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历程 第34章

作者:散人老顾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6-16 16: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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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鬼鬼祟祟,已在院中徘徊挺长一段时间了,透过窗子,见母亲把自己的奖状贴在墙上,心中才算有点底。将功补过?还是一俊遮百丑?侥幸复杂的心情似乎都有点。丑媳妇是不是可以见公婆了?他这么想着,本想试探着去开门,不小心碰倒老姜立在门旁的鞭子,于是又赶紧把手缩回。现在是风声鹤唳,似乎院中的每个角落都是雷区,稍有风吹草动就让他惊恐万分……唉,熊孩子也有他的难处啊,谁让惹祸来呢?简直自讨苦吃!

当姐姐突然站在屋檐下时,大军终于看到摆脱窘境的希望,于是首先问姐姐,妈的情绪咋样,是不是消气了?姐姐说,看了你那张擦屁股都不能用的废纸,应当没气了。

“羊倌呢?”

“看电视呢;别羊倌羊倌的,叫声姜大爷还能矮你一块啊,有点礼貌。”

“当不差不多……去你屋还是直接回我屋?”

“当然是我和妈的屋了,妈说有请。”

“你又聊天……”

大军进屋,小霞反手别上房门。在姐姐的推拥下,大军不自然地呲牙笑着去见母亲。

“戴罪之人焉能言请,负荆请罪才是我此刻要做的。”大军首先文绉绉地调了句侃。

“他说什么?赴京请罪……打了你姜大爷你还要去BJ?”翠云问。

老姜说负荆请罪是一个典故,“荆”就是山上编筐用那带刺的荆条。光着膀子背一捆那玩意来见你,表示他已经知错了,正在惩罚自己。翠云被老姜说笑了,一个臭放羊的竟也懂这些。

老姜说,你才念几天书、识几个字,我们爷们儿学问大着呢。

但这也不能一岔打过去,翠云依旧嘟噜着脸子问,惹完事就跑,干啥去了?大军说,到我二叔家,接着吃那半截饭,我还没吃饱呢。

“是吃饭还是呜叽事?你二叔又对你说什么来?”

“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我已经给您长脸了。”大军一指刚刚贴在墙上的奖状。

翠云歪头朝墙上瞥了眼:“再没别的了?”

“当然有,我不说不出口嘛……”

“说不出口就先别说……你个小瘪犊子,别以为得了这么张废纸我就饶过你,没门儿!休想!翅膀硬了是吧,敢抬手打人了,早咋不打?”

“早我不还小嘛,不懂事,胳膊腿也不行……”

“混蛋!越长越莴瓜,不懂事不打人,懂事才学会打人……”翠云的气又腾地上来了。

老姜赶忙说,知错改错就是好孩子,这咋还没完了呢;拉倒吧,谁小时候还不戳几回毛蛋?这章就算过去,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电视节目挺好的,快坐下看电视吧。

“去,你姜大爷在山上冻一天了,晚上又喝了杯酒,给你姜大爷沏杯茶。”翠云又吩咐。

“啥,您让我给他……”

“怎么,不行吗?”

“行行,我沏,我沏……”

大军沏杯茶放到老姜面前,老姜赶忙站起说了声谢谢,随后捧起杯子喝了口道,娘儿三个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有啥话你们唠,我该回我屋睡觉了。于是回自己屋。翠云说儿子,你还在这糗啥,还不赶快回你屋同羊倌待着去!告诉你啊,再不能抡脸子掉腚熊他了听见没?那小玩意能架住你几熊?你要把他欺负跑了,看着,这书你也甭想念了,干脆在家给我放羊。大军一直面带不愉,愤愤抛下一句:有您护着,谁敢啊?也走了。

