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绿花红 第1章 楔子

作者:春风里的大侠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5-16 13:4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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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是华夏内陆的一个普通的小城,没有一线城市的繁华,没有东北城市的豪迈,没有沿海城市的浪漫。它普普通通,在自己的节奏里,不紧不慢的淌过了时光,流过了岁月。

这座城市的步调永远是迟缓的,像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晃晃悠悠的走啊,走啊。可是,它的步调又是扎实的,那缓慢的每一步都走的沉稳,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足够的印记。历史上的每一个朝代都能找到它的足迹,看到它的价值,大家都说江阳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可是每一个时代它又从来没有唱过主角。

当你细细品味的时候,你会发现,这看似老态龙钟的步调,每一步都走出了华夏人骨子里的脾性--淳厚、温良。它更像是一个智者,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走的深思熟虑。发展是必要的,生活也是必要的。两相结合,走成了现代江阳人理想的城市。

江阳城中有一母亲河--阳江,从江阳穿城而过,古代的智者利用水流建成了世界最宽的护城河,自此,阳江成了江阳人的骄傲,也成了江阳人的依靠。

江阳城中有一所大学,依阳江而建,借阳江之名,故称“阳江大学”。阳江大学完美的继承了江阳城的脾性,位列顶尖学府的阳江大学,却并没有与其实力想对应的名气。初接触的时候,只以为是一所普通的二流院校。

我们的主人翁,就是在这所阳江大学开启了自己的故事。

曾有意是土生土长的江阳人,自小在江阳长大,从幼儿园到大学,他从不拔尖,但是每次遇到大考的时候却总能超长发挥,险之又险的压着分数线过关,也因此,他自小都是上的江阳城里最好的学校,混成了学霸圈里的学渣。曾爸曾妈,每次看到曾有意,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说他不知上进?不合适,人靠自己一路都是考的好学校,你夸他努力上进?也不合适,他总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偷着懒,凡事能躲则躲。

曾有意知道自己不是偷懒,只是太聪明,想的太多,以至于对这些浅显的知识提不起兴趣,至少他自己一直这样评价自己。可是今天,在思维最活跃的早晨,曾有意的自信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窗外的梧桐的新芽在欢快的生长,它用了一整个春天来积蓄力量,正待与世界热情相拥。窗内书桌前,正准备毕业论文的曾有意不知何时,思绪又飘远了。

总是这样,当思路遇到瓶颈的时候,思绪就会不受控制的四散纷飞,时而钻入平静的湖水与游鱼在水中嬉戏;时而化身展翅的雄鹰与山巅为邻,与和风为伴;时而平静的待在池塘边,和青蛙吵架,与小鸟唱歌。

嘟嘟嘟嘟嘟.......曾有意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肉随着头的左右摇摆而胡乱的跳动,嘴里使劲的吐气,表情像极了刚才池塘边吵架的大蛤蟆。他通过这种方式,强行的将自己从蛙鸟虫鸣中叫了回来,电脑的文档点开着,看着上面硕大的标题,和标题下的一大串空白,陷入了癫狂。

“啊.......”大声嘶吼,竭斯底里到扁桃体的颤动都清晰可见,直到耗尽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曾有意才绝望的闭上了嘴巴。

一本书急速的向着曾有意的后脑勺袭来,精准的命中后,散开在地面:“一大早鬼哭狼嚎个撒?失恋还是失心疯,让不让人睡觉了?”气急败坏的是曾有意同寝不同班的同学余与于。

曾有意没有理会余与于的话,自顾自的往上铺爬去,一边爬,嘴里一边重复念叨:“睡着无烦恼,闭眼神功好。睡着无烦恼,闭眼神功好.......”自小就是如此,每次遇到困境的时候,曾有意都会睡觉,有床睡床,没有床,找个地方席地也能睡。睡着之后万事皆休,万般烦恼付诸东流。

要说,曾有意是聪明的,他在没有付出太多的努力的情况下,能一路绿灯上最好的学校就是证明,可是曾有意也是懒惰的,但凡能偷懒的,绝不多做一步,他更愿意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埋头做一只愚蠢的鸵鸟,即使他并不愚蠢。

回到寝室,曾有意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眼,用最虔诚的心迎接睡眠的到来。可是,事总不遂人愿。曾有意........失眠了。毕业论文迫在眉睫的焦虑,战胜了曾有意同学的睡眠,逼迫的睡眠节节败退,消散无影,即使再怎么闭眼,静心,依然于事无补。

“一定是睡觉的姿势不太对”曾有意一边想着,一边一遍一遍的翻身,寝室的铁架子床也随着他一遍一遍的翻身,不厌其烦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音。全寝室都苏醒了,更多的书向着曾有意的床铺飞来。于是,曾有意更睡不着了。

