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鼓动,本该乌云密布的天空被微风吹散。
一道金色的泉水在丹田中不断喷涌着磅礴的灵力。
五种灵力融合成的灵力可在自己需要使用时转换成其他灵力,并且不会损耗。
之前修炼火、水、土、金四种灵力时,将其推到练气大圆满,不过却并没有大幅增加灵力上限。
将五种灵力提升到圆满时只比当时多了半成。
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脉络涌到身体的每一处。
猛地一吸,飘落的飞雪突然一静。
呼出一口气,将面前树上的积雪全部消融。
心念一动,眼前出现一个大坑,随后泥沙化成泥潭,滚动后又变成一座“小山丘”,又生长出粗壮的藤蔓出来,流出一点嫩芽,泛着寒光。
“可惜,还是缺少遁术。”
残破的清风符仍在丹田中呆滞着,似乎已经化为了完完全全的死物。
金泉化作浪涛,将符箓包裹。
“反正干耗着也没用,不如尝试一下,不然就只能选择怎么将它取出来。”
李陌尘又拿出一截短刀,曲折的裂口像被野兽啃了一大块。
“希望炼器堂能帮我把黑铁刃修补好。”
土坑逐渐萎缩,开始变回原样。
身体中的灵力便去了三成。
“平时对敌还是只用一种最好。”
指间出现一缕淡红色的火苗,顺着手指一路爬到手背,变成一条憨傻的小火蛟。
南明离火蛟,为黄石留下的功法中潜藏的法术,可以从敌人的身上吞食命火壮大。
可以温养的一门法术,但火灵损耗后就只能等不知多久才能蕴养出灵智。
火蛟咿呀一声,似在抱怨自己的主人没有给他粮食吃,撇了一下嘴巴才钻进指缝中。
冰天雪地中,两颗火焰在冰幕下跳动。
焰灵目,但却没有变化。
“苍?”
“机缘不可强求,扪心修行便是。”
“我现在再传你一门敛气手段,你能走到哪……就看你能领悟多少了。”
“天之其三,地之其九,阴阳开路,轮回为盘。雷川焚海,四象炼气……”
靡靡之音顿入耳中,他化为一颗枯石,纵使浪头汹涌,纵使烈阳高照,纵使冬寒酷暑,纵使万人辱骂,纵使天地不容……他也不过是海岸边的一颗石头罢了。
没有人会注意石头,也没有会轻视石头或者高看石头。
行人不过会说:“不过是顽石罢了。”
李陌尘的气息逐渐微弱,似死亡又像涅槃,但很快,他确确实实开始逐渐消散在雪地中,没有人可以看见他的踪影。
很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雪地中,一处脚印被细雪填满。
“我要去找谁?”石狮愣在原地,他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受了谁的指令,却从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找不痕迹。
他不可置信看着手掌上的纹路,好像那里有什么答案,也或许只是在雪中发呆、愣神。
树的年轮会指明方向,但人的掌纹又会指向何方?
断掌的掌纹却拦腰折断。
李陌尘的衣服开始透明,血肉也开始失去了颜色。
唯有一双眼睛六神无主般悬在空中。
头脑混乱的石狮从身上扒出一张令牌。
颤颤巍巍灌输灵力,不久,令牌猛地震动,跳去空中,便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跨过不知多少里鞭挞着迷茫的少年:“唤我何事?”
“回禀长老,弟子……弟子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
他睁开痛苦的眼睛,龇牙咧嘴撕扯着脸上的血肉,两行清泪顺流而下。
“我怎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啊?”神魂一部分记忆突然缺少,让他快速崩溃。
但很快,令牌开始逐渐平稳,倒飞回去,钻进他的衣服里。
很快,他摇了摇头头,突然惊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
如法炮制将尚未使用过的令牌再次激活。
雪地中,两颗火焰突兀悬在空中,火苗逐渐微弱,开始摇曳起来。
身穿白袍,面色冷酷的风语沟通苍,他需要一个解释,不想无缘无故突然消失。
青玄狱的上任主人,就是欺骗了自己,于是时间混乱无序,空间抬脚见天。
风语从一段绳子中跳到了另一段绳子,而现在他所处的绳子开始燃烧起来了。
“为何这么快教他‘欺骗’,你比我更清楚欺骗的荒缪……毕竟,你我都是被欺骗进来的。”
“我没有时间了……”
“我的时间不够了……”
苍有气无力说道,哀怜的语气让人心中升起爱怜之情。
“那我还得感激你别把我玩死了?”风语语气不满,但却很快不能言语,青玄狱中的时间突然开始凝滞。
空,面前突然是一片白茫茫,又突然变成一片黑黢黢,接着天地间的颜色尽放在一起,黑色混杂白色,绿色融合红色,橙色与紫色交战,天空倒影着大陆。
李陌尘双目无神看着眼前的海洋。
海洋升起高山,树叶流淌出熔岩,水面开始燃烧。
李陌尘的脑袋,爆裂开来。
血液洒在雪地上。
但又很快消失了踪迹。
“没有下次。”一个无须质疑的声音从青玄狱深处传来。
苍才松了一口气,任由拳头大小的锁链穿透自己的眼眶,钉在墙上。
悠悠看着完好无损、闭目养神的李陌尘。
“何苦?”风语很想嘲笑,可惜自己并不擅长挖苦。
牢狱中的少女,想快速帮助少年成长起来。
可少年每强大一分,青玄狱的力量就会更加解放一丝,“犯人”的刑罚就会更严重,并且他还阻止不了。
“风语,从三十三换到三十四的方法很简单,跟你曾经做过的一样。”
“拼命砸穿!才有机会跳跃过去。”
“你之前之所以失败,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拼命罢了。”
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再做一个约定,赌他能不能彻底找出海东青,如何?”
“赌注是什么?”风语面露不快。
不过又似乎看到一幅精彩的喜剧,嘴角拉起弯钩。
在无作不知的视角下,他怎能没有发现海东青的端倪?不过既然说要彻底,那这可就非常有意思了。
激动之余,把手上的蚯蚓不小心捏成两半。
“赌注便是,绝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