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风虫躺在广场的一块大青石上,乘着凉。巨大的树冠遮挡着太阳,树荫刚好遮住青石。五月热辣的太阳照的大地都散发着热浪。
想到明日父亲就要领着队伍前往巫咸部族的集会交易,风虫也很想去,想着该如何的说服家人,一旁树荫下有着五个编织柳框的族人,还有着打磨弓身的风芦。风虫边想边指导着他们。一时也没个头绪。“唉~人生多艰呐!”风虫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晃悠道。
一旁的风芦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少族长,为何事发愁啊?”
风虫没想到风芦会这般接话,一时语塞道:“芦翁,我想随父亲出部落去巫咸集会。”
“哦?少族长,因何要去?”风芦问道。
“芦翁,若想要我风息族比之巫咸部族还要强大,我就必须要出去看看其他部落如何。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风虫道。
风芦听了少族长的话,丝毫不做怀疑,便道:“在老朽眼里,少族长是如伏羲先祖那般的在世神人。能与少族长同在一个大日下,芦,只恨早活了数十载。不能与少族长一同长大,一同完成这伟大宏愿。吾不能陪同少族长,完成这伟大宏愿。但吾的子子孙孙定会跟随在少族长左右,成为少族长的臂膀,除此吾也要活着,活的好好的。吾要看着少族长完成这份伟业!”风芦眼含热泪道。
风虫没想到风芦会这么说。也没想到自己在老人心里有着如此高的地位。也没想到老人尽如此相信于自己。内心第一次在这个时代产生了触动。眼睛有些发热。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了:“芦翁。”两字。
风芦又郑重的与风虫道:“或许少族长可以说服族长呢?少族长勿要忧虑,大胆面对。说不准族长一定会同意呢。”
一旁五位编框的妇人听了一老一少的对话,其中有一个胆大的妇人也是说道:“少族长在吾等及家人的心中,亦如那伏羲先祖般的神人。吾等及家人亦会追随在少族长左右。至死不渝。”
“吾等亦是如此。”其她四位妇人也是一同回道。
风虫见此,躬身拜道:“虫何德何能,得诸位婶婶如此信任。亦幸得,诸位长辈的开导,已忧虑尽去也。”
说完风虫也不好意思多待了,借口视察别的工坊后,悄然离去。
被族人开导过后的风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外面又很热,片刻也不想多待。嗯?去制陶工坊,想到就去,片刻风虫就来到了,制陶茅屋前,走了进去,风伯感受到有人进来,微微蹙眉,抬眼见是风虫,连忙起身,也不顾手上的陶坯,起身请风虫来指导,风虫忙阻止道:“伯翁,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
风伯只好道:“那少族长,您随意!”
边上几个负责部分陶坯只做的妇人也想打招呼,都被制止,风虫弯腰在一旁将手打湿,拿起一个类似笔的工具,随便寻了个陶坯开始作画起来,认真的在锅坯上刻画起来,画的是一个副,原始风格的部落打猎图,有点类似后世出土的原始时期的文物。风虫在这里绘画消磨着时间,在陶锅上刻画完,才想起这个是煮东西用的,以后一旦使用,被火长期烧,那哪还看得清,于是又开始寻了个罐子,开始刻画花鸟鱼虫,有原始风格,也有写实的,多重多样的元素,这一绘画就入了神,人一入神时间就会过的非常快。等到外面有人叫吃午饭的声音。风虫这才回神,原来已经是午时了,转头一看身后,十多个人把他围在中间。屏气静神观看他绘画,只得说对众人大声道:“走吃饭去喽!”
这时众人才敢出声:“少族长,绘刻得太传神了。”
“是啊。甚是美哉。”族人甲惊叹道。
“我也要学。”族人乙羡慕道。
“那不能误了部落生产。”风伯接话道。在老人看来实用和可以为部落创造利益才是重点。
“是,是,是!不耽误。”族人乙回道。
就这样在一群人的七嘴八舌中来到了食堂,现在部落都是排队打饭,现因部落活多,所以中午的饭食中都有肉块,年龄大的都会吃到软烂适口的肉块,其实陶锅受益最大的就是老人与小孩。经过二十多日的炖煮食物,部落人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前不健康的神色,转而个个红光满面,人人都有精气神。正当众人吃着饭食时,那两队分别有神射手的队伍回到部落,这都快成常态了。一上午就能打足了猎物回部落。族长风夷的队伍先回来,带回的猎物中,最醒目的当属一头约三百斤的大野猪,不过有了这么大的猎物,风夷脸色却不是太好看,身后的风荆也是脸色涨红,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才知道,一般遇到这种超大型野猪,部落猎人都不会主动招惹,因为一旦弄不好就会有人员损失,大型野猪这种生物有时比老虎还猛,,主要还是,速度快,咬合力惊人,防御高,浑身都是树脂泥土形成的铠甲。戳都戳不动怎么打。见这头野猪的致命伤是在眼部,一只眼里还插着一根箭羽另一只眼睛也被戳瞎,原来风夷的队伍在早上出发后没多久,就遇到了两只鹿,这要在以前,这种曝露的环境下,肯定想都不想的,直接离开。路过鹿时都四十米了,鹿还没跑,于是风夷打了个手势,一众人明白后,拉弓搭箭。一声“放”所有人都射出了箭。“嗖”“嗖嗖”“嗖”一只鹿当时就嗝屁了,另一只鹿受了伤逃跑,众人就开始追,路过一处水塘时这头大野猪在里面打着滚,鹿也跑到了河边,被追到射程内的荆一箭射死,荆刚要走近,看见塘里有头大野猪在洗澡,没多想他就搭弓射箭,“嗖”一箭射进猪的眼窝里,猪在受到疼痛后开始发狂,拼命往塘上爬。
