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次郎又推了推水缸,水缸几乎不晃动。
“这次装满了吗?”银次郎又问众人。
高山优作开口道:“应该满了。”
“不,还没满!”银次郎又让足轻往水缸里灌水,直到水到缸口才停止。
银次郎又推了推水缸,这次水缸纹丝未动。
“好了,谜面已经有了,大家猜一猜谜底是什么?”银次郎回到座位上。
家臣们纷纷摇头,不明白银次郎葫芦里到底卖旳什么药,顿时,大评定间内安静的有些尴尬。
银次郎为了打破僵局,轻咳一声,打算让自己早就安排好的托出场了。
“那么……”
“让莪来猜一猜吧!”一个柔和好听的女声从屏门后面传来。
下女拉开屏门,只见那里正坐着两个少女,年纪很小,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
“失礼,请馆主、少主不要怪罪。”高山优作赶紧出来解释,指着青色和服的少女说道:“这是小女阿静。”
“请馆主、少主赎罪。”广泽平县也出来解释,指着另一个蓝色和服的少女说道:“这是小女奈美。”
银次郎眼前一亮,比起春奈那种村姑,这两个姑娘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胜过春奈不是一点半点。
银次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幕被高山优作和广泽平县看在眼里,都是不由地会心一笑。
“何罪之有?”大桥重长也看到了银次郎的表情,“你们二人猜出银次郎的谜底了吗?那不妨说给大家听听。”
“对啊,既然你们猜到了,就说出来吧!”银次郎也点了点头。
“那就是失礼了。”青衣的阿静走了出来,绕着水缸走了一圈,说道:“这个水缸,其实指的就是大桥家。而水缸中最先放入的石头指的是大桥家原先的家臣们,之后放入的沙子和倒入的水,指的是少主带来的家臣们。”
“原来如此!”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是还是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蓝衣的奈美走了过来,摸了摸水缸,继续说道:“少主的意思是,大桥家的老家臣们是守护津岛的中流砥柱,而随少主新来的家臣们,非但不会影响老家臣们,还使得津岛更加稳如泰山。说的简单点,少主就是希望老家臣和新家臣们能团结一心,为了壮大大桥家而一起努力战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大桥家的老家臣们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两位虽然身为女子,却是极有见识,堪称女中诸葛啊!”银次郎赞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大桥重长看了一眼银次郎,心想这小子为了顺利接管大桥家,也是用了心思了。这番话,要是银次郎自己说出来,多少显得有些假惺惺,现在借他人之口说出来,可信度就高了很多。
“来来来,大家用膳吧,尝尝我从岐阜带来的食物。”银次郎又招呼大家用餐。
就见到几个仆人先是抬来了一口小锅,里面煮的是萝卜、昆布和莲藕。这口小锅,还没分给几个人就已经不够了。
“大井,怎么如此失礼呢?”大桥重长呵斥了掌管膳食的大井五郎。
大井五郎赶紧跪下,解释道:“馆主大人,是少主安排的,还有一口大锅呢!”说罢,就看到厨房的仆役端着一口大锅进来,这次大锅里的汤菜足够多,每人面前都上了一份之后,还有余。
“噗嗤!”在一旁的阿静和奈美笑出声来。
“失礼!”高山优作和广泽平县朝她们瞪了一眼。
阿静却不害怕,反而说道:“少主的哑谜又来一个。”
“什么?这也是哑谜吗?”众人再次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汤碗。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们啊!”银次郎很高兴两个女孩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就说道:“那么你们说说,这又是什么哑谜?”
奈美说道:“少主的意思是说,只有锅里满,才会碗里有。大家不要只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少主的雄心壮志不只是津岛一隅,而是更大的目标。将来少主不光是一家之主,一城之主,还会是一国之主。等大桥家的领地扩大了,诸位家臣们的知行自然也会跟着一起变大,大家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呀。”
“啊,真是被你们都看穿了我的心思啊!”银次郎越来越喜欢这两个女孩子了。
而阿静和奈美听到银次郎夸奖自己,都是不自觉的脸上一红,然后赶紧退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高山优作和广泽平县一看这三个年轻人互相这么顺眼,于是说道:“馆主大人,今日如此喜庆,不如就将之前那桩耽搁的事情,重新操办起来吧?”
“嗯……”大桥重长看了一眼身边的织田夫人,问道:“夫人,你觉得呢?”
“确实应该操办了。”织田夫人了表示同意。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银次郎忍不住问
“是你兄长没能来得及做的事。”织田夫人一说到亲儿子,又哀怨起来。
“既然是兄长未尽之事,那我做弟弟的义不容辞!”银次郎一脸的兄友弟恭。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迎娶高山家和广泽家女儿的事。”大桥重长说道
“娶亲?”银次郎眉头一皱,娶亲自己能理解,但是“迎娶高山家和广泽家女儿”,这是什么意思?一次娶两个吗?
“对,就是一次娶两个。怎么?你不愿意?”大桥重长指着阿静和奈美,说道:“我看你们很投缘呀!”
“不是,只是为什么是一次娶两个?”银次郎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心里暗骂,万恶的封建旧社会,这么不尊重女性的吗?
大桥重长说道:“津岛三家的规矩,就是主家要迎娶另外两家的女儿,用联姻的方式巩固三家在津岛的统治不受影响。所以,大桥家的儿子,去高山家和广泽家的女儿,这是几百年来的惯例。”
所谓这种惯例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大桥家能生出足够多的儿子来继承津岛的家业。
“可……”银次郎看了一眼织田夫人,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织田信定老爷子还是厉害啊,让你只娶一个老婆,只生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没了,就没有继承人了,我再塞个织田家的人过来继承你的家业,你津岛众还不是我织田家的囊中之物?
这是阳谋,无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