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为父是真不想吵到你睡觉,但奈何户部侍郎许侍郎亲自来了,说是找你有要事相商,为父这才让人把你请来。”
为父?
林远有些诧异的看了柳功业一眼,发现对方正一脸自得的摇头晃脑,瞬间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这个柳叔叔还真是老顽童一个,做我林远名义上的岳父就值得这么沾沾自喜吗?
“林将军,不知你正在酣睡,冒昧上门打扰,是许某人的不对,还望林将军恕罪则个。”
就在林远浮想联翩之际,许文成面带歉意笑容的说出这番话来,末了还抱拳鞠了一躬。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林远已经猜到许文成等人来是什么目的了,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摆什么谱,于是一撩袍子,在椅子上坐下,摆手轻笑。
“许侍郎大驾光临,我没有远迎,已经是有失了,还请你见谅则个。”
听到这话,许文成顿生受宠若惊之感。
林远是谁?
那可是当今的天策上将、护国大将军、龙图阁大学士以及冠军侯,集万千荣耀光环于一身的国之栋梁!
如此人物竟然还要让他见谅,这让许文成对接下来的谈话立即生出了大大的希望。
“不访便贸然登门,想必定有大事。许大人既然来了,那就不妨直言,我这个人也不喜欢遮遮掩掩。”
林远此时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这让原本正在组织语言的许文成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拱手一笑。
“林将军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在下就直说了。”
“昨日在宫中偶遇林将军,在下记得林将军当时听说了京城粮食风波以及那些粮商们手中囤积的大量的粮食无法抛售出去,导致时时刻刻都在亏损等等一系列相关事情后。
便说如果那些粮商们愿意,林将军可以出银子收购他们手中的粮食,帮朝廷,帮我大夏解决这次的粮食危机!”
“所以今日在下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落在林远身上,包括袁云平五人。
在他们五人看来,林远这个近些日子风头无量的大夏历史上最年轻的护国大将军,等一系列尊贵无比身份的拥有者,年龄看起来比他们都要小。
而且至今还住在宁国公府,这岂不是说明林远目前依旧是宁国公府的上门女婿,柳家赘婿?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真的能够为他们解决此次的粮食危机吗?
“原来许大人一大早上门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
林远这是缓缓放下茶碗,似笑非笑的盯着许文成。
“我当然记得昨日我在宫中和许大人说的话,可是许大人也太心急了吧。”
“我说的是过两日,今天这才是第一日还没过呢,就算是我会出银子收购那些粮商们手中的粮食,那也是后天。”
“许大人今日就跑来找我,这是在逼迫本将军吗?!”
最后一句话,林远加重了语气,似在刻意强调一般。
意思,不言而喻。
许文成顿时紧张了,连忙起身解释,“好叫林将军知晓,并非是在下太过心急,实乃是形势所迫!”
“不敢瞒林将军,昨晚入夜之时,京城的粮价已经跌破了历史底线,达到了惊悚的三十钱一石!”
“而就在今日一早,京城的粮食价格再次刷新的底线,达到了二十五钱一石,并且粮价下跌的势头依旧没有止住!”
“无数粮商因此而陷入绝望惶恐之中,仅是昨晚一夜,又有几十名粮商自绝生路!”
“以至于如今整个京城都笼罩在这场粮价风波所带来的惶恐不安中,搞的是人心惶惶,百姓怨声载道!”
“以在下观之,能够结此祸端,平息此等风波之人,非林将军莫属!”
不得不承认,许文成这番话说的确实有水准。
不但包含了道德绑架,还有阿谀奉承。
但林远岂是能被三言两语打动的人?
所以哪怕许文成巧言令色,林远在他说完,也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谋划着要不要再给挖一个大坑。
但左思右想一番,林远最终决定放弃。
不是给许文成挖坑的难度太大,而是没必要。
这样的小角色还不值得林远费心思去对付。
至于粮食风波,要不要现在就替许文成以及他背后的世家宗族们解决,林远决定再拖一拖。
原因很简单。
京城粮价的底线还没有跌出林远心中的底线。
按照林远的预想,等京城的粮价跌到二十钱一石时,他在出手。
而如今距离林远心中预想的价格还差五钱。
“许大人说的真好,本将军后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脾胃都捐出去,换成钱,来收购这些因粮食风波而陷入困局中粮商们手中的粮食!”
“但奈何本将军乃一言九鼎之人,说了过两日在说,那就两日之后再说!”
林远这话一出,许文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
而坐在一侧的袁云平等五人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林将军,局势不等人啊!”
许文成这时用着沉重激亢的语气,高声开口,“将军您等得起,京城上百万的粮商们等不起!”
“林将军……”
“够了!”柳功业突然拍桌而起,“许文成,老夫能够容忍你大放厥词到现在,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什么京城上百万的粮商等不起?如今京城有上百万的粮商吗?!”
“京城连上百万的人有没有你恐怕都不知道吧,也敢张口就来大放厥词,哄骗我的贤婿!”
“岂不知如今大夏哪个人都知晓,京城的粮价已经暴跌到了历史新低,尤其是京城这些粮商们手中的粮食早已经成为了烫手山芋!”
“你现在却哄骗我的贤婿赶紧花银子收购这些京城粮商们手中的粮食,你是何居心?!”
“莫不是认为我的贤婿好哄骗,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觉得老夫坐在这里是聋子的耳朵,只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