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皇权之所属,洛阳,帝都之所在。
朝中群臣联名上书,百余谏言皆指江东之乱。
就在这天灾人祸并发,百姓流离失所之际。
四方乡勇皆起,声势浩大者,自领郡官而强占官家粮田。
天下割据之势愈演愈烈,汉家政权摇摇欲坠。
在后宫里消失了半个月的汉灵帝刘宏突然下达圣旨,勒令文武百官前去觐见。
没有人知道灵帝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灵帝为什么突然出现。
领了圣旨的文武百官赶忙收拾文书,连夜到皇宫大殿觐见灵帝。
深夜的皇宫格外幽寂,百官陆续来到大殿。
龙椅上的灵帝敞袍咧怀,用右手肘顶在龙椅的扶手上,将自己的脑袋撑着。
宽大的身形似懒非懒地仰在龙椅上,左手则捏着一份文书。
殿中群臣各自就位,他们不敢抬头直视灵帝微微泛紫的双眼。
没人敢议论,没人敢乱动,更没人敢上前请示。
眼看百官到齐,灵帝缓缓起身。
他一把将诸侯送来的文书砸在大殿群臣的面前。
见状,满朝文武无不为之颤抖。
除去几位司徒外,一众文武赶忙跪在地上俯身叩首。
“请陛下息怒。”
灵帝其人,身高七尺二寸,甚是伟岸。
站在长阶之上更是令人不得不仰望。
“八方诸侯皆互相指证彼此练兵铸器,蓄意谋反,难道他们是觉得,朕的命数已尽?”
愤怒的灵帝浑身缭绕着杀意,大殿内的群臣害怕到不敢呼吸。
灵帝背过身去,殿中俯身的一众文武只能暗暗窥视他的背影。
“看来,诸侯们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忘了我大汉官军的手段!”
作为百官之首,司徒王允主动进言。
“陛下,诸侯的税收朝贡一切正常,若是因为三两流言便施加伤害,怕是会寒了诸侯们的心呐。”
灵帝转过身来。
台阶左侧站立的小老头不卑不亢,拱手以礼。
“王司徒的意思是说,要等诸侯的利刃驾到朕的脖子上了,再对他们施以伤害吗!”
面对愤怒的灵帝。
一众文武将脑袋紧紧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来。
王允虽然感到畏惧,但是不将畏惧显露于面。
“当下正值江东流寇叛乱,陛下可速派汉军精锐前往镇压,以此威慑四方诸侯。”
杀鸡儆猴是帝王必习之法,不管是用来威慑群臣还是威慑百官,都极其好用。
同为百官之首,司徒袁隗认为杀鸡儆猴太保守了。
他有一个更好的打算。
其人从台阶右侧走来,先是向灵帝行礼,而后开口置疑王允。
“王司徒所言,难道是要我汉家铁骑亲自前往镇压一方草民流寇?届时杀鸡儆猴不成,怕是反被天下诸侯笑话!”
帝王之师亲自平定流寇,若是平定的快,或许确实能起到一点威慑的效果。
可但凡平定流寇的速度慢了一点点,都会沦为笑柄。
江东之地,丘陵河流众多。
流寇若是消极避战进行周旋,怕是会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游击战。
再加上,帝军南下,磨刀霍霍的诸侯说不定会亡命入侵。
整体来看,王允的想法,只在诸侯没有反心的时候才值得实施。
“陛下,依臣之见,勒令四方诸侯互相攻击,削弱四方诸侯,才是此番正解。”
削弱四方诸侯。
灵帝听到这里不由得心动了一下。
作为一个皇帝,他当然是做梦也想削弱诸侯。
只有诸侯的势力小了,他这个皇帝才能高枕无忧。
“袁司徒,可有详策?”
