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筐烧制完成的木炭,被运至冶炼炉处,风虫蹲下双手各拿起一根黝黑发光的木炭,使之相击发出清脆的金属音。丢掉木炭。
搬起陶制鼓风机,经过火焰的烘烤后,质地变得干硬,先把圆形底盘固定在地面,让族人手扶一下风扇的杆。
风扇底部凸出的一节杆,卡在底座圆盘中心的卡槽中,将鼓风机外壳串过风扇杆,再将鼓风机外壳扣在圆形底座上,继续将鼓风机外壳一侧凸起的出风管,套上陶管。
把冶炼炉底部堵住孔的竹节拔出,接上鼓风机的陶管,插入冶炼炉底部留得孔洞,用湿泥把孔洞多余的缝隙糊严实。
糊好鼓风机与冶炼炉的连接口缝隙后,风虫双手不停搓动着露在外面的,一大节风扇杆,底部鼓风机内被带动的风力直往冶炼炉里灌。
见鼓风机可以使用后,在鼓风机两侧各钉上一根小木桩,钉好后,用一根木杆横着绑在两根木桩上,横杆刚好在鼓风机中间上方横过,将风扇杆固定在横杆垂直部位,风虫拿出一根微弯的弓身,将弦绳绕一圈在风扇杆上,弦绳两头套上弓身,右手前后拉动,只见弦绳带动风扇杆来回转动,底部风扇旋转带动的风力,把连接的冶炼炉内,昨日烘干剩下的草木灰吹得自炉内飘起,一时灰尘四起。
风虫在这边忙碌,冶炼前的准备,爷奶、父母、叔婶结伴来到广场,手里都还端着碗,明显是刚起来,自从部族很多生产工具得到升级,空闲的人口是越来越多了,自己一家也渐渐不再外出采集狩猎。
部族中,风虫都已算是在履行族长之职,整天一点空闲没有。风虫心中哀叹,却也是无奈,谁让这是个弱肉强食时代,不强大就没有任何安全感,且强大了也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好些。
风虫示范了如何组装鼓风机的过程后,让五个冶炼组的人上手组装,在五人磕磕绊绊的组装下,算是完成了。
鼓风机组装完成,接下来就是把炭点燃,这一步很简单在取来燃烧的火柴,扔进冶炼炉中倒入敲碎的木炭,从倒入木炭开始鼓风机就一直在拉动,不断的给炉底输入风力,倒上厚厚的一层木炭,把敲半碎的赤铜矿石也铺上一层,继续铺一层木炭,一层木炭铺好后,再铺一层赤铜矿石,就这样在风虫的指挥下,一层木炭,一层铜矿石的铺放中,把冶炼炉填满。风虫让拉鼓风机的族人不要停。
风虫把炼赤铜矿石的冶炼炉安排运转起来,来到边上的冶炼炉旁,同样是指挥族人点燃了木炭,铺一层木炭再铺一层孔雀石碎粒,两种矿石都是没有坚硬工具将之彻底碾碎,只能敲成颗粒状。这边的冶炼炉内也同样铺好木炭及铜矿石。
风虫取来一个个坩埚,坩埚里放上了锡矿石碎粒,锡矿的熔点只有238度,把装满锡矿石的坩埚,用竹片夹着放在两座冶炼炉上加温。五个冶炼组,两人分为一组看守一座冶炼炉。多余的一人,则看守坩埚里的锡矿石。两台鼓风机交替发出“呼呼呼!”“呼呼呼!”的有力风声!
