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透入房间,许书纹戴上眼镜,起身洗漱穿戴完毕后下楼。
七点四十分,因为这七天放假,所以许家集起的特别全。
十一岁的许贺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他鬼鬼祟祟的偷瞄着,大哥与二哥之间的不同。
“干什么呢!吃个饭像个小偷似的!”坐在首位上的许则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道。
“没…没。”许贺年在学校像个大王似的,回到家里就是个鹌鹑,得缩头的时候必须缩头。
“叮咚~叮咚~”门铃被按响,保姆打开门,原本灿烂的笑容化为无声。
“你好,警察,请问许书纹在家吗?”宫长安轻声问道,手中拿着警官证。
“在家。”保姆说完,连忙进入别墅中。
而身后的宫长安与沈平阳,自然而然的走进来,他们东瞅瞅西看看的。
当他俩走入别墅当中,许则连忙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不知二位警官,有何贵干?”
“哦,许先生,许书纹在哪?”他俩被带入客厅,并未见到仍在饭桌上的三人。
“在…在家,我叫人喊他?”许则心中打鼓,看这两个人的气质,就不像是一般的警察。
“嗯,麻烦了。”沈平阳淡笑道。
“好,王妈,你去叫一下二少爷。”
“是。”
王妈也就是给他们开门的人,她抿了抿嘴,冲许则点点头。
来到三人面前,王妈有些焦急的说“二少爷,你这是干了啥事儿了,警察找上门了,现在正在跟许先生在客厅里坐着呢,他们指名道姓的是来找你的。”
放下手中的牛奶,许宴略显诧异的转过身,看了看许书纹,这把警察闹到家里来,倒是许家头一回,他都没干过这事。
听完王妈的话,现在这里几人最淡定的就属许书纹了,他喝完牛奶起身跟着王妈离开。
“嘿,小年,你二哥他干什么了?”许宴问着吃完饭,但仍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许贺年问道。
可许贺年却是白眼一翻,无语的说道“我哪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平常咱俩对他的接触都不多,鬼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啥,把警察叔叔惹到家里来了。”
“说的也有道理哈,走,咱俩也去听听。”好奇的许宴抱起许贺年就跑。
客厅……
宫长安在见到许书纹的第一眼,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不简单。
他轻咳了声,看着落座在沙发上的人问道“许书纹,你昨晚十点在哪?”
“在图书馆里面看书。”
“好,那你在十一点收没收到张铭轩的信息。”
“收到了,但是我没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收到信息的许书纹,抬了抬眼镜。
“嗯,那之后呢?收到消息以后你都去了哪?”宫长安眼睛死死的看着许书纹。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图书馆闭馆了,我就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你昨晚几点回的家?”
“一点。”
“那中间的一个半多小时,你去了哪,就去了那家店铺吗?”
“嗯…不是…”
说到这儿,许书纹像是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许书纹,昨晚约你去东宛的张铭轩死了,你知道吗?”
这一重磅消息砸的许家人是晕头转向,许则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儿子“张家那个死了?!他昨天晚上还约了你?”
“对…对,我…我不知道他死了!他,他竟然死了…”许书纹一副大受震惊的样子,让宫长安总觉得哪里别扭。
“他怎么死的?”在宫长安低头瞬间,却听到许书纹颤抖的声音问道。
抬头看去,发现许书纹脸色苍白着,额间渗出冷汗。
宫长安眯起眼睛抿了抿嘴,并未说话。
而沈平阳却是道“抱歉,不方便透露。”
“我能知道你那一个半小时去了哪儿吗?”宫长安调了调眉,直视着许书纹。
被看一愣的许书纹,小声道“我…我在和女同学约会…在黄山上。”说完,低下头去。
一旁的许则,顿时不满的瞪着许书纹。
他竟然,昨晚对他说谎了!
看着如此反应,宫长安还是刨根问底的说道“我能问一下,那女同学叫什么名字吗?”
一怔,许书纹抬头弱弱开口“蒋悠,跟我同年级的。”
“张铭轩为什么给你发消息?还是那种露骨的消息。”沈平阳提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两次,每次都是擦肩而过,所以他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就没给他回,我以为那是他发错了,毕竟我们同年级都有各自的联系方式,给谁发消息发错了,很正常。”
听后,宫长安点点头。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你提供的我们会去证实,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是案件真相大白的那天。”
宫长安与沈平阳站起身。
“许先生,不用送了,我们就先走了,感谢招待。”
说完,两人离开许家,在许家大门关闭,坐在车上,并未开动的宫长安,紧紧的看着许家,坐在副驾驶的沈平阳,看着队长有些不正常的举动,以为是有了些线索,想了想问道“队长,你是发现这个许书纹有什么异常吗?还是他提供的有漏洞?”
“你不觉得,这个许书纹有些奇怪吗?”