屋里就剩那母女俩,翠云问大门别来没?女儿说别上了。翠云说那就抓紧捂炕躺,别以为骂了大军就没你啥事,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女儿说有什么话看着电视问还不行吗?还非得钻被窝儿?翠云说穿着衣服动大刑不方便,钻被窝儿方便,这要看你的态度如何、老不老实交代了。女儿打了个寒颤说,我才不愿做别人的牺牲品,更不犯傻,您儿子早就不把我当一家人看待了,替别人隐瞒更犯不上,您都想了解什么?问吧,我说。翠云说,就是你二叔怎么鼓动大军出手打羊倌的!这年头,要站在外面喊谁想当村长?得抢掉帽子,要喊谁想当羊倌?肯定没人搭腔,羊倌是那么好雇的吗?这点道理他不会不懂。姑娘一口咬定,真没说什么犯碍的话,只是渺言几句,说羊倌被您宠坏了、打皮了骂滑了,不但不听话,有时还敢和您犟嘴,觉得有点成绩了,看样子还想当半个家……还说一个人顶多用五年,多了不能再用,不趁早打发将来摘落不清就是麻烦。这就引起大军的愤怒,想替您教训教训姜大爷,压压他的威风,让他知道知道他是谁,您是谁……您儿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典型的二愣子,抬手就想打人,和您差不多……再加上两罐啤酒的酒劲支着……大概意思就这些,再也没什么了呀?

姑娘断章取义,小手比划着,把早已想好的话溜溜说给母亲,但一句敏感的、有损于二人形象或难以启齿的话也不说。翠云问就这些?姑娘答可不就这些吧?这还不够您儿子出回手的呀。

“许是那么回事?我咋看像是你瞎编呢。”

“不信问您儿子去。”

“好,我信你这一回。你个瘪犊子,竟然说我们娘儿俩是二愣子;儿子不像妈像谁?你说像谁?”

“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今后我改,我改……不,现在就改;我妈的脾气可好了,从不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慈善得像个老太太;还有我弟弟,温柔得像个大姑娘,见人羞答答的,一口娘娘腔……”

“中了,别埋汰我们娘儿俩了!你改,我看你改不了,心中没有,说不出那种话来……我要不看你是个妮子,今天非用掸子杆儿和你说话!饶过你这回,下回再听你胡说八道好多的你!睡觉吧,坐了一天一宿火车,你不累啊?又到你倒霉二叔家吃了这么顿破饭,你说谁家大差他那顿饭呢,明明是看你好过,想挑事……”

“那我可脱躺了啊,谁都不许打扰我。”姑娘钻被窝躺了。

翠云继续看电视。自然俩孩子是她的心尖儿,只是教育的方式不同罢了。翠云不懂什么是挫折教育,但对乖顺的女儿,骂几句、数落数落也是她今后走向社会、适应环境的绝佳办法,免得动不动就哭鼻子、耍小性子不和群,但她从未举手打过。儿子就不同了,不但皮糙肉厚,更是个二皮脸,骂不起作用,必须掴叽掴叽他,这样才能让他长记性。今天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闺女能冷静地对待每一件事物,儿子抬手就把人打了。这怎么行,全仗被打的是老姜,要换别人会是怎样?现在社会上正流传一个新名词,叫什么碰瓷儿?即便打不坏,倒地下打滚儿不起来、讹你一把也不为过!翠云越想越来气,越想越后怕,更对不住老姜。这抬手打人的臭毛病必须给他改改!这样想的时候,待炕上的女儿发出均匀的鼻息声,她便拿起掸子悄悄奔老姜和儿子屋走去。

那屋的灯一直亮着,老姜和大军还都没睡,他们一个趴在被窝里听收音机,一个在做寒假作业。常言道刀伤药再好不如不割口,尽管大军在母亲的强迫下给老姜沏了茶,老姜也喝了,但二人一直别扭着,谁也不理谁。

