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话,许文成忍不住轻叹一声,“赵少所言极是,京城五大世族现在都面临着巨大的亏损。”
“形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囤积的粮食烂在手里,要么是忍痛低价卖给林远,这是唯一能抗衡伍五开的办法。”
这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把粮食卖给林远确实能抗衡伍五开,但也会损失惨重。
毕竟一旦粮价跌破某个价位,他们京城五大世族这波囤粮,至少要损失六成的财产!
六成财产啊!
这是多么恐怖的损失!
无论哪个家族遭遇这样的损失,轻则财产受损,重则家族没落!
但即便如此,京城五大世族也别无选择。
与其血本无归,不如把粮食卖给林远,总比卖给伍五开这个仇人要好。
更何况伍五开布下了这个粮食陷阱,就是为了等粮价跌破某个价位后,趁机席卷京城的粮食市场。
“许大人,我们钱家愿意忍痛低价把粮食卖给林远!”
经过一番商议后,钱文华率先悲愤表态,“我们必须让伍五开这个恶贼付出损害京城五大世族利益的代价!”
孙承典这时也怒容满面的开口,“我们支持钱少的提议!”
“这次粮食风波,我们京城五大世族被坑得最惨,伍氏商行和那些豪门望族也不能幸免。”
“决不能让伍五开这个厮徒逍遥法外,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血债血偿,付出惨痛的代价!”
周禾源握紧拳头狠狠挥舞了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许大人,我们若是不报此仇,京城五大世族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这时,赵梓珩咬牙切齿的恨恨点头,“罢了,我们赵家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找伍五开这个恶贼报此血仇!”
袁云平立即看向许文成,“许叔,这次粮价风波,我们袁家也损失惨重。”
“若是不报此仇,我们袁家恐怕会沦为京城五大世族的笑柄!”
“既然诸位都想找伍五开复仇,那我们就必须联手行动。”
许文成点了点头,随即扫视全场,“我们应该联合众粮商,共同围堵伍氏商行,散布消息说伍五开是这次粮食风波的罪魁祸首,激怒那些粮商围攻伍氏商,而后我们趁机寻找伍五开的藏身之处,继续对他进行追杀!”
“只要揪出伍五开这个罪魁祸首,让愤怒的粮商去砸了他的伍氏商行,我们就能让这个恶贼付出代价!”
赵梓珩顿时阴狠一笑,“许大人不愧是朝廷官员,这招借刀杀人的计策真是高明!”
“一旦愤怒的粮商揪出伍五开,必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赵少说得对,众粮商的怒火如此蓬勃,定能让伍五开这个恶贼不得好死!”
“钱少说得没错,伍五开这个恶贼欺行霸市、肆意操纵粮价,令无数粮商恨之入骨、咬牙切齿!”
“我们不仅要让他寝食难安,还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解恨……”
众人一时间无不义愤填膺、各个同仇敌忾。
许文成见状,心中暗喜,立刻出声吩咐,“张龙,你速去调集人手,扮演成粮商,前往伍氏商行散布消息!”
“属下遵命!”
张龙躬身领命而去。
……
京城西市。
伍氏商行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允冰雪和宋哲跟着拥挤的人群缓慢地移动着脚步。
今天粮价已经跌到了五十钱一石的地步,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继续下跌到四十钱,甚至更低的价格。
但即便如此,人们依旧纷纷选择抛售自己手中的粮食,以减少损失。
而那些囤积了大量粮食的商人们也开始慌了神,不得不将粮食抛售出去,以避免更大的损失,于是纷纷来到集市上寻找抛售粮食的渠道。
就在这时,许文成带着一群人手拿着各种标语和传单,在集市上大声呼喊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伍氏商行欺行霸市、肆意操纵粮价!”
“他们是这次粮食风波的罪魁祸首!”
“大家快来砸了他们的店铺……”
随着许文成等人的呼喊声响起,整个集市都沸腾了起来。
无数愤怒的粮商们纷纷涌向伍氏商行,准备将这个恶名昭彰的商行砸个稀巴烂!
在一片愤怒的声讨声中,情绪被彻底煽动起来的愤怒粮商们,前赴后继的涌向伍氏商行所在的店铺。
而在这汹涌的人朝中,有两个人显得是那样的特立独行,格格不入。
因为这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且神情很是惊愕,似乎对这样的现象出现很是意外。
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戎狄公主允冰雪,以及原宁王府的狠毒谋士,宋哲。
云冰雪和宋哲今日来到伍氏商行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打算将他们好不容易运到大夏朝的粮食抛售给伍氏商行。
哪曾想刚到伍氏商行,就遇见了这么一场讨伐伍氏商行以及伍氏商行掌柜伍五开的民众暴动。
这让自幼在戎狄长大的允冰雪有些无法理解。
尽管伍氏商行的掌柜伍五开设下大局,坑害了几乎大夏朝所有参与这场粮价风波战的人。
可如今朝廷迟迟没有颁发任何旨意,针对这场粮价风波,也就表明这大夏的朝廷压根没有打算开官仓收粮的那个意思。
至少现在是没有。
那么如今唯有京城的伍氏商行才有那么多财力,能够收购这些粮商们早前囤积在手中的大量粮食。
可现在这些粮商们在愤怒之下,竟然打算砸了伍氏商行,甚至找到伍氏商行的掌柜伍五开,就将其分尸。
倘若真的如此做了,那这些粮商们手中囤积的粮食又该卖给谁?
毕竟如今放眼整个京城。唯有伍氏商行才有财力吃掉这些粮商们手中囤积的大量粮食。
可民众的怒火是可怕的,能焚天、焚地。
伍氏商行的掌柜伍五开就算才智过人,可面对这么多愤怒的粮商们,又能如何应对呢?
因此,允冰雪回过神来后又发愁起来。
愁的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容的运来大夏朝的粮食,接下来又该抛售给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