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启，几缕初升的日光撒在地上。
叶天仙城城门口，打着鼾的守卫被身旁的人摇醒。
“谁…谁啊？”
他揉了揉眼睛，嘟囔道。
“轮到我睡了，你忘了前天晚上我俩偷睡被大队长发现，直接挨了他的拳头吗？”他身边的守卫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的大包。
“是王兄啊，都怪之前那个极天宗的小子搅事，害的如今城防戒严，我们想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那守卫暗自咒骂了一声。
“得了，摊上那么大的事，咋们还能继续守着城门就算不错了。”
王姓守卫摇了摇头，靠着墙，半眯起了眼睛，“你好好看着点啊，别再让可疑的修士随便进城了。”
“知道了。”
那守卫叹了口气，挺直腰板，突然间他感觉一道青色身影在眼前一闪而逝，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王…王兄……”
那守卫咽了咽口水，晃了晃王姓守卫，“你…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嗯？”王姓守卫睁开眼，四下看了看，朝边上的守卫翻了个白眼，“你没睡醒吧，哪有什么东西？”
“是……是吗？”
………
叶天仙城城北。
赶来的素曦真君身形极快，移动间一袭青衣翻飞，没有片刻停顿，不过眨眼间就来到了她的洞府处。
“轰轰轰。”
石门开启，露出里头的场景。
少女瘫倒在地上，纯白的衣袍上是星星点点斑驳的血痕，面色苍白，嘴唇泛毫无血色，几缕墨色的发丝黏在脸上，额头冷汗涔涔，眼神可怜兮兮。
狼狈。
痛苦。
绝望。
素曦真君唇角忍不住勾起满意的弧度，看来云敏深的她的真传，这些天将这个小丫头处置的十分妥当。
她抬脚步入洞府，冷笑道：“这几日过的还不错吧，虽然出了些意外，不过你放心，本座的承诺依旧有效，只要乖乖配合，你暂时就还不会死。”
洛宁歌贝齿轻咬红唇，泪水啪嗒啪嗒落下，“嘤嘤”啜泣出声，露出悲愤屈辱的神情，小脑袋点了点。
素曦真君玩味的笑了笑，在洞府的椅子上坐下，视线落在了前方的桌子上，目光微凝。
那上面有着一堆吃剩的灵果果核，多到都摆成了一座小塔。
“云敏何时这般喜爱灵果了？”她摩挲着下巴，面露不解之色。
“呜呜呜……呜呜呜……”
洛宁歌突然出声，通红的眼眶在洞府一角遍地的果皮处停留。
“原来如此，她倒是会享受。”素曦真君低头，轻声笑了笑，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洛宁歌低声下气给云敏削果皮的场景。
洛宁歌见状稍稍松了口气，素曦真君来的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她不过刚刚服下灵液，甚至都还来不及收拾洞府，对方就闯了进来。
“今日份的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素曦真君突然淡淡开口，一柄灵剑被她握在了手里，起身掐诀，灵力大手凭空出现，将洛宁歌按在了桌子上。
“锵！”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剑气破开白皙娇嫩的掌心肌肤，嫣红的鲜血流出。
洛宁歌轻咬着下唇，凌乱的发丝遮掩住她的面庞，其下一双狭长的凤眸闪烁着深邃危险的幽暗。
“汩汩…汩汩…”
洞府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很快长剑就停下了动作，一碗盛满的鲜血被一只手举起，放到了嘴边。
洛宁歌目光幽深。
喝吧，这血可没那么好喝，只要再来几次……
“哐啷。”
碗被砸落在桌子上碎裂开来，鲜血四溅，大片嫣红撒在了洛宁歌身上，她瞳孔微缩，来不及闪躲，脸上、头发上、白衣上都沾染上了大片的血水。
“下毒好玩吗？”
冰冷淡漠的女声响起，无尽的寒意犹如凝成实质。
一双手握住了洛宁歌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猩红的血液顺着发丝跟衣物滴落在地，流经皮肤时传来粘稠恶心的触感。
“咳咳…咳咳…”
素曦真君握的极紧，洛宁歌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小脸发白，艰难道：“我…我…我没有……”
“还敢说谎？”
素曦真君眸色微沉，冷笑一声，“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咳咳…咳咳，呜呜…呜呜…”洛宁歌小脸惨白，眼眶通红，离地的双脚不住的在半空晃荡。
“你喝的应该是以玉灵露、化木果、幽碧血竹跟灵髓乳为配方的灵液吧。”
素曦真君面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很可惜，本座也刚好知道这份配方，而且你用的幽碧血竹年份过高，不然本座也不可能会直接闻出来。”
“呜呜呜，咳咳咳…咳咳咳…”
任凭素曦真君说什么，洛宁歌都只是嘤嘤啜泣，面露痛苦的神色，渐渐的，她的眼白开始外翻，呼吸跟挣扎变得微弱起来。
素曦真君眉头一皱，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洛宁歌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看着无比狼狈。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素曦真君冷笑一声，“还挺会演啊，你是不是早就在想着算计本座了？”
“我…我真不知道前辈你说的是什么。”
洛宁歌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扬起小脸，粉嫩的脸颊上两道泪痕无比明显，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看着分外无辜，无比惹人怜爱。
素曦真君现在可不会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冷笑道：“看来是要让我搜魂你才肯说实话了，正好，我也很好奇你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给本座下毒。”
“我……我这几天都一直呆在洞府里，都没有出去过，吴…吴执事跟云师姐都可以作证的。”
洛宁歌身子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双腿，颤抖着声音开口道。
“哦？”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打算动手的素曦真君突然停下了动作，微微眯起眼睛，“他们可以作证？”
“嗯。”
洛宁歌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不过也不是所有时候，偶尔…偶尔云师姐跟吴执事也会单独出去几次，不过洞府的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
“他们单独出去干什么？”
素曦真君眉头微微皱起。
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
“不知道，但…但是前辈，我真的都一直很乖的呆在这里的。”
洛宁歌可怜巴巴道，满脸委屈。
素曦真君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冷声道：“云敏这几天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灵液或是丹药？”
洛宁歌似是有些苦恼的歪了歪头，“好像是有…师姐说是疗伤丹药。”
说话间她乖乖取出几个空的玉瓶。
这些玉瓶都是云敏储物戒指里的，上面还有离怨峰的标记。
素曦真君一个个打开嗅了嗅，到第三个的时候手指微顿，眼中杀意一闪而逝，“云敏，你好大的胆子。”
“前…前辈……”
洛宁歌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抬起头，瑟缩的出声道。
素曦真君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她没安好心，不代表你就是无辜的。”
洛宁歌哆嗦着身子低下了头，像是被说破了心思，内心惊惧无比。
“不过再收拾你之前，本座要先清理门户。”
素曦真君讥诮的看了眼洛宁歌，眼神阴翳，挥手间洞府石门开启，她一步踏出，化作一道遁光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