翠云首先推开房门,探头见老姜并未赤身裸体,这才气冲冲进屋站在儿子头上。大军抬头见是母亲,刚要往起爬,便被母亲顺手掐住脖子。

“你个小瘪犊子,我越想越来气,今儿个要不打你两下,这宿觉都没法睡!趴好了,别动!”翠云恶狠狠骂道。

“打正面还是打背面?我看您还是按小时候的规矩打背面吧!正面不但不好下手,一旦失手打坏了,断子绝孙咋办?刚才我还琢磨呢,我妈咋还不来呢,该来了……就像相声里说的,您要不把那只靴子‘嘭’地丢到地板上,不但您睡不好觉,别人也老惦记着啊……”显然大军早就做好挨打的思想准备。

见状老姜急了,猛地坐起用手去挡;既然孩子这么说了,一笑就过去了,何必动手就打呢;你打孩子那狠劲我又不是没见过,孩子求饶你说孩子没骨气,不求饶你又说孩子犟种,左右都是你的理……

大军横着脖子说老姜,嗨?嗨?爷们儿,妈打儿子数正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屁事?一边待着去!翠云对老姜说,大哥你听见没?就这么个混玩意,好不知赖不歹,不给他改改、不让他长长记性早晚得惹事;我打的就是这犟种!我让你犟……

随着翠云的话音,她猛地掀开儿子的被子举手就打,老姜只好坐在一旁心惊肉跳地数着:一下、两下……数到十几下,挨打的没出声,老姜受不了啦,他先是把大衣甩过来给大军盖上,翠云生气地用手扯开,又用掸子杆儿一指,意思你再敢阻拦?小心连你也捎上!老姜只好喊丫头,你快来啊,再不过来你弟弟就没命啦!

小霞披着衣服过来了,抱着母亲的后腰才把那娘儿俩分开。

满头大汗的翠云终于嘘了口长气,把掸子秆儿往地下一丢走了!姑娘俯身去看弟弟,背上和屁股上满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杠子,其状况触目惊心。再趴脸上一看时,只见大军松开牙关,卡巴卡巴眼睛问,刚才谁喊我没命了?嗯?谁喊的?我死占我的坑儿也占不了他的坑儿,这不咸吃萝卜淡操心吗?多余,扯淡!还别说,咱妈还是宝刀不老,有把子力气,这也就是我,要错过别人,还真搪不住呢……二叔说过,当年国民党白公馆渣滓洞的刑罚也不过如此,可我挺过来了,哈哈……爽,真叫爽!妈呢?打完咋还走了呢,儿子告诉您,其实打两下也是锻炼!锻炼!哈哈……

“你个小瘪犊子哟……你还想气死我呀?这是哪辈子缺德让我摊上你这么个东西!”那屋传来翠云的哭声与叫骂声。

“你真没脸,打这样还笑……看把妈都气哭了……快别闹了!”

姑娘都不知顾善哪头好了。

大军说姐,快上那屋看看咱妈去,我没事,谁让我惹祸来呢?饿了,给妈煮绺挂面、荷包个鸡蛋,渴了给妈沏杯茶,打人也是一种重体力劳动,看累着……咱俩从小没爹,再不能没有妈了对吧?但话又说回来,我就是八辈子没爹,也不缺那么个东西!

“快别瞎叨叨啦!睡觉!”小霞顺手关掉屋里的灯。

最感不适的当属老姜,话已经挑明,他还装啥?挺好的家庭产生这么大的矛盾,还不全是因为他嘛……

也就从这天晚上开始,大军便对老姜展开强大的心理攻势。每天临睡前,都把炉火调旺,然后躺在枕头上,撩开被子,背朝着老姜,尽量展示他那满是伤痕的脊背和屁股,像是控告什么。老姜不但看着难受,内心顿生一种无形的恐惧和压力。林大军再不是那个令人夸赞的小男孩了,而是一只能独自下山狩猎的猛虎,卧榻之侧长期卧着只虎,说不上哪工夫会出手伤人呢。他有点怕了,就像被人注了支催化剂,更坚定了他尽快离开这里的决心。如果再厚着脸皮待下去,面对的不但是大军一个孩子,还有林会两口子……唉,还是走吧……

于是瞧准机会,他便把这想法和恐惧说给翠云。翠云问你真不打算在我这干了?老姜说真的,人挪活,树挪死,换一种活法其实也不错,你总不能让我给你戳一辈子羊屁股吧?更不能把命搭到这!

