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
“王管家回来了。”
“见过王管家……”
王明治面带谦和笑容向宁国公府的后院走去。
这一路上凡是见到王明志的仆人丫鬟,都恭敬的向他打招呼。
因为王明志在宁国公府下人们心目中的威望是很高的,毕竟他从来不打骂府中仆人,而且哪个仆人家中有事或者缺钱,他也会伸出援手。
“你们几个都歇会儿吧,这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去厨房找厨师喝酸梅汤去,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王明志一路来到杂役区域,冲着几个正在劈柴的杂役吆喝起来。
几名杂役没有犹豫,谢过王明志后,屁颠屁颠的向厨房跑去。
一时间,杂役区域就只剩下王明志一个人。
他四下张望片刻,突然捂着胸口,步伐蹒跚的缓缓来到一间上了锁的废弃柴房门前,摸出钥匙就遇开锁。
“不用了。”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突然在王明志耳旁响起。
王明志身子一颤,强行遏制住转身的冲动,猛的跪在地上。
“师父,您责罚我吧!”
“我办事不利,而且还被人打伤……”
“什么?!”站在王明志身后的黑袍人,发出充满惊讶的疑惑声。
“你的武功已经算当世一流高手了,并且为师教你的剑法更是超一流的水准,你竟然失手了,而且还被人打伤了!”
“难道宁王府中有很多超一流高手,甚至有宗师级别的强者?!”
王明志虚弱回答,“师父,您的情报准不准确,徒儿没办法验证。”
“因为徒儿在潜入地道没多久,便遭遇到了一名穿着宁王府府兵服饰的男子,徒儿本想将此人击毙,哪知此人武功高绝之极,远在我之上。”
“仅是两掌就将徒儿打伤,而且……而且还强行给徒儿喂下了毒药!”
哪知黑袍人听到这话,突然大怒,“王明志,你休要诓骗老夫!”
“以你的武功就算是面对几个超一流高手的围攻,你也能够安然无恙的逃脱!”
“可你却说你潜入地道后不久遭遇了一名宁王府的府兵,对方两掌就将你打伤,而且对方还强行给你喂下了毒药,你觉得为师会信吗?!”
“王明志,你真把自己当成王明志了吗?耶律明志才是你的姓名,惨死的契丹王妃才是你的母亲!”
“当年要不是李宁勾结戎狄人霍乱我契丹后宫,混淆圣听,你母妃也不会惨死!”
“如今戎狄的公主还有李宁都在宁王府,这是刺杀他们最好的机会,也是你苦练武艺这么多年该报仇的时机,你竟然……”
噗!
王明志也就是耶律明志,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栽倒在地。
黑袍人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显愣了一下,才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王明志身旁,将他搀扶起来。
“你竟然真的受伤了……而且伤得如此重!”
“师父,徒…徒儿无用……”
“别说话。”黑袍人轻声呵斥,“运气调息,为师帮你疗伤。”
王明志连忙盘坐好,闭眼运气调息。
黑袍人一掌撑在王明志的背后,宽大的黑袍猛然无风自动起来。
片刻过后。
黑袍人收回手。
王明志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身来,也不敢看黑袍人,跪地纳头便拜。
“多谢师父为徒儿疗伤……”
“好了,这些虚伪的假客套,老夫不喜欢。”黑袍人轻哼一声,“为师本以为凭你的武功潜入宁王府刺杀李宁和那个戎狄公主,应该是手到擒来。”
“未曾想竟然会发生这等意外,想必打伤你的那个宁王府府兵隐藏了真实身份,此人绝不是凡夫俗子。”
王明志连忙点头称是,“徒儿也是这么想的。”
黑袍人静静站立,未曾言语,片刻过后,无声一叹。
“罢了,你受伤颇重,先把伤养好,届时为师随你一起去宁王府杀了李宁狗贼和允冰雪那个贱人!”
“徒儿谨遵师命!”
黑袍人飘然远去,唯有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在王明志耳旁回荡。
“打伤你的那个宁王府府兵,为师会调查清楚的,你抓紧时间养伤,万不可暴露。”
王明志跪地不起,片刻过后,缓缓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杂院,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作为契丹皇室的遗孤,王明志这一生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直到遇到他的师父,情况才有所好转。
最后进到了大夏朝的宁国公府当上了大管家,日子才总算稳定下来。
一晃这些年过去了,王明志也从一个满腔怀着复仇怒火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糟老头子。
因此现在的王明志,对于当年的国仇家恨已经看得很淡了。
毕竟他母妃的死也不全都是戎狄人和李宁造成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当年的契丹皇室,再加上后宫内斗严重,这才导致他母妃身死。
事至今日,王明志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耶律明志还是王明志了。
他只想在这宁国公府平淡的过完不多的后半生。
奈何神出鬼没的师父前几天突然出现,给他安排了去宁王府刺杀李宁和戎狄公主允冰雪的任务。
而王明志之所以能够进入李宁挖的地道中,也是他师父告诉的。
对于这个神秘无比的师父,王明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师父出现,给他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和曙光。
陌生的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师父的真面目。
并且他母妃身死的真相,也是这位神秘的师父告诉他的。
“罢了,我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安宁过完。”
王明志幽幽一叹,起身离开了大杂院。
……
同一时刻。
宁王府后花园,某处假山前站着两道身影。
“马汉,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真实目的又是什么,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希望你也能够做到!”
允冰雪看着面前“马汉”平平无奇的脸,说不出的不舒服,只觉这个那天在湖中将她救起的宁王府兵,神秘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