就在刚刚,袁隗已经把其中利益算了个明明白白。
他决定让自己早年提拔的凉州侯董卓入朝。
并以此威慑文武群臣,巩固自己百官之首的地位。
“回禀陛下,并州侯丁原拥兵自重,可令西凉侯董卓与北地太守皇甫嵩夹而攻之。”
灵帝不置可否,转而问到江东贼寇如何处理。
袁隗满面轻松地回答道。
“江东贼寇不足为惧,陛下可令徐州官军南下镇压。”
袁隗的话让灵帝很是满意。
在他眼里,削弱诸侯一直是很重要的事。
至于江东的黄巾流寇,灵帝根本没有当回事。
君王远在天边,割据一方的诸侯把领地治理的怎么样他根本就看不到。
迄今为止,灵帝对江东的荒灾都只是知道而已。
然而,江东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群臣不上言,他也没办法不知道。
就在灵帝即将应允司徒袁隗的方案时。
趴在殿中的一个文官起身谏言。
“陛下,据前线官军来报,扬州境内的流寇中有一奇人,他驱逐官军占据城池,整顿百姓打理税收,其势已初具规模,更有百姓向其附拥。”
灵帝眉头一皱,流寇攻城并不算特别罕见。
但是攻城后打理城池事务的流寇,着实奇怪。
灵帝当即询问司徒袁隗是否确有此事。
袁隗盯了那谏言的文臣一眼,对方赶忙向后撤去,回到跪拜的百官之中。
“陛下,流寇攻城不过一时威风,眼下诸侯势大才是当务之急!”
袁隗作为司徒,说的话确实可以参考。
但是灵帝也知道,权臣的话,不能全信,否则会出大问题。
“群臣听令!朕要骠骑将军曹操携本部兵马南下,平江东流寇之乱。命北地太守皇甫嵩集结先锋军团向西,务必一举击溃并州沿线直达西凉的上下大小全部诸侯!”
作为汉家精锐中的精锐,当灵帝安排皇甫嵩参与战斗的时候。
群臣就知道,他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袁隗和王允纷纷闭嘴,群臣则集体叩拜。
叩拜在地的百官是怎么想也想不通,灵帝凭空消失数日之后为何突然又出现在皇宫中。
大约三个月前就有方士传出,帝星灰暗,陨落将至的谣言。
灵帝七日不上一朝的执政情况和朝堂内外的生理表现让谣言越发牢固。
陨落谣言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开始相信帝星将陨,自己需要另谋依靠。
时下少帝年幼,肯定是不能全面掌权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就在眼前,诸侯中势力强盛者不由得开始蠢蠢欲动。
再加上。
他们安插在朝中的细作纷纷传回诸如。
灵帝七日不上朝,房事不足半刻,作为灵帝身衰将死的佐证。
八方诸侯纷纷开始练兵铸器,只待有朝一日,中原“勤”王。
半个月前,灵帝上朝的时候总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不到半个时辰便要匆匆下朝,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就像个软骨头。
短短十几天不见,灵帝竟一改先前的颓废模样。
稳坐龙椅八面威风,一字一句间铿锵有力。
王令一出,群臣无一人敢有半句异议,只得是俯身叩拜。
此情此景,令殿内群臣不禁怀疑。
龙椅上怒视群臣的灵帝和半月前那个放情纵欲的将死庸君,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大殿内的死寂持续了好几分钟,跪拜在地的群臣不敢抬头。
百官等候着灵帝下朝,但是灵帝没有下朝的意思。
他站在长阶上,俯瞰着这一众文臣武将。
“诸位,可是觉得我大汉,期限将至?”
