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兵谋反之事,李宁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并不是怕了,而是他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一旦开战必须胜利,否则将万劫不复。
“依属下之见,若要起兵攻入皇宫,最佳的动手时间是在十天后。”
宋哲沉声道:“十天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盂兰盆节,届时李炎会沐浴斋戒,不上朝听政,不见臣子,皇宫内廷之人大部分也会放假休息一日。”
“届时便是整个皇宫防卫最松懈之时,那个时候我们若是能够顺利从凤鸾门进入皇宫,中途不出意外,说不定就能够将李炎当场生擒!”
听到这话,李宁双眼一亮,盂兰盆节动手确实是一个好时机。
“那就这么定了!”
“宋哲,你立即吩咐下去,告知赵虎在这十天之内与府中暗道演习偷袭皇宫计划,不得有丝毫松懈!”
宋哲大喜,立即躬身领命。
“是,王上!”
等宋哲走后,允冰雪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
“宁王殿下的这位谋士不是凡人啊!”
李宁骄傲的轻哼,“本王手下从不养庸才饭桶!”
允冰雪话锋一转,“若宁王殿下成为了大夏朝的新皇,该不会让你的这位谋士来算计我戎狄部族吧?!”
李宁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冰雪公主说笑了,本王与你父王早已结盟,乃是亲如兄弟的异姓兄弟。”
“本王将来成为大夏朝的新皇,也不可能对兄弟部落动手的。”
“更何况大夏周围虎豹豺狼环伺,本王还要好好和戎狄部族结盟共同开疆拓土呢,怎么可能针对自己人呢。”
允冰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李宁的话能信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能信。
李宁也确实从来没有想过放过戎狄部族!
……
与此同时。
皇宫。
御书房内。
御前內监总管杨元忠,正向夏帝李炎禀报林远遇刺的整个过程。
听杨元忠说完,李炎缓缓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拿起桌上写满字的宣纸,轻轻抖了抖。
“杨元忠,你觉得朕这幅字写的如何?”
杨元忠一愣,连忙迈着小碎步上前,佝偻着身子,伸长脖子,如同没毛的鸭子一样,仔细的看了一遍,满脸谄媚的笑着拍马屁。
“陛下这幅字写的何止是好,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笔锋之间尽显霸气,老奴觉得放眼普天之下没有哪一个文人在书法上能够比得过陛下……”
“不,根本不配和陛下相提并论!”
“你这狗奴才真是会说话。”李炎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猛然一巴掌将拿起来的字画重重的拍在桌上,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杨元忠。
杨元忠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的求饶。
“陛下息怒,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请陛下责罚……”
“你让朕责罚你什么?”李炎冷哼一声,“该责罚的人是戎狄的刺客!”
“不过朕很好奇,长安北大街坊刚刚解封,戎狄刺客便突然现身直接刺杀林远,若林远不是文武双绝,恐怕早已命运当场了。”
“朕想不明白,这戎狄刺客是如何把握那么好的时机的?”
杨元忠听到这话,不假思索的回答。
“启禀陛下,经微臣详细调查,死的那三名戎狄刺客在长安北大街坊解封之前,就已经在长安北大街坊内了。”
“是吗?”李炎突然一脚将杨元忠踹翻在地。
“狗奴才,这种鬼话你也信?!”
“长安北大街坊今日才解封,在这之前乃是瘟疫蔓延之地,活人禁地,那戎狄刺客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潜伏在长安北大街坊半月有余,还都没被发现?”
“倘若如此,那朕确实该责罚你,还有孙成毅。”
“因为朕命你们二人镇守长安北大街坊,结果戎狄刺客就潜伏在街坊内,于今日解封之时公然刺杀我朝的天策上将!”
“虽然此次林远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次的刺杀,但失职的却是你们!”
“你说,朕该如何责罚你们?!”
杨元忠怎么会不知道夏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口口声声的说要责罚他和孙成毅,无非就是想让他和孙成毅给刺杀林远这件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于是杨元忠一边磕头一边给出答案。
“陛下恕罪!”
“请陛下饶老奴一条狗命,给老奴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老奴亲自去调查天策上将林远遇刺之事的真相,一定会将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揪出来!”
李炎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行了,朕不是不讲理的人,起来说话吧。”
“老奴有罪,老奴还是跪着听陛下谕旨。”
李炎轻哼一声,“既如此,那朕便给你七天时间。”
“七天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揪出来,否则御前內监总管这个位子就交给有才能的年轻人去坐吧。”
“你也老了,该挪一挪位子,给年轻人机会了!”
杨元忠身子一颤,“谢陛下饶老奴不死,老奴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李炎挥了挥手,“这件事你和孙成毅一起去做,你为主,孙成毅为辅。”
“谢陛下不杀之恩,老奴告退。”
看着杨元忠小心翼翼退走的身影,李炎轻哼一声,“这帮奴才,没有一个有用的。”
“朕若没有影卫,大夏朝廷早就失控了。”
“不过这次林远确实让朕大开眼界,牛痘防疫法竟然这般有奇效,不但治好了感染瘟疫的百姓,他自身也没有感染瘟疫,连朕的公主也平安无事的回宫……”
“但是该责罚的还是要责罚!”
“清薇啊清薇,你也老大不小了,却如同小孩子一样由着性子来,朕这次必须将你禁足一个月……”
李炎喃喃自语的说着,同时向后宫走去。
他要告诉太后,瘟疫之事已画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