
韩崇这个时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李贺问道：“考的咋样？”
“哎呀，我什么样你不知道，还是那点破分，走，去网吧打游戏。”
“等王林一起吧。”
“OK。”
没过一会儿王林就从远处跑来，一见面就是：“妈蛋，刚才听我们班那些学霸讲第四道选择题选B，我刚开始也选的B，但是后面改了，白白丢了五分啊。”
“得了得了，反正少那五分也动摇不了你倒数第五的地位。”韩崇贱兮兮地说道。
王林也不反驳：“也对哈，算了，聊这些也没用，去网吧，走。”
……
第二天照常考试，在考最后一科的时候李贺便开始算起自己最后几科加起来的总分。
看着草稿纸上的分数，李贺有些愁：“不妙啊，前面六科的分加起来起码五百二，最后这科英语要是超过一百二我就会冲进全校前百，得多做错几个选择题么……”
李贺动了动笔，改了几个答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控分根本不可能精准到个位，因为有些题目的分数是有浮动的，就比如后面的这篇英语作文，李贺觉得自己只能拿个十几分，但是阅卷老师却觉得只有七八分，偏差自然就出来了。
李贺再次预估了一下，这次总分应该在六百到六百二这个区间浮动，大概率是在年级前百之外，这样应该没啥问题了。
他松了口气，将笔放了下来。
可是等到第二天成绩出来的时候李贺看着排名却傻眼了。
分数六百一十二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内，班级排名第二，年级排名七十七。
他这才知道自己并未将试卷难度纳入考虑，因为试卷难度不同，所以学生的成绩也会有浮动，原本六百多分的成绩在以往难度的试题中只能排到一百名开外，现在难度上来了，六百多分自然能排到一百名之内。
李贺蹙了蹙眉，并不是因为排名的事情而愁。
他重新捋了捋自己重生以来的问题，无论是第一次系统任务因为慌忙而忽略了关键信息，导致砸了两次张虎家的玻璃才完成，还是奶茶店自己步步紧逼冯知勇却没考虑到自己背后谋划的身份暴露，导致身死，现在试图控分却没能将考题难度纳入考虑，导致排名出乎意料。
思维盲点的暴露，让李贺有了危机感，这微小的错误很有可能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让他失去生命。
一个重生者是无法完全适应重生后的生活的，他的思考方式，行为举动，语言逻辑，都会和原先的自己产生偏差，李贺深知这是他无法克服的难题，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小心，对于自己的每一步动作都要思虑良久，权衡利弊，之后才会行动。
可无论如何，他终究是个人，还是会犯错。
他不自觉地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眉宇间布上了一层阴霾：“看来，我还是不够谨慎……”
回到教室，班里的人都在讨论着成绩。
当李贺走进教室时，原本喧闹的人群好像顿了一下，然后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李贺。
“李贺这次的好像考了六百多。”
“不可能吧，上次他才五百五多一点，不会是……作弊了吧？”
“说不准，之前英语课我还见到他睡觉呢……”
“但是之前有段时间放学的时候他一直去办公室找老何补课啊，说不定是人家厚积薄发呢。”
这些人说法不一，有质疑，有嫉妒……
当一个人突然取得了巨大进步，同行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敬佩和赞赏，而是怀疑与嫉妒。
李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声音，他始终漠然，他人之言，尚不可伤他分毫，愤而反驳倒是像心虚。
一到座位上，王林就揽着李贺的脖子，有些激动地说：“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学习啊，直接飞跃到全校第七十七，说，是不是偷偷学了？！”
“你嘞的我喘不过气……”
韩崇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哥们拿你当兄弟，你在背后卷哥们，太不是东西了，今天必须请我们吃饭。”
王林也跟着起哄：“对，考的这么好，今天必须请我们吃饭！”
李贺摆了摆手：“行行行，请，一定让你们吃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