十三州各地的流言蜚语早已传到了皇宫。
身为一国之君,灵帝的持政能力就算再差劲,也不至于听不到洛阳城内的声音。
外戚和群臣试图蒙蔽帝王的双眼,但是宦官不会。
他们会将一切不利于群臣和外戚的坊间传闻告知灵帝。
尤其是群臣对坊间流言秘不发丧的既定事实。
“或许,是天下人太久没有见过朕了!忘记了朕的手段。”
群臣纷纷为天下百姓辩护。
“陛下神威万里,恩泽遍布普天之下的每一寸土地,天下人岂能忘记您。”
“陛下贵为天子,是这天下唯一的主人,世人的心中怎会没有陛下呢。”
灵帝很是不屑地笑了一下。
这些恭维的话不一定发自真心,但是可以证明。
脚下的这些猪狗,还没有猖狂到藐视皇权的地步。
“大将军何进听令!从我大汉官军中挑选八万铁骑,朕要御驾亲征,亲手在晋阳斩下丁原的头颅,不日,西凉驰马,安定北方!”
扫视大殿群臣。
武将,无一不被灵帝之威所震慑。
文官,无一不为龙怒而颤抖。
“司徒王允,杨赐!朕御驾亲征期间,国都大小之事皆由你二人全权负责,少帝年幼,于文于理,还需二位司徒大人多加扶持。”
王允杨赐当即跪下叩谢。
“臣等,定不负陛下重托。”
王允和杨赐彼此看了一眼。
两人的政治思想虽略有不和。
但是都甘愿为汉家世代倾尽心血。
袁隗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意识到灵帝正在有意地排斥自己。
“司徒袁隗!朕要你携宗族上下本部兵马屯兵天水冀城,随时增兵凉并二州。”
本部人马?
群臣纷纷议论起来。
袁隗作为一个文官,怎么会有本部人马?
他本想解释自己没有私兵。
但是灵帝瞪了他一眼。
显然是有备而来。
袁隗突然想到自己的侄子袁绍和袁术,一个官居司隶校尉,一个官居虎贲中郎将。
此二人都是由他一手提拔。
灵帝口中的宗族本部人马。
恐怕就是指这些年来,袁隗提拔的一众袁氏将领。
他只好毕恭毕敬。
“臣,遵旨。”
接下这道命令,群臣的议论越来越大声了。
灵帝猛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
响声贯彻大殿内外。
群臣赶忙停下议论。
“怎么,难道场下议论袁司徒的诸位,就真的干净吗?”
大殿上下顿时鸦雀无声。
灵帝起身离开。
“各部拟令行军,大军到处,务必摧毁一切阻力!”
除此之外。
代表大汉官军的其他势力也纷纷有所行动。
名将朱儁携兰陵重兵南下一路直达百越。
他本想一举攻克嘉兴直达宛陵。
但朱儁没想到,张角亲自到嘉兴城楼做法。
顿时,嘉兴城外暴雨倾盆,惊雷如柱。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黄巾军主力部队于扬州嘉兴力战南下官军。
对峙数日。
嘉兴城在张角的守护下固若金汤。
官军几次挑战都被管亥周仓等将领击退。
久攻不下,朱儁只好率军撤离。
撤离之日。
天空惊雷一闪,竟直接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雨量,就像是好几个西湖倒扣下来一样。
接连数日的大雨严重挫伤了官军的士气。
三日行军竟只走出了不到几十公里。
次日,晴空万里。
张角带本部兵马杀出。
猛挫官军,以极低的代价获取了大量甲胄兵器。
东汉末年这造反第一战,终究还是由黄巾军打响。
江东名士辈出。
秦子豪四方打听后,先后与张昭,陆逊取得联系。
他们在收下黄巾军的好处后表示虽然不会帮助黄巾军。
但是,不会主动传播有关黄巾军的负面消息。
除了这些江东名士。
秦子豪和张角还三番五次拜访江东士族。
他们大多数闭门不见。
就算接见,也最多表示不与黄巾军为敌。
无奈之下。
秦子豪想起了襄阳庞统。
“对啊,我可以去找庞统嘛!”
