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年松了口气,没人伤亡就好,虽然金库被搬空了,但是当初金库本来就没放多少钱,加上三个月来对工人们的支出,和王府内200多人的衣食住行。
整个金库内多半也就只剩下三万两银子了。
但是我等了这么久了,终于等来了,可不能放走这大好时机。
李弘年额头青筋暴起,呼吸都变得粗重。
“你说什么?”
李弘年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的这个护卫踹翻过去。
“金库没了?”
那个护卫自知理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爬起来继续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顺着鼻梁滴落在地面上。
我焦急的站在院子当中来回踱步,那些都是人精的村长,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明白事情大了。
他们身后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些村子里的骨干成员,心里想不明白,只能站在边上看着高贤王的举动。
高贤王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真是好啊。”
随后他弯下腰将那个护卫扶起:“你没事吧?”
“没事儿。”
“没事就好,府里没事就好,你们没有伤亡也好,这都没关系。”
“刚好,你们几个村子的村长都在,让你们的人都从厂里回来吧,不用再上班了,厂子从今日开始关门不干了。”
我的面色变得平静,古井无波,甚至还带着微笑,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平易近人的李总,高贤王的决定,这四个村长都已经有了预料,但是那些跟他们来的骨干们却一个个的大惊失色。
杨大虎最是着急,竟然忘记了他对高贤王的恐惧:“为什么?李总?这些人前几天就死了,我们工厂不也开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停工?”
李弘年彻底火山喷发,扯着嗓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为什么关门?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吗?!他们故意在这里杀人,让本王过来查看情况,而他们自己趁本王带着护卫离开的期间,偷袭了王府,卷走了王府里的财产,现在本王没了钱,怎么开工厂?”
“本王告诉你们,本王的人已经掌握了基本情况,那些人就是游侠!!”
“本王知道你们各个村子都跟游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现在来问本王为什么不开厂了,不觉得很可笑吗?那些人就是你们雇佣的吧?”
“我还说怎么这几天你们这么尽心尽力,一个个的本王在哪你们就在哪,原来是在监视本王!”
“本王建造工厂,让你们赚钱。本王打造农具,让你们耕地。本王建造食堂,让你们吃饱。”
“杨虎,因为你说布料涨了价,本王这几天甚至已经在筹备开一个纺织厂,自己织布卖便宜布料给你们!”
“本王给你们饭吃,给你们衣穿,你们算计本王,偷本王的钱。你们为什么要反本王!!!”
李弘年声嘶力竭的大吼,让杨大虎结结巴巴紧张的两只手握在一起,说不出话来,他想要辩解,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呀!
那些村长一个个也面带愧疚之色,因为他们私底下确实在跟游侠来往,那些游侠平日里神出鬼没,谁知道去了哪里。
护卫们听到这个情况,在骡子的一声令下,个个都拔出了手中锋利的钢刀,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李弘年转过身,愤怒的出门:“回冀州!”
杨大虎听到这话,不淡定了,一个箭步扑过来,在那些护卫刚刚转过身,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情况下,竟然抱住了高贤王的小腿。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30岁的人了,此刻抱着李弘年的腿不松开:“王爷,你别走,我娘还等着厂里的工钱买药治病呢。”
李弘年回过头制止了那些拿着刀就要砍死杨大虎的护卫:“你娘等着治病,我的三位夫人就不等着吃饭了吗?!”
李弘年拔出自己的腿,转身带着护卫走了,走出老远,依稀听到身后杨大虎歇斯底里的大吼。
“究竟是你们谁干的?”
没有人回话,包括彭县令在内都不知道自己接触的那一伙游侠跟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关系,需要回去问了才知道。
如果真的有关系,恐怕问了也没人说。
篱笆外村民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知道厂子开不下去了,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第二天,各个村子里就传开了小道消息,游侠进攻了高贤王府,抢走了高贤王的钱,高贤王没钱支付工资,只能将工厂关闭了。
原本工厂内,还正在负责工厂安全的几个保安和外来户,听说这消息一个个的都傻了。
反应过来后,他们气愤不已。
“该死的!这帮该死的游侠,真他娘的有爹生没娘养,难道看不出来高贤王在为百姓做好事吗?”
“他们要是看得出来,还能干出这种事儿?”
“当初我就看不惯这些游侠,我原本在刘员外府上做护卫,管吃管住,有工钱,最后刘员外就是被他们给弄走了,害的老子一天到晚的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里吃土。”
“草他奶奶的,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不要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受了游侠的好,除了党,没有人真心扶贫的。
这些游侠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大发国难财,把这些钱都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人性本恶,华夏历史5000年,讲的都是怎么吃人,我绝不相信有人品德这么高尚,就算这样的人存在,但绝不可能20万游侠全部都一样,只是百姓们申诉无门罢了。
这片土地被游侠统治这么多年,百姓们没有变得富裕,反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此时的河东,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火药桶,想点燃它需要的不是一个火把,也许只需要一根火柴。
……
杨村一个老妇人一病不起,她最近拖着积病已久的身体,托人给儿子说了门媳妇,但是今天早上亲家那边把礼钱退回来了,听说现在出了个杀人犯,专找厂里的职工杀。
原本优渥能改变家庭状况的工作不再是香饽饽,而是阎王的索命符。
她忘不了那家人走的时候,那惊慌失措,恨不得从没见过自己的眼神,终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