这时风夷赶到,见是头大野猪左眼还插着根羽箭,便知道是风荆出的手,见风荆被野猪的凶狠镇住了恁在原地。连忙提着石矛上前,朝着野猪的另一个眼窝捅去。阻止野猪出水塘,攻击众人,在连续戳了三下后终于把野猪的右眼也戳瞎,这才松了口气。任凭野猪冲出水塘乱发狂乱咬。几人紧紧的吊在身后,待野猪力竭,这才又一矛狠插进猪的右眼。迅速后退。继续吊着,只要野猪平静,就上前把钉在野猪右眼眶中的石矛再往猪脑袋里插,如此吊了一个上午,终是把野猪耗死。两只鹿一头野猪足有六百斤。光一头野猪就目测三百多斤,事后风荆被训斥,却也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发野猪太凶猛了,受伤成那样,还硬生生拖了一众人上午。等到另一队回来时,也被这样的大野猪吓住了,看着身后抬着的那头七八十斤的野猪,恨不得埋进土里,不过还好,鹿多两头。还有两只一大一小的山羊母子,且两只羊还是活的,只是母羊左前腿被风莒一箭贯穿。
风虫见族人要宰掉吃羊羔肉,后又想到自己这具身体还年幼,需要营养,羊奶的营养价值可是很高。以后每天一碗羊奶,那不就美滋滋,于是阻止道:“这两只羊,留下吧。以后挤奶给部族里的弟弟妹妹们补充营养。”
要宰杀羊的族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营养,不过既然是少族长的要求,那自然不会有异议。于是问道:“那少族长,这个羊该如何处置。”
风虫心想也不能一直绑着,于是就让这个族人,找来跟绳子。教他做了个拴羊的活结。把羊拴在广场边的一颗树下,由于羊是野生的,野性还很足。所以绳子系的比较短,只够再树下一米多范围内活动。又找来一位在广场煮盐的婶婶,让其每天不时投喂些青草及清水。顺带教她如何挤羊奶。并嘱咐其,每天都挤些羊奶煮沸,若自己不在,就将羊奶送往部族中,不足一岁的育婴巢,交由看守的阿媪,喂给里面的小婴儿喝。这位婶婶很快就学会了挤奶,后又帮小羊羔解开绳索,可以活动的小羊羔,第一时间跑去树下找它的羊妈妈。见此风虫不在管这事。
找到父亲风夷,说明自己也要同去巫咸部族的集会,风夷差异道:“小虫儿,你还太小,等大些,为父再带你去。”
风虫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于是道:“阿爹,想要部族快速扩大人口么?”
风夷想也不想就张口道:“那自然想。”
见此风虫诱惑道:“我知道,好多好多东西,可以使部落,快速壮大,比之巫咸还大。可若出不了部落,连寻求的机会都没有。”谈及此处,风虫露出一脸的苦恼。
风夷听及此,也是诱惑道:“那你可以告诉阿爹,阿爹出部落帮你寻得。”
风虫听此,心想糊弄小孩是吧,劳资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岁数都能做你太爷了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是为难道:“东西太多,阿爹如何找得过来,且没见过实物,如何去找?”
“这?”风夷心里虽然急切壮大部落,却也更爱自己的儿子,这出去万一,他不敢想。且风鱼那边又如何同意呢。“为父去和你母亲商议下。”说完大步离开找风鱼去了。
风虫在风夷走后一会儿,心里有点不放心,又跟了上去。果然离得老远就看到两人有点在争执着什么。不过还好,最终平静了下来。似乎达成了一些协议。这时风夷转头看到了风虫,离得有些远,似是冲他点了点头。风鱼看丈夫如此,转头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是儿子。大步走来一把将儿子揽入怀中,亲腻道:“虫儿欲出部落怎不与阿娘诉说?是不喜阿娘么?”声音有点哀怨。
听得此话风虫连忙道:“虫儿是怕阿娘担忧”说着还露出萌萌的笑容。
风鱼被儿子的萌态逗乐:“怕阿娘担忧,就更要与阿娘说,阿娘给你想主意。知道不?”说完蹭了蹭风虫的稚嫩小脸。又道:“明日阿娘与你一同前往巫咸集会。”听到此,风虫惊呆了。母亲也要去大集。
风虫哪里知道,整个部落所有人都把他视作伏羲一般的神人。包括他的爷爷奶奶父亲,却只有母亲风鱼将他视作孩子。也将他视作生命的全部。不管风虫是年幼还是成年。这就是母亲的伟大。
风虫也是开心道:“那太好了,阿娘也同往,小虫就不用挂念阿娘啦。”年幼的身体,刻在基因里,本能的不愿意与母亲分开。哪怕灵魂是个六十岁的老头。也抵不了这份母子之情。
见儿子如此渴望自己同往,风鱼也是欣慰。十月之苦,只有做了母亲的才懂。
徬晚,一家用晚饭时,风夷风鱼夫妇把离开部落后的职责,交接给了爷爷风烈与奶奶风识。他们都有着丰富管理部落的经验,只是因长子风夷结亲后有了孩子,才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风夷,母亲亦是如此,承接了“大妇”的职位。也是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治理,才每日出部落狩猎采集。不然完全可以留在部落做个闲散的活。两位老人都不愿意做族长、大妇之位,是因老人也是上上代老族长的长子。若不接手部落,要么带着部分族人离开寻找新的部落住所,新建一个部落。无奈只能接手,创建新部族的事,只能让两位弟弟去做。交接完毕。一家人愉悦的吃了一餐。
月明星稀,乌鹊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