半个月间。
秦子豪携黄巾众四次登门拜访襄阳庞统。
庞统没有直接拒绝。
秦子豪每一次拜访,他都会出一道难题让秦子豪来解。
说是难题,其实也没有多难,不过是一些鸡兔同笼,时局预测。
时限三日的题目。
秦子豪往往不出半天就能解出。
说来也奇怪。
初遇张角之时,秦子豪少说也获得了三点魔力。
与江东名士鲁肃初见之时虽然触发了一个天下大势逆转的成就,但给的属性点肯定也不止一点。
作为卧龙凤雏之一的庞统,奇遇成就竟然只有壹点,而且还是秦子豪认为没什么用的魔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
没有出现任何奇遇成就转传说任务的提醒。
但即便如此。
秦子豪还是决定拜请此人。
“庞先生满腹经纶,通晓天地变数,乃是一方名士,而我黄巾一众,正缺您这样的经天纬地的人才。”
盛情难却。
庞统也是真的想不到有人会在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后。
还进行第四次的登门拜访。
“秦君才智着实过人,在下三出难题皆被秦君妙手化解,江东六郡之人皆传,秦君乃是仙人,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但不知,仙人可晓江东之地,以何物为基?又以何物为本啊。”
江东之基本?
秦子豪猛地回想起地理课本上的知识。
但凡是个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
我国长江中下游乃是水乡。
百姓以捕鱼为主业,商贾为副业,农耕纺织为次业。
每逢夏季都会雨水连绵不断,导致渔业兴盛。
“我见,江东之地百姓大多依靠河流湖泊,行养殖捕捞之业,水,应该是江东之基本。”
虽然秦子豪的回答令庞统并不算满意。
但一个来自荆益之地的武夫,短短数十日便能洞察百姓民生到这种地步。
确实算得上一方明主。
“张角其人,不足以争天下,秦君,当自立为王!”
这山间小破屋可不隔音。
门外可还站着好几个黄巾众呢。
庞统直言不讳倒也是大胆至极。
但很显然。
门外的这几个黄巾军更偏向秦子豪而不是张角。
庞统笑了笑。
“秦君深得人心,实有自立为王之基本。”
秦子豪心一横。
还不等他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庞统便笑着掀开身下的凉席从下面取出一卷兽皮地图。
“若秦君取得此三城,在下定星夜来投。”
接过庞统手中的地图。
仔细一看。
三座城池被庞统做上了特殊标记。
“庐江舒城,庐江蔪春,豫章柴桑,此三城倚靠八方水路,进可北上豫州东进建业,退可凭长江天险抗击南下官军!”
秦子豪一语道破天机。
庞统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敬佩。
忽地一声响。
“恭喜宿主,完成谋定天下成就,卧龙凤雏得其一,奖励五点魔力,宿主当前魔力值百分之一百零八,已达奇才之境。”
先前秦子豪来拜访庞统的时候已经拿过一个魔力点。
这下又给了五个魔力点。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奇遇成就指的是,彼此看上,然后传奇任务是,刷满好感度?”
秦子豪顿觉双眼酸涩。
他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恍惚间。
周遭事物竟突然清晰明了。
一墙之外正在互相窃窃私语的黄巾众在秦子豪的眼中浮现出轮廓。
以此视野。
秦子豪可洞察周遭一切生灵的行为举止。
山间鸟兽的跃动,花落花开的轮回,全都被他洞悉眼中。
一闭一睁,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先生赠予此图,乃是黄巾众之福祉,一时间,在下顿感前路通畅,待在下取得此三城,必然第一时间派人告知先生。”
面对秦子豪的器重。
庞统只觉金无赤金人无完人。
待到黄巾众离去。
庞统一声叹息便走入了书房。
“天下雄主,武者难辨是非,不听人言。儒者左右其人,难知如阴。今时今日,此文武双全之雄主立于前,吾岂能嫌其基业未成啊?”