“胡说八道,我儿子再混,也不至于杀人啊?”

“这种折磨比杀了我还难受,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还有准?;即便不杀我,摁倒砸吧我一顿,我不也得受着?那小子,甭看还不满十五岁,比牛犊子都壮啊……”

“你随便吧,人各有志,不能强免……”

“别难过,没有我,也许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好,放心,我不能撂鞭子就走,总得提前向你打声招呼,年前这几天我一定给你坚持下来,你抓紧时间雇人吧。”

“大军这瘪犊子,还有林会,雇不着人我要让他们过清闲这个年才怪呢!”

“别怨人家,要怨就怨自己命苦……就咱俩的事,哪个做父母的不得首先过儿女这关?儿女们同意了,皆大欢喜,儿女们不同意,有泪也得往肚子里咽,胳膊断了得在袖子里吞着……另外,只为我这么个人而闹得你们母子不和也犯不上,儿子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在我俩中间掂量过吗?以前你老头儿没了,照样拉扯两个孩子把日子过这么好,假如没有的是儿子,你是不是不死也得变疯?道理就这么简单。你更不能让人笑话,韩翠云的瘾头真大!有个男人就中,嘿嘿……”

“滚一边子去!”

老姜终于把翠云给说乐了……

是啊,大军看似样子成了,毕竟他的心还懵懂着,很快又回到孩子的状态上来。每天都主动到二叔家把自己的所为向二叔做一次汇报。林会提醒他,目的达到就中了,不能再撅屁股了。大军问,和他说话不?林会说,不能说话,说话就等于道歉,一定要冷战到底,连我都得躲着他,咱要让他明白,这个家庭不愿接纳他。大军说,我也没看有啥效果呀?每天还是照样撒羊圈羊,晚上烧酒喝得还是那么有滋有味。林会说,小子,你还嫩呀,表面看他挺淡定,实际内心都快爆炸了,那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现在二叔一直反思,咱们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二叔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假如有一天真的不得好死,那一定是在羊倌身上缺了大德、遭到报应!

彭燕从屋外探进脑袋:“听你把话说得这个难听,为了嫂子,缺啥德缺德,反正事已这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要舔锅撑子,又怕烫舌头,那是老爷们儿该干的事吗?”

“万一把老姜给辞了,再雇不着好羊倌可咋整,我不就担心这事嘛。”

“你就想吧,越想越为难,越想事越多。”

“那就听你的,接着往下做。”

“别听我的呀,点子是你出的,主意还得你拿……”

刚说到这,翠云走进大门高喊,大军个小瘪犊子在吗?让他滚出来。彭燕赶忙迎出去:噢,在、在,嫂子快来。

屋里的林会赶紧让大军去儿子屋,不喊你别出来。

翠云进屋瞅了瞅,这也没有啊?林会说,在那屋给二军子补课呢。翠云骂,这小瘪犊子,惹了事扎这就不想回去了,还吃饭不?林会说,就在这吃了,还回去干啥,看你把孩子给打的。翠云说,反咬一口是吧?你就不问问他只为啥挨打?

“不就羊倌那点破事吗?那也不能把孩子打成那样!我正想找你呢,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不回去了,丫头听话就你们娘儿俩过吧,从今往后,儿子归我了,还省得惹你生气,什么念大学,娶媳妇、买房买车我全包了,另外再给你十万块钱你干不干?”

