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心作祟,比不了零花钱也比不了衣服书包,那只能比比身体这一块了。
在沙道上追跑打闹,我跑得飞快,左腾右挪,无比灵活,我在这一块上是鲜有敌手。
三个追五个是最常见的,四个被逮住了的同学手拉手站在那里等待救援,三个负责追的人呈“品”字形向我围来,我自信满满,慢慢加起速来,一个往左突的假动作骗过一个,又扭动身体挣脱了另一个伸来的右手,冒着被最后一个抓住的风险,冲过重重阻拦,一把掌狠狠的抽在那四位同学中最边缘那位的手上。
“打救!”
啪!
只听啪的一声,那四人瞬间化作鸟散,呜吼不断,笑得痴狂,笑得不可一世。
这会那负责追的同学死死揪住我,朝已经跑没影了的四人大喊:“不算不算!黄仁智都着我揪着了的,不算!表赖!”
这个叫做“跑趟揪”的游戏,伴了我许多年青春。
在我的家庭作业弄丢了后,我非常难过,每次一到讲家庭作业的时候我都只能做个异类。
郭梅老师有时候会把她的给我将就用着,她的家庭作业很新,散发着书本应有的清香味,只可惜,她也要用的,不能一直给我,所以大多时候都是我在那呆呆的等待着下课。
我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恨不得掘地三尺,但依然还是找不到,我朝思暮想的祈求它出现,为此我愿意付出许多,但唯一不愿意付出的就是我“跑趟揪”上的天赋和参与。
除了同班的同学,有时候刘华也会和我们一起玩,他长我一岁,比我大一年级。
刘华是我们寨上的,又叫“刘启华”和“刘庆华”,他家离我家并不远,他爷爷和我奶奶是亲兄妹,是除了谢朋外与我接触得比较早的朋友。
最初的时候,只四五岁,他拿着电筒用废的废电池,较大的那种,在我家后边煤灰坡上玩,我看着他手中的电池从煤灰坡上扔下去,可以一直滚,滚得非常远。
我渴望能拥有一个,就跟在他后边玩,我诳他说让他将两个一起扔,滚得慢的那个就给我。
他上厕所会把裤子脱到膝盖,我还学了他一段时间,还好后边改正了过来。
和刘华玩得忘我,父亲叫我吃饭,我异常嚣张:“是米饭么吃点,苞饭么就不要了。”
父亲没有管我。
过会,我饿了,一个人抬着碗苞谷饭飞快的扒着。
我和他玩得很好,我们放学经常一起回家,比比谁跑得更快些。
有时候闹矛盾了,一个占据着马路上的一边,边走边骂,从学校骂到家里。
他骂:“儿子!”
我骂:“孙子!”
“儿子!”
“孙子!”
“儿子!”
“我是你儿子,但你是我孙子,抵消后你就是我儿子!”
“儿子!”
他不为所动。
“孙子!”
我大怒。
我和他打伙过卡片、烟纸板,玻璃珠。
我和他打过架,在小路遥家那里,那天小路遥家办酒,他抓坏了我的衣领,我抓伤了他的脸颊。
他胆子很大,敢抓大青蛙,敢打蛇。
他会用胶枪打鸟雀,打得非常准!
他父亲生过病,看起来病怏怏的,对他不好,打他时很过分。
他不喜欢读书,经常逃学,和他爷爷玩捉迷藏,有次险些在我家被抓到。
有次我在卢霞老师住过的那里被人围堵,他和我一起,我让他帮我把书包带回家,免得被搞脏了。
后来是蒋强强那边的人,说认识我,让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