放在冶炼炉上的锡矿石碎块,约有十来分钟锡矿就已融化,表面飘着大量的杂质矿渣漂浮物。
风虫忽的想到什么,懊恼的一拍脑门自语道:“我怎么将浇铸金属块的模具给忘了。”反应过来后,点了十个流动组的族人,去制陶工坊搬些大块的粘土坯。
等待的过程中,让负责冶炼锡矿的族叔,在坩埚中继续添加锡矿石碎块,锡的熔点较低,融化的就很快,表面漂浮的矿渣杂质也是越来越多,风虫想用勺子打掉矿渣,奈何炉中在炼铜矿,鼓风机吹的风,把炉中木炭烧的赤红,黄白色的火焰一阵一阵的直直窜出炉外,发出“呼哧,呼哧。”烈焰风哮声。
风虫到一边挑选着合适竹节,挑选直径五公分,长度只有两公分的竹节,选择这样的竹节,是为了拓印模具,可以把冶炼好的锡液浇铸成锡块。
十个族人这时也把十块砖形土坯搬来,风虫拿过土坯发现土坯太厚了,浇铸会很浪费粘土,取下随身带的细绳,用细绳把厚厚的土坯,切割成三公分的厚度,基本都是横向把土坯砖一切为二。很简单,切割示范了一块,让族人们帮忙分割,自己则在每个土坯上按压着模具,一块土坯上直线按压三个凹槽模具。
将按压好的模具放在众人面前,手中的竹节也交于身旁一人手中,让其学着拓印,族人们都没有拘束的性格,风虫教给她们,她们就用心练习,主要还是风虫从不斥责族人,不管是做错了多少遍。这也养成了族人们接触新事物,从来都不紧张。对学习的态度更是达到了近乎狂热程度。
这边,把拓印好的部分模具搬到冶炼炉边,在风虫的指挥下,族人用竹片小心的把坩埚夹到地面,风虫用长勺快速的把锡液表面的矿渣漂浮物撇去,虽还有些,风虫还是指挥族人快速的把锡液往模具中倒,接触到湿模具的瞬间,发出了“哧”的一声,瞬间冒起一阵白色浓烟。第一个浇铸的模具有些多了,溢到了模具表面,“慢慢来,别急。”风虫安抚的声音传来。
负责冶炼锡矿部分的族人定了定神,第二个模具浇的有些少了,再浇铸到第三个模具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掌握了技巧。一阵忙碌,把两个炉上所有坩埚中的锡水浇筑完,风虫让其在两个炉中添了满满一层木炭,后把所有坩埚中放上锡矿碎石,继续放在炉上煅烧。新添了木炭的炉火再鼓风机的风力带动下温度更高了,加之早晨凉意的褪去,变得灼热无比。
围观的众人,个个都浑身湿漉漉的,这也不影响大家对新事物的好奇与热情。
这时风鱼给风虫端了碗凉茶,并对参与冶炼的族人交代道:“我已备好凉茶,大伙可以至一边树荫下喝些茶水,降降暑气。”
风虫在喝了一大碗凉茶后,顿觉暑气一消。边上冶炼或制作模具的族人,也是交替着去喝茶。
模具在加紧制作中。期间粘土不够,又安排人去陶坊搬了一次。一个小时后,所有的锡矿石都被分批次冶炼完,五十多斤锡矿石冶炼出了约二十斤的锡块锭,出矿率在百分之四十左右。
每次浇铸锡锭时,风虫就会指挥人往炉中添置木炭。
两个小时后,风虫让人把一个鼓风机拆除,移至一边有盖的冶炼炉下安装,并点火添炭。
族人小心翼翼,把鼓风机连同陶管拆除,搬到另一座有盖的冶炼炉下安装。
这边,风虫让剩下几人往炼铜的冶炼炉中倒入冷水,剩下的四人得到指挥命令后,都纷纷端起边上装满水的陶罐,将冷水倒入灼热的冶炼炉中,瞬时一大股灰色烟雾从炉中窜出,热与冷的碰撞,激发了一阵烟雾水汽,见众人发愣停下,风虫对几人大声道:“继续浇水,勿要停歇。”
四人得到指令,连把空陶罐放下,从新拿起装满水的陶罐,继续给两个炉中倒水,倒入炉中的清水,自炉底的进出风口流出时已是黑灰色的浊水,散发着高温烟雾。
在几人连续倒了十多罐清水后,流出的水终于不再冒热气,且水也渐渐不再那么混浊,风虫让四人把炉中的碳灰里铜渣、铜粒分拣出来,风虫自己也亲手试了试温度,手中的炭灰残留丝丝余温。拿起一旁的众多坩埚,分别递到四人手中,红色铜渣呈现出很多不规则形状,有大块坑坑洼洼奇形怪状的铜渣,也有大大小小的颗粒状散落在炉底各处。装满铜渣的坩埚,拿到一旁已经点燃的带盖冶炼炉中,炉中铺满了木炭,把坩埚摆放在木炭上,两个冶炼炉中,共被拣出装满七个坩埚的红铜,碳灰中再找不出任何铜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