“这话你可少说,猪肉贴不到羊身上,就怕你掏不起。再者说,儿子是我肚子疼养的,你想擎现成的,门儿都没有。”

“还不是吧?又舍不得了。”

“羊倌要撂挑子不干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只为啥你我心里都明白,抓紧给我雇羊倌吧,价还是原来的价,羊还得给我往好了放,在没雇着羊倌之前,大军和二军先给我往山上赶着,反正现在正放寒假。”

林会说,天塌不下来,不就雇个羊倌嘛,包在我身上。

彭燕也说,嫂子,没事的,既然咱们想打发,就一定有打发的办法,实在不行,让林会也跟两个孩子上山,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跑跑还多吃两碗饭呢。翠云说,既然你们两口子都阐得这么硬,那我啥话也不说;但咱可丑话说到前面,现在正是产羔季节,要是羊给我放不好,再把羔给我糟蹋了,我和你们两口子没完。

翠云转身走了。

彭燕说:“看咋样,下最后通牒了吧?”

林会说:“没事没事,我早就和二靰鞡说好了,先让他给赶着,离明年开春种地还早着呢,三四个月咋还雇不着个羊倌。大冬天的,二靰鞡闲着也是闲着,多少挣两个,我和俩孩子谁都不用上山。”

“那就干脆和嫂子商量商量,再给二靰鞡长点,让他给放得了呗,家吃家住,还不用伺候他。”

“不行,二靰鞡没有老姜的韧性,也不够精明,短期中,长期干就会失去耐心,好离谱;还有他那二半吊子老婆,一见到现钱就自命不凡,不知他这男人有多大能耐了,真要半路撂挑子拿你一把,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彭燕再没吱声,承认丈夫的分析判断。

不是嘛,生活中常常碰见这样的怪事,越是糟烂活儿,越得好人去干;大学教授不一定能当好幼儿园老师,好县长不一定是个好村长。有很多高危职业,并不一定全是由专家来完成,大多是出自于普通人之手。因此说,社会是个完美的大课堂,里面人才济济,想在这个课堂里拿到毕业证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尽管老姜不提倡冬季里给羊加草加料,但随着产羔季节的来临,他还是建议,非常时期,还是少许加点好,这样便于母羊吸收、强健体魄。翠云最爱听老姜的话,甚至是折服。

从林会家回来,见女儿自己在外面看羊喂羊、给羊加饲料,翠云问你姜大爷呢?姑娘说在屋里看电视呢,自从把羊赶回来也没到外面瞅一眼。翠云说不瞅不瞅吧,明天早晨就打发他走了,没有他姜文玉,我还不养羊了呢,咱们自己喂。

显然这是一句气话。

“咋,您还真不打算再用姜大爷了?”姑娘问。

“是我不用吗?是人家撂挑子不干……没看这几天就坐那糗气,还咋用?早打发早利索。”

翠云进屋。老姜问,都和林会两口子说了?翠云说,说了,啥你都不用管,该走走你的;等吃完饭,趁着孩子在家,把咱俩的账都掰扯清了,让孩子给你打张欠条,我签字画押;可有一样啊,二年的工钱我一次给不上,起码还差几千块钱的缺口,得明年羊毛劲儿或上秋、卖了下茬儿挑圈羊给,利息按银行死期的支付,支我的死期存款呢?利息又没了……放心,我丫头小子都有,坑不了你……

老姜说,这叫什么话,我又没说你非给不可,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年,谁啥样心里早有个横竖,我不会那么绝情……以前争说争的,现在说不要是不要的……利息不要了!只要不让我空着手回去就行,没办法啊,家里一群狼崽子,年年得准备点压岁钱……还有,在我没找到活儿之前,手里多少得有几个活动资金。

“这都没问题……本来是咱们四口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好聚好散,哪成想大军个瘪犊子又让他二叔给留下了……霞子呢?羊喂好没?喂好就往上端菜端饭,咱们三个吃……”翠云终于落下泪来。

趁姑娘不在,老姜掏出纸来为翠云擦了把泪水——其实他的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了。

晚饭确实准备的不错,六个菜,还有酒。

这是老姜在翠云家吃的最后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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