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治当然认识眼前之人的身份。
事实上自己修整公馆花园时所用到的除草剂几乎都是在她那里购买的。
不过自己不是听说对方搬到了【秘闻集市】吗？
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对方，还真是稀奇。
奥威治轻轻地点头，表示尊敬，但同时也感到疑惑。
和自己一样来找弗拉迪的？
他沉稳地缓缓开口：
“没错，上次在弗拉迪这里买的迷雾涨退时刻表帮了我大忙。”
“最近听说他还在出售“篝火森林”的物种图鉴，我想我需要一份备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格蕾丝沉吟了一会接着问到：
“是要去篝火森林里狩猎那些诡怪吗？”
看着对方带着丝丝打量的目光，奥威治摇了摇头：
“我住在诡怪较少的小镇西部城区，但最近更西部的“篝火森林”里动静越来越大了。”
“那里的诡怪们都和发疯了一样开始互相杀戮，且攻击性极强。”
“我本身就对超凡生物不大了解，总要为可能突破到小镇里的袭击而做好准备。”
奥威治的理由滴水不漏，让格蕾丝都没有丝毫怀疑。
而她刚刚在心中做出的对对方“鞭挞者”身份的猜想也随之消散。
据格蕾丝了解，弗拉迪卖的东西都很独特且价格不菲。
除了“鞭挞者”那种对狩猎诡怪如此狂热的团体外，普通人都兴趣不大。
也只有像眼前这个住在西部城区的居民才会收集图鉴以防万一。
看着格蕾丝的眼睛慢慢闭上，重新回到一副耐心等待的样子，奥威治也抿嘴微笑。
事实上他正领受的命令是探索莱克蒙德北部的乌黑山脉。
那里人迹罕至，不像小镇东方的废墟还有西部篝火森林一样，原先就有其他人员抵达过。
在安东尼的小地图中也属于黑色的未探索地区。
而领受了探索任务的奥威治当然要为此做好准备。
进入乌黑山脉的最方便路程就是从西部的山脚启程。
而要抵达西部山脚，就先得穿越日渐危险的“篝火森林”。
一份“诡怪生物图鉴”显然必不可少。
回想起几天前，那些咆哮着、癫狂地扑向远征军的诡怪们，奥威治身体不由得一颤。
随即用了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
这时，门扉开启，前一位顾客从缝隙中钻出，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让奥威治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但没空多想，奥威治便踏步上前准备进入。
只是抢在他前方占据身位的洛丽塔长裙少女将他的去路拦住了。
奥威治这才意识到对方刚刚的搭讪显然别有用心，只是为何却不得而知了。
“先生，请允许我与您一同进入。”
轻撩起裙摆，格蕾丝在奥威治面前做了一个提裙礼。
但她请求声再温柔也没法让对方皱起的眉头舒展多少。
这样的要求属实有些冒昧了。
虽然来找弗拉迪的人目标都很明确，几乎都是奔着买生物图鉴而来。
但在隐私空间里商谈交易显然也不适合有外人介入。
正想着对方为何会如此自来熟地提出这般要求，他却见着格蕾丝开口了。
她调侃一般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在轻眨一番后才缓缓补充到：
“我也要在弗拉迪先生这里买些东西，我们可以一起进去。”
“至少混沌原初之主的信徒不必如此分隔彼此，不是吗？”
一瞬的震惊后，奥威治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又松开。
她也是混沌原初之主的信徒？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外神大人的尊名了。
那她又是如何认出自己的身份的呢？
感到有些局促，奥威治眼神飘忽着点头答应。
即使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不惊的神情，奥威治却难以压下外形上的微微颤抖。
而这给了格蕾丝对对方更多好奇的打量。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赎罪人.......看样子应该没有自己实力强。
在刚刚感受到门扉蹊跷的时刻，格蕾丝便开启了“解构之眼”。
一直到见到一旁的奥威治时，“解构之眼”也没被关闭。
和“破镜碎片”还有“赎罪人”日记上一模一样的气息......
这些都是在超凡者眼中可以保存长久记忆的遗留回响。
所以格蕾丝很快就确认了对方就是“赎罪人”，那个孤身穿行在篝火森林里，同时也信仰着“混沌原初之主”的信徒。
往往相同的信仰能让人感受到亲切，更何况格蕾丝曾得到过混沌原初之主的启示。
传播创新与进步思潮的伟业需要同僚的帮助，这想必也是混沌原初之主指引自己结识这位信徒的原因。
格蕾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但同时也在打量对方的视线中感到不解：
自己的同僚会是这样教士模样的人？
帮助自己传播进步与创新思潮的同志，是一个神神叨叨地自语祈祷的教士？
就连他的称号“赎罪人”，听起来都像是被宗教洗脑了的产物。
与自己命运纠缠在一起的信徒......
格蕾丝脑海中回忆着混沌原初之主的声音，带着半信半疑地跟着对方进入了弗拉迪的房间。
在门扉关上后，格蕾丝才知道外面那个眼睛标志的作用。
那应该是个空间术法的印记。
看着眼前无限扩展的变化空间，格蕾丝不由得佩服起了弗拉迪的手段。
眼前的货架来回腾挪，书柜与展示铺上下位移，最后围绕着中间的中轴柱，圆形的店铺全景展现在众人眼前。
而那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正半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这边。
其中隐隐的视线不善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格蕾丝撇了撇嘴，庆幸自己强迫着奥威治带了自己一起进来。
她可受不了对方审视的眼神。
貌似是碍于身边还有其他顾客的原因，老头弗拉迪没有立即发难，而是不屑地打了个鼻息。
想到自己还要依仗别人的灵感，格蕾丝压下了不满，装作不在意地查看起了四周的柜台。
这些陈铺在桌面上的稿纸还有文案让格蕾丝确信，自己来对地方了。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这些未变成商品的构思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晋升之路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