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老祖见诛仙剑阵已破,支撑不住以一化三的压力,与阴阳、造化、乾坤三人各一作揖,三人消失不见,又变成鸿钧老祖一人追击罗睺。
二人一追一逃,边走边打。
鸿钧老祖顾忌洪荒生灵,会尽量将法力控制精准。
罗睺却肆无忌惮,为了恢复法力,毁坏地脉抽取灵气,造成无数地方变成毫无生机的沙漠,可怜西方无数生灵遭无妄之灾。
转眼五百年过去。
二人真正追逃之间,忽然一株千丈高的绿柳凭空出现,垂下万条丝绦,柳条一晃将罗睺身影隐去不见,却挡住鸿钧老祖。
柳条之上,散发着晦涩难明的空间波动,让原本正常的空间如水一般出现道道波纹。
与此同时,一道古朴、沧桑的道韵随着波动扩散开来。
“绿柳?你到底是谁?”鸿钧老祖不敢大意,一个罗睺就很难对付了,现在突然又多出来一个帮手。而且,这个帮手似乎深不可测。
鸿钧老祖游历洪荒,这株绿柳他自然见过,也算是洪荒中仅有的几株先天灵根之一。
只是今日这气息明显不同。
绿柳一晃,化作一个白眉白须的老者,两条眉毛有千丈长短,如柳叶般摇摆不定。
“吾乃杨眉大仙。”老者答道。
“三千魔神之一?”鸿钧老祖脑海中自有天道的部分记忆,只是这些关于混沌时期的记忆模糊不清。
三千魔神的名头让鸿钧老祖一惊,这些混沌魔神好像都跟盘古有生死大仇。
鸿钧老祖不再搭话,面对混沌魔神,纵然是鸿钧老祖也不敢掉以轻心,取出攻伐无双的盘古幡。
盘古幡乃是开天神斧之斧刃所化,幡外有玄奥难明的大道谶言环绕其上,幡内有开天符箓隐现其中。盘古幡一展,五色毫光照耀天地,一道混沌玄黄之气,直奔杨眉大仙而去。
杨眉大仙淡然一笑,伸手一挥,连玄黄气带盘古幡一起收走。
鸿钧老祖大惊,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暗道:“混沌魔神如此厉害?”
鸿钧老祖不甘心,又掏出太极图,化作一道金桥,先定住杨眉大仙周围的地水火风,准备再次攻击。
结果杨眉大仙挥手之间又将太极图收走。
“嘶~”鸿钧老祖现在手上最厉害的两件法宝被收走,一时无奈。
当然他还有造化玉碟,但造化玉碟主要善于防守和推算,攻敌方面作用不大。而且造化玉碟相当于他的伴生法宝,万一被对方收走更为麻烦。
鸿钧老祖对混沌之中的事情记忆不全,并不知道这杨眉大仙是空心杨柳得道,乃是天生掌握空间大道的魔神。
这空间大道远非洪荒世界修行的空间法则可比,乃是一条完整的无上大道,可以做到无物不收,用法宝与他对敌,必然有去无回。
鸿钧老祖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杨眉大仙把手一挥,两件宝物又出现在手上,递还鸿钧老祖。
杨眉大仙道:“我无意与你为敌。”
鸿钧老祖赶紧收回法宝道谢。
此时鸿钧老祖心中无数疑问,思忖了一下,谨慎的说道:“听说当年三千魔神皆已陨落,不知您……”
“吾当年亦被盘古斩杀。此事不须避讳。”杨眉大仙说道,“当年盘古要开天辟地,确实有三千魔神阻拦,只是吾却并未阻拦,也被盘古一斧误伤。”
杨眉大仙略有伤感,接着说道:“当前吾有数十万丈身躯,盘古一斧砍下,吾便只剩这区区千丈。
“好在吾之修行与人为善,从不沾因果,更不杀生害命。所以大道为吾留下一线生机,附在这千丈绿柳之上。盘古自知理亏,便任由吾在这一方天地生长疗伤。
“这便是吾与盘古之间的因果,想必那盘古未曾告知于你。”
鸿钧老祖道:“晚辈确实今日方知此事。只是那罗睺乃是天地之大患,伤害生灵无数,还望前辈不计前嫌,让晚辈除去此人。”
杨眉大仙手一挥,将罗睺放出。二人见面便要再战,却被杨眉大仙一道空间壁垒隔开。
杨眉大仙道:“此番大劫,吾亦看在眼中。大劫乃是众生业力积累,非是区区一人挑动便能让亿万生灵争斗。天道当思己过而不是归罪于他人。
“自然,此人挑拨罪过亦是极大,可将其逐出这一方天地。”
说罢手一挥,一道空间裂缝将魔祖罗睺吞噬,不知去向何方。
“鸿钧老贼,我还会回来的。”魔祖罗睺临走前对鸿钧老祖威胁道。
杨眉大仙又道:“埏植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岩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此吾空间大道之理也。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天地若是无隙,便不复生机矣。此魔便是天地之隙,留之自有其用。
“盘古当年误伤于吾,我今日阻你灭杀此魔。了结一重因果。
“盘古允吾在此疗伤,吾今日点醒你空隙之用,了结又一重因果。
“此间因果已了,吾之修为亦恢复十之一二。吾亦当离开这方天地。盘古这证道之所,虽然也是一个大千世界,终究不如外面广阔。”
杨眉大仙说罢,又化作一株绿柳,一阵空间波动散开,绿柳再无踪迹。
“天地当有空隙……”鸿钧老祖琢磨着这句话。
……
“红云道友,你这宝物压了我们五百年之久,也该算算账了吧?”
好不容易,红云收了九九散魄葫芦,西方二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清理身上的青苔,一边开始跟红云理论。
“这葫芦是魔祖一枪崩过来的,你们有本事找魔祖理论去。”通天瞪眼道。
“这葫芦谁崩过来的我二人未见到,这葫芦是谁的我二人却是知道。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之事,红云道友需答应欠下我二人一个因果方可罢休。”
“你们且问问我这青萍剑答不答应?”通天道。
红云暗忖,就事论事,确实这误伤这西方二人之事与自己有些关联,但是欠下因果可大可小,不能轻易允诺。
红云想了想道:“便算我欠下你们一个因果,只是这因果何时还,如何还,须得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