手搭在方向盘上,宫长安微微眯起眼睛,回想刚刚许书纹的表情动作,总觉得这个人,有他说不上来的气质,不应该是那副有几分懦弱模样。
“奇怪吗?”沈平阳想了想,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算了,咱们跟距死者张铭轩手机昨晚发出的消息,来找许书纹,既然许书纹身上没什么,先回队里,看看他们找的线索。”
说完,宫长安起动车子,离开许家门外。
而被关“禁闭”的许书纹,目送着二人开车离去,他躲在窗帘后,面无表情的回应着,门外询问他是否吃饭的王妈。
“不用了,我也该反省自己,对父亲说谎这件事,还有,晚饭不必叫我。”
在听到回复,王妈答了声“好的,二少爷。”
把门反锁上,并推着书架靠在房门,许书纹在此刻像变了个人,他移开床,打开两个木板,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雨衣。
他神情迷恋的嚊了嚊雨衣上的味道,穿上后,帽子遮住大半张脸,看不出此时的表情。
在把木板与床复原,许书纹站起身,打开窗,而后起跳,在稳定在二楼阳台上,确定底下无人后,一跃而下,翻滚一圈躲入花园一棵大树后,四处张望了下,踏上围栏翻出离开。
阳盛公寓……
阴暗无人,监控盲区中,许书纹打开变声器,拨打花店电话“喂?是欣欣向荣花店吗?我想定一份花,对,山茶花,尽快送货到阳盛公寓三零一,落款就写好久不见。”
“那请问您是否留下姓名?因为我这花店离阳盛公寓很近,用不了几分钟。”
听着花店老板说的话,许书纹顿了顿,轻声道“文心,文化的文,心脏的心。”
说完,按下挂掉。
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公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几分钟后,许书纹看到一女子手捧花束,去往阳盛公寓,他知道,齐朗该死了。
三零一……
“咚咚咚”
“谁呀?”齐朗打开门,只见女人拿着漂亮的花,他连忙堵住鼻子,皱起眉头骂道“妈的,你谁呀?!我有哮喘和花粉过敏!你他妈的想害死我呀!”
女人惊慌的连忙把花拿到身后,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先生,是有人给您定了花束,落款说好久不见。”
说完,女人从花束里拿出卡片递给齐朗。
原本不屑一顾的齐朗,忽然瞥见那姓名,瞬间慌乱的拿下堵在鼻子上的手,抢起卡片。
“文心…怎…怎么会是她?!”
“到底是谁定的?是男是女?!”
刚说完,齐朗就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顺畅,手臂上出现红疹,他知道这是花粉过敏的征兆,他连忙进屋寻找药剂。
女人见此一幕,也跟着进了屋。
“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找…咳…嗬…哮喘药!”
齐朗逐渐神经恍惚,并且感觉自己哮喘犯了,他双手把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呼吸,却逐渐变得困难。
“对对对!先生!这里!这里没有药!我…我下楼去药店!我先给您叫救护车!”
说完,女人先打了救护车后,连忙下楼去买药。
可当她刚走,早在蹲守的许书纹,走入房间,他看着呼吸困难,人已经憋红发紫的齐朗,在一旁蹲下后,嗤笑一声。
还未失去意识的齐朗,看着面前的人先是瞪大眼睛,而后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
“你是说给你药?哈哈哈,朗哥,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像不像你家的药?”
躺在地上像是失去水里的鱼一样,齐朗拼命的挣抢许书纹手里的药,可没想到没抢到药不说,自己也重重的摔在地上,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
“嗬…嗬…”喉咙里发出声音,齐朗就要昏迷时,身上的痛,却让他回过神来。
原来,是许书纹在割他的肉,一片片的用刀割下。
“朗哥,我见过你五次,你可能忘了我,但是我记得你,记得你们是如何杀死她的,所以你放心,你死之后,他们也会去陪你的。”
在感觉时间差不多,那个花店老板快要回来时,许书纹才可惜的,放过已经奄奄一息的齐朗,在一刀刺入心脏,确认死亡后,许书纹站起来,感受着腿微微犯麻,本应该高兴的心情,也因为没有尽兴而变得糟糕,但他知道他不能乱杀无辜,哦,那个陪酒小姐不算,毕竟哪个正经陪酒小姐手里有人命呢?那个花店老板娘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他该走了,回到那个不属于他的家。
“齐朗,张铭轩,那两个人会去陪你们的,放心。”
说完,许书纹走了出去。
而他,正好与花店老板,和她身后找来的几个人,擦身而过。
傍晚许家……
“二少爷,吃饭了,先生让我喊你吃饭了。”王妈在门口,等待着许书纹的回应。
可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王妈又说了一遍,又等了好一会,她察觉不对劲的要开门而入,就听里面传来挪东西的声音,正以为是小偷进家时,就听见许书纹的声音道“王妈,告诉父亲,我不吃了,这件事情,我理应惩罚,两顿饭不吃而已,又饿不死我,而且我也知道父亲不舍得罚我,饿了我会出去吃的。”
“好,二少爷。”
在听门外无人后,许书纹换下衣服,洗漱一番后,冷眼看着手里的硬币。
硬币在他手中飞舞,这次,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