说罢,庞统摘下屋内宝剑。
匆匆赶往庐江舒城。
秦子豪麾下的黄巾众本就是江东百姓出身。
他们摘去黄巾便能正常出入江东各城。
无论是身形相貌还是口音。
都不会令人起疑。
柴桑乃是四方民众汇聚之地。
街道上还能看见不少奔波于生计的商贩百姓。
此地守将乃是汉家官军之将。
一番打听后,黄巾众得知其人为当今朝中太尉刘宠之侄,刘繇。
此人颇具文武,曾是孝廉出身。
在纷乱四起的扬州境内。
刘繇所治理的柴桑勉勉强强也算得上是一方安定之所。
可是百姓对此人依然算不上爱戴。
为上供朝廷,他时有搜刮民脂民膏的举措。
为满足徭役,强抓壮丁之事也常有发生。
为减少灾民,他逼迫城中老弱离开城池前往四处求生。
黄巾众深度渗透,得知城中将士喜欢饮酒作乐。
前半夜或许略有防备,一旦到了后半夜。
全城上下的每一处岗哨都懈怠至极。
一番谋划之后,秦子豪决定半夜起兵,黄巾众由内生祸,黄巾军则在城外等候内部的黄巾众破开城门。
“干下这一票!柴桑城的粮食,百姓一半,我们一半,跟主力军没有关系,是且只是我们的!”
周仓和裴元绍很快便明白了秦子豪的意思。
但是裴元绍心里满是胆怯。
“大哥,我们以后不跟着天师混了吗?”
周仓一拳头打在他的脑袋上。
“你蠢啊?我们豪哥是天师的姑爷!天师连女儿都交给咱们豪哥了,你我几个,很值钱吗?”
本来秦子豪身为唯一的一个万夫长。
他在新晋的黄巾军心中的地位就很高。
现在娶了张宁,全军上下更是把他跟张角放在同样重要的位置。
深受世袭制的影响。
所有人都觉得,迟早有一天。
秦子豪会从张角手里接过黄巾军的大旗
征得一众将领的同意后。
黄巾军内部开始放出消息让大家提前站队。
很快,愿意跟随秦子豪攻打柴桑的军士就从原本的黄巾军中分离了出来。
管亥第一时间察觉到秦子豪的异动。
他连夜告知张角。
但是张角在得知消息后选择放任不管。
“任他去吧,说不定,是条出路。”
紧接着,秦子豪进行了一场动员。
“诸位!拿下柴桑城,我请你们吃肉!”
豪言壮语黄巾军是听不进去的。
要问什么样的话最管用。
那还得是“吃肉”“喝粥”
时间走过半夜。
城内的黄巾众从四面八方聚来。
“听着不许进百姓的屋子!带火的去烧兵营,不带火的,等城门守军去救火了,再上去抢城门!”
分工明确。
黄巾众不到半个时辰便成功潜入守军府邸。
在军械库随便拿了一点刀兵甲胄之后,猛地一把火直接给它点了。
火光滔天。
哨塔上醉如烂泥的哨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嗯?天亮了?”
等他反应过来。
整个守军府邸已经全部燃起来了。
上千名汉军于火海中挣扎。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四面八方涌来的的汉军开始救火。
黄巾众齐聚城门,随时准备攻上去。
“等他们把火灭了,我们就杀上去!”
守军府邸的军械库在府邸正中。
其地理位置距离最近的民宅少说也有几百米远。
即便火势再大,也绝不会波及到附近的居民。
在得知是守军府邸着火后。
百姓紧闭门窗,无论汉军怎么呼喊都绝不出门提供任何帮助。
作为一家之主。
男人们纷纷从家里翻出前几日在街上领到的黄巾。
紧紧地攥在手中。
“这下,柴桑城又要易主了!”
家里的女人们则忧心忡忡地挽住丈夫的手。
“你别去,万一他们闯到家里来,怎么办?”
看着家里的妻儿老小。
不少领了黄巾的汉子还是陷入了犹豫。
“他们领头的说了,不会进家里来,而且,只要家里有男的捆这个东西拿着家伙事出去,就可以三个月不交税钱。”
火炬勾勒的长龙直奔城主府而去。
这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反贼。
他们的目标明确。
既不烧毁民众房屋,也不入室抢劫。
透过门缝的细小空间。
有人看清楚了这些人的武器。
光辉闪烁的刀兵之间,竟然夹杂着不少的锄头铁锤!
