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五灵门内,听风堂弟子传来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
“项家驻守的两个筑基被王家兄弟算计,项展风等项家修士尽皆身亡,王家兄弟独霸整个东源坊市,项家如今只剩留守家族的最后两个筑基,两家攻守易形了。”
叶攀看着这个消息,都不禁有些头晕目眩,没想到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
几天前才接到王三勇遇刺身亡的消息,短短数天情况又发生转变。
“怎么回事……”
叶攀细细查看手中的情报,一点点分析推敲,总算得出结论:
“大概率是项家接到我暗中给的情报,结果想到一个办法,派人去刺杀王家兄弟中最弱的王三勇,意图削弱王家实力,维持东源坊市平衡。”
“但是不知为何,被王三勇假死骗过,项家自以为得手,便大摇大摆去吊唁……但是,好像还是有点不对。”
他分析得大差不差,只是不知项展风自作主张。
正是因为项展风亲自动手,他才笃定事情能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对方中剑,那哪怕听到王三勇身死,第一时间也只会感觉到惊疑。
而不是自信满满,觉得两家实力已经平衡,想着前去安抚,维持他父亲想要的表面和平。
另外,还有一点叶攀亦是没想到。
王家的财力,来源于他们死性不改,又借着几次闭关的名头,前去干些无本买卖。
他们非常谨慎,特意易容远赴外地,而未在清源流域作案,故此无人知晓。
等成功得手,又重新变回正道修士,继续当东源坊市的掌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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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无论事情真相如何,项家两位筑基陨落的消息,已经渐渐传开。
项家族地。
一座豪华奢侈的大殿,殿墙有金玉点缀,在阳光下闪耀着宝光。
今日有一位身穿凤冠霞帔的贵气夫人,梨花带雨地跑进大殿。
她正是项连城的发妻,云清夫人。
“项连城,你还我风儿命来!”
进入大殿,云清夫人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柔美的脸庞都变得扭曲,上前拉扯着坐在宝座上的项连城,哭哭啼啼地闹着。
“够了!”
项连城本就颓废在宝座上,被拉来拉去更加心烦不已,不禁爆喝一声,怒道:
“这事能怪老夫吗?要怪也只能怪你平时太惯着风儿,叫他稍安勿躁,叫他再观望一下,他非是不听,还连累家族长辈身死!”
“好啊你……项连城,你还会恶人先告状了!”
云清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同床多年的夫君,心里悲愤万分,厉声叱道:
“明明是你优柔寡断,你若是早点对王家兄弟下手,事情何至于此啊,你堂堂项家家主,筑基中期修士,你在怕什么啊,你在犹豫什么啊!”
说罢,她再次陷入歇斯底里,又上前拽着项连城的衣领,嘶声力竭地哭喊着。
‘老夫真的做错了吗?’
项连城任由妻子发泄着,其实他的内心亦是无比哀痛,第一次对自己的谋略产生怀疑。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谋定后动。
确实是得益于他的犹豫,上次两族之战项家便没有参战,逃过一劫。
可这一次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终是吃到做事犹豫的大亏。
不仅家族失去两个筑基,就连他的嫡子亦是惨遭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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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
“项连城,现在怎么办……”
发泄一通后,云清夫人终于平静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看丈夫,讥讽道:
“王家兄弟诬告你长子行刺王三勇,如今你长子的首级,正挂在东源坊市的大门上,你还想着当缩头乌龟吗?”
“啊!”
闻言,项连城忍不住咆哮一声,打翻旁边的桌椅,站起身来一脚踹翻自己的宝座,取出中品灵器长枪,怒发冲冠道:
“王家小儿欺我太甚,老夫这就去宰了他们!”
他其实一点都不怕王大龙,王大龙空有中品灵器,但至今不过筑基初期巅峰。
之前一直不动手,只是觉得两家还未闹到那种地步,还有缓和的余地,还想再观望一下。
但此时情况当然不一样了。
只是。
他倒是勇猛,云清夫人反而却好像怕了一样。
“慢着!”
云清夫人叫住了他,脸色无比冰冷,眼中闪烁着寒光,嘴上还不饶人,骂道:
“项连城,你何其愚蠢也,你还没发现王家兄弟是什么人物吗?”
“他们做事果决狠辣,说动手就动手,哪怕是身处灵堂当着宾客的面,都毫不在意;平时跟人家称兄道弟,真打起来根本不管那些小势力首领的死活,当场被筑基余波都震死好几个。”
云清夫人脑子里回忆着获知的消息,望着呆立在旁的丈夫,又忍不住嘲讽道:
“光是这一点,你就拍马难及,你总是顾及这里顾及那里,面对真正要顾及的事情时,你却又突然勇猛了!”
“你道那王家兄弟,为何敢如此嚣张,咱们风儿那颗头颅,只怕就是他们的诱饵,他们必有倚仗,你贸然前去就是正中下怀,必死无疑!”
云清夫人这一番话振聋发聩,真正把项连城震醒了,从未想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夫人,竟有这般才智。
项连城不禁被折服,握着长枪,茫然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风儿的仇就不报了吗?就任由他的首级悬挂在大门之上吗?”
“报!当然要报!”
云清夫人恶狠狠地说着,想着自家长子的惨状,几乎快要咬碎银牙,冷声道:
“不能光靠咱们家,就算你叫上你家兄弟,咱们这两个筑基肯定也被人家算得死死的,必须靠外力,靠他们没算进去的筑基战力。”
“对,不能光靠自己。”
项连城跟着点头,激动的神情慢慢平复下来,沉声道:
“那叫你娘家长辈?她们会来吗?她们往日最是势利眼,现今我项家势颓,恐怕更难请动。”
“不。”
云清夫人一口否认,她娘家势力强得很,但确实不可能理她,她心里另有人选,斩钉截铁道:
“我们去请五灵门主,五灵门主能战胜大名鼎鼎的铁从武,实力不容小觑,至少比你强得多。”
“五灵门卧榻之侧藏有这般虎狼,我想五灵门主亦难安心,倘若这位筑基中期的最一流战力,肯与我们项家合作,那大事可期,必能复仇!”
云清夫人眼神炽热地说着,仿佛已经看到大仇得报的一天,玉手不由紧紧攥住,掌心揉动。
好似王家兄弟就在她掌心,随时就要被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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