”也许是我的心不够宁静“曾有意再一次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心静自然凉,也许,心静了,也就凉.....呸,呸,呸......也就睡着了“他开始强迫自己清空思绪,很努力的拿着大大的橡皮檫,把脑海里出现的画面艰难的擦干净。可是,清空思绪已经花了曾有意全部的力气,焦躁的情绪他毫无应对之策。在痛苦的挣扎很久之后,曾有意拿出了自己的绝招,这是常年在无瞌睡状态下能强行睡着的终极大招。是对过往所有失眠的总结。

--他将自己安安静静的躺平,然后闭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额,也就是双眉正中。然后.......坚持。这种只是说出来都显得很傻的方式,曾有意却坚持用了很久,按理,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地方,应该会越睡越精神。可是,也许因为注意力长期关注的是无意义的黑,就好像上学的时候背着枯燥的不明其意的英文课文一样,明明在努力,可是背着背着就是睡着了。也许是什么其它的原因,曾有意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否睡着。

就这样坚持几分钟之后,曾有意开始觉得身下的床带着他在一起往下陷,往一个看不见的地方陷去,再然后床的感觉开始模糊,身体在下陷的时候开始旋转,像在附和地球的自转,又不太像,这种旋转在思维的意识里非常缓慢,可是对比下陷的速度,又显的非常快速。曾有意不敢多想,他怕想的稍微多一点就会从这种状态中退出来。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最浅显的思维去感受身体的状态,然后思维一点点的退出大脑,直到消失。

这其中,往下陷落了多少,没人知道,缓慢又急速的旋转了多少圈,也没人知道,曾有意也不是没有试着去数过。最终的结果要么是数着数着睡着了,醒了之后自己都不记得数了多少,要么就是数着数着清醒了,然后从这种状态里退出。也因此,曾有意放弃了探索,毕竟他只是需要睡着,而不是研究睡觉的奥秘。

这种思想确实很曾有意,他永远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遇事能躲则躲。至于躲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不重要,那是之后的自己需要考虑的,至少眼前的自己能轻松一秒就是赚到,哪怕因此吃点儿小亏,或者受点儿偏见,都无所谓。他不在乎。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生命的意义这个话题过于宏大,去思考这种深刻的问题不符合曾有意的处世哲学。想着想着,再看破红尘,无论是出家还是自杀,都是曾有意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这种辽阔的无边无际的话题,古今多少哲人,薅掉了多少头发,都未能得到一个定论,他一介凡夫俗子,还是不要去思考这种费力不讨好的问题了。

想到薅掉头发,曾有意就为自己默哀,这该死的毫无意义的纯属过场的不知归去来兮的毕业论文,还不得把自己薅秃了。当自己顶着一个大光头出现在学校的礼堂里,那光亮的程度完全盖过了大礼堂里上百个几千瓦大灯泡合起来的亮度,那种本该出现在身后引起万众瞩目的光亮错误的出现在了脑袋上,可恶的是错误的位置并没有改变最终的结果,他依然万众瞩目,只不过,前面的万众瞩目的目里面是满满的倾慕和仰望,是闪闪发亮的目。而现在万众的目里面有的只有惊讶和嘲笑,那种目光,一个都让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现在这么多在时空中交汇,然后聚集在自己身上,那种无与伦比的尴尬,简直要撑破身上的衣服,让自己彻底袒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此时此刻,曾有意想到的只有逃离,逃离这尴尬的气氛,可是这么亮的大脑袋可是前所未见,其稀罕程度绝对能在热搜存活一百天,众人怎么可能舍得放任他离去,于是,曾有意的视线中开始出现各种扭曲的脸,甚至连食堂手抖的阿姨,刻板的像是刀凿出来万年不会变表情的教导主任,学校门口摆摊叫卖的大哥,寝室门口永远和蔼可亲的阿姨,哪些刻板的印象在此刻都变得扭曲,疯狂的挤入曾有意的视线,曾有意能做的只有拼命的往后退,往后退。然后......“唉呀......嘶.......”由于动作过大,曾有意的头磕到了床沿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迫使曾有意再一次闹出了动静,然后寝室其他人就在床板的吱呀声中和曾有意堪比口风琴般的吸气声中再一次醒来,然后对视之后,集体扑向曾有意的小床,直接无视了小床更剧烈的“吱呀”抗议的声音。

同学们的动作拯救了曾有意因为噩梦而惊颤的心,但是又给曾有意带来了更真实的痛苦。那是梦里怎么也达不到的痛苦。

于是。美好的一天就在曾有意的惨叫声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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