有胆大的女人推开窗户询问。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去何处?”
路过的黄巾众摘下头上的黄巾,揉成一团扔了过去。
“快叫你家男人出来帮忙,到时候可以分粮仓的!”
粮食就是百姓的命。
听到可以分粮食,女人们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要了,纷纷催促自己家的男人把黄巾捆上出去帮忙。
秦子豪麾下有个机灵的家伙叫马元义。
此人先前受到张角重用。
分兵之后则为张宁效力。
黄巾众夺城前,他带人在城内四处散播谣言并挨家挨户发放黄巾。
“黄巾可以保命!还能分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时几乎所有百姓都收下了马元义发放的黄巾。
城门外的黄巾军源源不断。
马元义则率领三五壮汉游走城内高声呼喊,引导民众加入造反。
“汉军大势已去,蝼蚁万众该有自己的选择!现在加入造反,可免去数月赋税徭役,可保家中老小性命无忧!”
为保全自身,更为了家中老小。
越来越多收了黄巾的汉子们抄起农具从四面八方涌来。
刘繇知大势已去,他决定带领亲兵于城主府内对峙夜袭而来的秦子豪部队。
“逆贼,你简直胆大妄为!”
围廊的两侧怼满了官兵和黄巾众。
城主府上上下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双方剑拔弩张,只待首领的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拼杀。
“天下百姓苦大汉久矣,今天,我们是替天行道。”
秦子豪将手中长枪猛地插在地上。
这贯穿石板直达泥壤的一击吓得刘繇整个人一哆嗦。
摘下系在长枪上的黄巾,秦子豪开始不慌不忙地往额头上绑。
“来!跟我决斗。”
两军交战,如果势均力敌,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将领决斗。
哪边的将领输了,哪边就投降。
就凭眼下的局势。
秦子豪完全可以凭借数目优势碾压性取胜。
但是城主府中的亲兵并非猪狗。
他们的还击会导致黄巾军的伤亡。
秦子豪不希望出现太多伤亡。
刘繇知道,决斗是他唯一取胜的机会。
所以他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廊道上的亲兵做出对峙之势。
心中默默祈祷着刘繇能击败秦子豪。
刘繇听说过秦子豪的武艺。
“我听说过你,武艺高强,有万夫不敌之勇,一个人就能打一群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刘繇随时可以发起突袭。
只是刘繇心里非常清楚,面对秦子豪这样的善用长枪的武将。
仓促进攻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秦子豪一边系黄巾一边回应。
“是嘛,那我名气还挺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刘繇自知死期将至。
他必须抓住秦子豪为头巾打结的破绽。
时机稍纵即逝。
终于,秦子豪开始给头巾大姐。
刘繇快步上前提剑便刺。
秦子豪猛地提起手中长枪向左及右而去当即挑飞了刘繇手中的长剑。
枪头打来之时,刘繇只觉手中宝剑如迎千斤重锤般迅速形变。
剑身脱手的瞬间。
刘繇顿觉掌心如有利刃切割一般。
他后退数步。
其鲜血直流的右手令在场的亲兵们彻底失去了指望。
自知必死。
刘繇索性争取最后的清白。
“还请将军,不要苦了柴桑百姓。”
秦子豪本以为他这是假仁义。
“死到临头才说这话,有点为时过晚了吧。”
不等秦子豪动手。
刘繇从身上摸出来一柄短刃便要自尽。
猛击其手。
剧烈的疼痛迫使刘繇放下手中兵刃跪倒在地。
士可杀不可辱。
强忍疼痛。
刘瑶趁秦子豪懈怠,迅速捡起地上匕首便刺进了自己的胸腔。
“还请将军放过府中众.......”
刘繇最后的一口气终究是没吐出来。
见主将战败。
府中亲兵纷纷放下兵刃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