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麓山庄,杨员外家。
两支巡捕小队在院子里,陷入两难境地。
后面是蜂拥而至的邪祟,前面是敞开大门的堂屋,黑漆棺材摆在两把长凳,灵堂有两根小孩手臂粗的白色蜡烛。
雨还在下,好消息是,从暴雨变成大雨,不至于视线模糊。
“杀死棺材里的鬼怪,邪祟就会散去。”
“或者我们直接杀出一条路。”
这是他们面临的艰难选择,而且没有足够多的时间让他们分析。
他们在大雨前杀到员外家,正打算按计划解决掉棺材里面那位尸鬼,谁知道异变突生。
“我们陷得太深,出去会陷入重重包围,到时候棺材里尸鬼跑出来,我们会腹背受敌。”
说这话的巡捕不给同伴犹豫机会,提刀杀向堂屋。
猛然间,屋子里各处挂着的白灯笼活了起来。
灯笼的弧面好似花瓣大开,变成一张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嘴。
巡捕始料未及,被一口咬中,只听见血肉筋骨被啃食的声音。
另外一个巡捕上去一刀砍飞灯笼怪,发现同僚伤得很重,胸骨裸露在外面。
“解决尸鬼!”
这名巡捕当机立断,损失一个战力,已经不可能杀出去,只有孤注一掷。
所有人提刀上前,砍向屋内那口棺材。
但是,白灯笼不断出现,漂浮在半空,把他们围在半空,张开着大嘴,发出阵阵怪笑。
“以黑煞为主!”李虎大声道。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再如何旺盛的气血都会受影响。
但是《黑煞功》特殊,能发挥出正常实力。
可惜,在场的人,也就他主修《黑煞功》,其他斩妖刀被雨水打中,威力大受影响。
更糟糕的是,院墙轰然倒塌,外面的邪祟开始进来。
深深的无力笼罩住每个人,士气溃散,马上就会有人仓皇逃窜。
“坚持住!”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几人就跟溺水中见到一根稻草,精神振奋,以为是巡检司的增援。
放眼看去,就见到一道身影无视着邪祟,任意穿梭其中。
“就一个人?!”
他们喜悦表情凝固在脸上,而且看上去不是银刀大人。
这不是在开玩笑嘛,铜刀巡捕都做不到把所有人带出去。
劲爆的一幕发生,来人所过之处,一头头邪祟纷纷爆裂,污血横飞。
是快到他们没有看清的斩击,将邪祟尽数扫荡。
离得近了,他们看清这道身影,是一个俊朗少年郎。
眉间充斥着肃杀之气,上扬的嘴角透露着自信。
最特别的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院子里的灯笼怪,像是在看金银珠宝。
少年斩妖刀往空中一挥,借着雨水甩掉污血,嗖的一声收进鞘中。
“蹲下!”
少年大喊一声,手腕翻转,收刀的姿势又变成拔刀。
巡捕本能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感觉,马上拉着其他人蹲下。
少年一步向前,腰身下沉,六道玄关火力全开,嘴鼻中呼出一道白浪。
拔刀斩!
好似雨夜中的一道惊雷响起,雨幕都被这一刀分成两半。
同样被分开的,还有七个灯笼怪。
半月弧形的黑色刀芒斩过处于不同高度,不同角度的灯笼怪。
被斩击的灯笼怪迅速燃烧成灰烬。
在场的人傻眼了,这是什么刀法?武馆没教过啊!
“哥,这就是你说的刀法一般?”李琼说道。
少女已经认出来人是白天见到过的那位风趣少年,痴痴的看着那张脸。
李虎抿紧嘴唇,透露着一股被骗感情的哀怨。
江辰没有浪费时间,迈进堂屋,抬腿就是一脚。
厚重的棺材板飞了出去,把灵堂砸的稀巴烂。
江辰又是一刀斩碎长凳,棺材啪的一声落地,里面躺着的正是赵老太爷。
准确来说,是尸鬼!
江辰称之为僵尸,除了身上没穿电影里的僵尸制服,长得和印象里的僵尸一模一样。
青面獠牙,狰狞恐怖,双手指甲能在人戳出十个血洞。
江辰神色一喜,比起奇形怪状的邪祟,他更喜欢人形的。
一个脑袋两只手两条腿,玩不出什么花样,总不能嘴里喷火吧。
僵尸蹦出棺材,笔直的双臂好似两根长矛。
江辰把《灵蛇九步》发挥到极致,在堂屋里快速移动。
一脚踩上墙壁,避开僵尸的攻击,然后踩着天花板来到僵尸身后,一刀砍向脑袋。
斩妖刀砍在头骨上面,发出锵鎯声响。
黑焰灼烧着僵尸的头发,但很快被冲天的尸气吹灭。
这意味着攻击能破防,接下来只要慢慢磨血就成。
外面的巡捕看出这一点,转身朝外,号令其他人呈一个扇形,挡在大门外面,抵挡赶来的邪祟。
堂屋内,僵尸始终打不到江辰,反倒是自己被一刀刀看中,脑袋燃起黑焰。
僵尸气急败坏,撞破一面墙,冲到里屋。
江辰跟着进来,眼前一花,只见房子里摆着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
粗略一数,起码有几千两。
江辰心神激荡,战意在金钱有些动摇,目光从僵尸身上移到银子上面。
“哥哥。”
突然间,江辰仿佛听到怜月叫自己,一下子清醒过来。
定眼一看,箱子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银子,而是一堆蛇虫鼠蚁。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僵尸带着几分得意冲杀到面前。
草!
江辰暗骂一声,没想到看着老实的僵尸还会玩套路。
无名怒火在胸腔沸腾,也不管伤害有没有打够,拼尽全力一刀砍下去。
刀锋裹挟着猛烈的黑焰,和僵尸身上的黑焰一块燃烧。
本来硬的跟一块铁的僵尸,在这一刀下,宛如豆腐一般,被砍掉脑袋。
【收割铜尸负灵 3650点】
同一时间,庄子里的邪祟们好似失去主心骨,在原地迷茫一阵,一哄而散。
院子里的李虎一行人发现这一幕,大喜往外。
不管怪异有没有拔除,杀死棺材里的那位,庄子就不会有邪祟聚集。
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出来的少年。
“邪祟都走了吗?”少年问道。
奇怪的是,这话透露着几分遗憾,好像没有过足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