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的意思呢?”
朱元璋轻轻点头后,便是转头看向了朱标。
只是此言一出,立于殿中的朱棡果断皱眉。
甚至就连胡惟庸的眼中,都是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明明都是已经可以拍板的事情,可朱元璋偏偏转头询问朱标?
这是想干什么?为晋王朱棡分担仇恨?
还是朱元璋也不想重设检校,所以想借助这位仁厚太子的口?
可检校重设,对于文武百官乃是滔天噩耗,但对于朱元璋而言,只能是更利于掌控朝廷。
所以朱元璋没有理由会回绝吧?
“老爷子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并不是很想拉大哥下水吧?”
朱棡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但也是如同胡惟庸那般疑惑,毕竟面对朱元璋的骚操作,还有未曾问询朱标前的大好局势,朱元璋也都不能开这个口。
所以究竟是为了什么?
“儿臣觉得晋王提议甚好,重设检校,监察天下。”
“不过检校司已经成为过去,所以再用检校司,倒像是走了过去的老路。”
“所以儿臣提议,将检校司改建,称锦衣卫,同时设立南北镇抚司。”
“..........”
“如此一来,陛下即便是坐镇中宫,依旧可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思索间,朱标便是转身看向朱元璋躬身作揖道。
但这转身的瞬间,朱标的眼眸却在秦王朱樉的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
“飞鱼服、绣春刀、夜锦衣、血满朝!”
“陛下,儿臣请旨,为首任锦衣卫指挥使!”
朱樉也是明白朱标那道眼神的意思,便也是一步踏出,方才看向朱元璋躬身请旨道。
话音落下,殿中又是陷入一片死寂,群臣根更是面面相觑,皆是震惊不已。
毕竟太子朱标的提议,不仅没有反对重设检校。
反而提出了一套更为周全,更加完善的的监察体系、锦衣卫。
而且权力不知比昔日的检校司,大了何止百倍。
毕竟可以完全规避三司,直接抓人审讯一条龙,并且不受任何权力约束,仍是向朱元璋负责。
所以这无疑让朱元璋监察百官的能力更上了一层楼,同时也意味着文武百官将面临更为严密的监察与约束。
就连胡惟庸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心中更是暗自思量道:“锦衣卫,究竟是加强对于百官的监察,还是另有所图?”
说实话,胡惟庸第一次距离真相这般近,那若是细细思索一下,不难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但可惜,谁让胡惟庸一向自负,压根不会往自己的身上想。
“老大,你究竟想干什么?”
至于站在朱樉的身边的朱棡,却是有点看不明白朱标的操作,为什么就非得亲自下场?
而且还将朱樉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给拉了进来?
“允。”
朱元璋轻轻敲击着龙椅,仿佛是在思索,直至片刻后,这才点了点头。
儿臣遵旨,谢陛下。”
朱标与朱樉又是齐齐躬身道。
“陛下圣明!”
群臣无奈,也是齐声道。
毕竟朱元璋金口玉言,所以一旦出口,便是不能再更改的事实。
而且如此完善的锦衣卫制,恐怕太子朱标早就是筹谋已久,那即便是反驳,也是无济于事。
但同意归同意,使绊子归使绊子,毕竟依照锦衣卫制,那若是长此以往,大明朝的臣子,头上可就是都悬着一把刀。
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所以为了自身性命,要么不贪,要么就是将锦衣卫赶出朝堂。
可是不贪,以朝臣们的那些俸禄,绝对养活不起一家老小。
毕竟大明朝的俸禄,在历朝历代以来,那可是出了名的低,所以也唯有贪腐,才能养活一家老小。
那剩下的最后一条路,就是将锦衣卫赶出朝堂,但这也不容易,不过事在人为,总能有一线生机。
“有本就奏,无本退朝。”
紧接着,总管太监王景弘又是以其特有的尖细嗓音,高声道。
话音落下,仍是没有朝臣出列上奏。
“退朝。”
朱元璋见状,便从容起身。微微侧首,向身旁的朱棡等三位皇子轻轻招手,便是踏进了后殿之中。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也是齐声恭颂,目送朱元璋步入后殿,语气中饱含敬意。
而伴随朱元璋身影的远去,朝堂氛围一松,群臣也是暗暗舒了口气。
毕竟这场的早朝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就仿佛遏制住了他们的脖颈,让他们喘不过气。
“胡相国,午时以后来孤的东宫一趟,孤有事找你相商。”
仍是此时,朱标的声音响起,其间话语温和,却隐含深意。
特别是朱元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于后殿深处。
朱标方才侧目向胡惟庸,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惟庸虽然不明,但也是微微欠身,以恰到好处的恭谨道:“遵命,太子殿下。”
只是低头的瞬间,胡惟庸的眼中又是掠过一抹精芒,但转瞬间,就已无影无踪。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卫国公邓愈与德庆侯廖永忠,也是走了过来,并且看向朱棡与朱标行礼道。
对此,朱标仍是面带笑容,态度依旧往日般温和而谦逊。
至于朱棡则是随意了些,直接看向邓愈与廖永忠摆摆手:“伱们先去御书房。”
“遵命。”
邓愈与廖永忠交换了眼色,随即一同行礼,态度恭谨。
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胡惟庸,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思索后,方才躬了躬身,离开了奉天殿。
看来传言果然没错,除了卫国公邓愈与宋国公冯胜,便是德庆侯廖永忠也是属于晋王党。
晋王党?没错,不管是卫国公邓愈,还是宋国公冯胜,又或者德庆侯廖永忠,现在都是晋王党。
“设建锦衣卫,你不应该插手。”
等文武百官全都踏出奉天殿后,朱棡方才看向朱标开口道:“更不该将老二拉进来。”
“所以我就该让我的弟弟,替我挡在前面?”
朱标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