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入会客堂。
叶攀与陶侃居于上首，肖剑在旁作陪。
“陶道友请用茶，叶某喜喝清茶，不喜饮浓茶，这是本地所产的清灵茶，你尝尝看合不合口？”
叶攀端起仆人奉上的茶杯，客气地介绍着。
陶侃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啧啧叹道：“不错，不错，清韵悠长，好茶！”
“过奖了。”
叶攀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是出于殷十三的面子，有意虚言夸赞。
这清灵茶只是一阶上品灵茶，算不得什么好茶，至少在飞鹰堡修士面前啥也不是。
不过看对方的样子，叶攀亦是知道优势在我，不需要着急，便低头慢慢品起茶来。
三人静静品了一会儿茶。
“陶道友，请问此次前来我五灵门，所为何事？”
看陶侃久久不语，肖剑打破僵局，询问道。
“哦……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陶侃有些出神地品茶，闻言仿佛突然想起这事一般，都没在意肖剑的称呼，直接叙述道：
“就是又到上供的日子了，往年每十年，都是由林家收取供奉，一同上交给我飞鹰堡，但如今林家没了，却是苦了我要跑遍河东所有筑基势力，一个一个收取供奉。”
“原来如此。”
肖剑问出事情便闭口不语，只把目光看向掌门，知道这事还是要掌门做主。
叶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遂开口道：
“不知飞鹰堡需要多少供奉，可有名录？”
“是有的。”
陶侃沉吟了一下，拿出一册最基础的筑基势力上缴名录，递给身侧的叶攀。
本来以他的倨傲，除了铁家，其他势力都是不给名录，由他随口来说的。
多余的资源，便是独属于他的“跑腿费”，不然他哪有这么勤勉，会接下这种辛苦活。
但是看在殷十三的面子，他还是拿出了名录，而且是供奉资源最少的一册名录。
………
“这……”
叶攀接过名录细细查看，看了两眼就忍不住眼皮跳动，心里有些肉疼。
这名录的资源不难凑齐，其中记载着许多替代品，实在不行直接上缴灵石也行，鹰王他老人家从来就不挑食。
全部算下来，就是五六万灵石而已……对于飞鹰堡来说，应该算是而已吧。
可五灵门才占领东源坊市两三年，好不容易宝库充裕一些，就要面临上层剥削。
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赚的黑心钱……呸，是血汗钱啊！
叶攀眉头拧成一团，苦笑道：
“陶道友，按理来说上供是应该的，叶某知道飞鹰堡抗击妖族辛苦，理当鼎力支持，但这是否有些太多了。”
“唉，不多了，某家给叶道友的已经是所需最少的供奉名录了，况且十年一交，算下来真的很少了。”
陶侃苦着脸，叹了一口气，心说“这还多，我辛苦费都没算上去呢！”
可是，他明明心头不耐烦，却还要苦口婆心道：
“这份名录本是给只有一两位筑基的小家族，听说贵门派刚占据一个中型坊市了？那应该拿的出这笔资源吧……不行的话，某家这里还有一些灵石，我帮叶道友一起凑凑？”
“咳咳……那倒不必了。”
听到这话，叶攀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什么叫帮他凑凑，这话都不像样了。
看来殷十三的威慑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恐怕陶侃在他面前还敢直呼殷十三，可回了飞鹰堡里就不知道要怎么谄媚称呼了。
叶攀想了想，心里好受一些，遂出声道：
“陶道友此言有理，十年一交确实不多，五灵门咬咬牙也的确能拿得出来，但如此仓促之下，恐怕还是有许多小势力捉襟见肘吧？”
“哎，这话就不对了。”
陶侃大摇其头，脸上神情终于恢复了一些倨傲，犹如刚进五灵门时桀骜不驯的样子，鄙夷道：
“那些小势力，终其一生不过蝼蚁，命贱如草芥，爱死爱活谁去管他，若是交不上供奉，自有本门鹰卫去处理，就不关某家的事情了。”
“哦……明白了。”
叶攀若有所思，明悟到飞鹰堡并非想不到，可以提前通知一下，让小势力去凑钱。
但是他们根本不在意那些小势力的死活，能交就交，交不上就等死。
倘若没有殷十三的关系，恐怕对五灵门的态度同样如此。
同样是嘲讽一番，然后简单的一句话：我，飞鹰堡，打钱。
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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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飞鹰堡这个态度。
叶攀就没什么心情再说，直接递给肖剑一个令牌，让他去宝库收集凑齐这些资源。
随后，便继续与陶侃闲聊起来，旁敲侧击了一些飞鹰堡的事情。
“对了。”
陶侃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事，笑着说道：
“某家正想让河东势力下次聚集到一个地方，一起前来上供，这样比较省事……本想着把地方定为铁家的三阶灵脉，现在看来，不如定在道友的独龙山？”
“万万不可！”
叶攀脸色一变，不知道对方是好心，还是想害他，义正言辞道：
“五灵门实力不足，铁家乃河东诸势力之首，还是铁家合适！”
“哦……明白了，是我一时想差了。”
见他神情有点激动，陶侃愣了一下，及时醒悟过来，知道这些小势力是要讲究谦虚和藏拙。
于是，他赶紧解释道：
“某家本想给五灵门涨涨声望，既然道友这么说，那便定在铁家吧。”
“嗯……”
叶攀沉默了一下，看出陶侃是有意示好，心里寻思着怎么利用这点，做些对自家有利的事情。
几息后，他灵光一闪，望向默默喝茶的陶侃，建言道：
“陶道友，叶某有一个建议，你姑且一听……铁家三阶大阵刚刚布好，人气亦是不旺，不如把供奉地点，设在铁家的祖地黑云坡，你看如何？”
“黑云坡，黑云坡好啊……那就黑云坡！”
陶侃正坐立不安地喝着茶，听到这话眼前一亮，二话不说赶忙答应下来。
他本就有点担忧，害怕自己好心办坏事，会让叶攀心头记恨，改天去找殷十三告状就不妙了。
现在叶攀有这种提议，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先卖个好，弥补一下再说。
“嗯，黑云坡确实好。”
叶攀满意地颔首，继续低头品茶，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他想找点机会，稍微遏制一下铁家的声望。
从三阶灵脉到黑云坡，看起来都是铁家，但意义绝对不同。
人是有潜意识的，知道铁家强大和亲眼看到铁家强大，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感观感受。
如果每次上供，都到广袤无垠的三阶灵脉，都去感应着三阶大阵的神威。
那时间久了，心里难免会被铁家威势所折服，臣服于铁家，任由他们驱使。
特别是一些，只有一两位筑基的小家族，最是会见风使舵，骨头最软。
还是让他们多看看，黑漆漆的铁家大本营，去感应一下他们也拥有的二阶灵脉。
反正二阶下品和二阶上品，都是二阶嘛。
难免产生一些“不过如此”的潜意识，可以降低一下铁家的声望。
免得铁家太快统一河东，从而干扰到五灵门的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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