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似乎就喜欢跟人开玩笑，当李涛急匆匆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老李家门头挂起来的白幡，整个人就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强大的眩晕感瞬间袭来，怀中的铁盒‘哐当’一声落地，他却还不知情。
近乎行尸走肉一般挪步到了门口，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扣门的勇气。
“吱呀。。”不知道经受了多少年风雨洗礼的木门，最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老李。
一见到门外的李涛，老李也是一愣，能够看出来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头上的白头发更是瞬间多了不少。
“书记。”老李有些艰难的开口，算是打过了招呼。
“我来晚了！”李涛同样艰难的开口，他跨过门槛，脚下不稳，甚至直接撞在门上。
老李见状立刻上前扶住，能够看出来李涛的心力交瘁，两个男人之间一时间相对无语。
简陋的厅堂当中，李恬安静的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水晶棺材那种东西，马店村这么偏僻的小山村，暂时还没有。
李涛本想要上前去看上最后一眼，可最后却在厅外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进去看上一眼的勇气。
“书记，这是丫头临终前让我务必要转交给你的。”老李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
在北舍县人民医院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了眼前，那个女孩微笑着说，等回了村子，就会还钱的，她还答应了自己，会好好陪爸妈的。
老李的老婆，机械一般的往女儿脚下的陶瓷盆里放着纸钱，火光不断地在她脸上闪烁着。
“她，还有什么，遗愿吗？”
一句话问出去，却没有任何的回应，老李只是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
李涛默默从老李手中接过钱，这应该也是李恬的遗愿之一吧。
钱，皱巴巴的，显然不是李涛给的那些，这是李恬打工赚的钱。
“她到死都还想见那个男孩一面，想要跟他说一声，两不相欠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中年男人，此时已经是泪如雨下，完全泣不成声。
李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脑海当中只有老李在灵堂之前的一句话不断地重复着。
马店村总共也就那么大，村里的阿嬷们，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只要细心去打听。
那个李恬到死都想见上一面的男孩，最后还是被李涛打听出来了，他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来的，居住地在洛觉镇上。
李涛找了冯晶晶，用尽了一切手段，最后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被警方给控制起来了，他是一名境外间谍。
“间谍？一个间谍千里迢迢来洛觉镇，欺骗了一个姑娘的感情？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羁押在北舍县的看守所里，等待进步一的移交，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冯晶晶似乎能够感受到李涛的状态不太对劲，但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间谍，间谍。”李涛则是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然后长长一声叹息，“是为了统一力场而来的？终究是我害了她啊。”
“你说什么？”冯晶晶有些不接。
“没什么，谢了。”李涛潇洒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北舍县的看守所中，李涛最终还是见到了，这个让李恬致死都念念不忘的男人，当他手脚带着银色手镯被带出来的时候，见到李涛的第一眼，孙晨就是面色一僵。
“认识我？”李涛十分平淡的开口问道。
“知道。”虽然有些意外于李涛的到访，孙晨还是十分老实的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能不能给根烟？快憋死我了。”
“我不抽烟，而且你是不是港片看多了？居然想在这里吸烟？”
“好吧，不知道李大教授过来找我一个阶下囚干什么？难道你也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你是秦国人？”李涛出奇的问出了一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怎么？我长相得不像？李教授好歹是教授级别的怎么问出来的话如此可笑？”
“认识李恬吗？”
“哦，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认识，怎么了？”
“她死了！”
“死了？”孙晨微微一愣，但也只是一愣，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没有询问李涛，她是怎么死掉的想法。
“你就一点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
“一个女人而已，死了也就是死了，只要不是我弄死的就行了，难道你怀疑我？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有作案时间的。”
“有句话，我帮她转达一下。”
“什么？”
“她说，你们两不相欠了。”说完，李涛直接起身准备离开，他为自己这一趟感到有些不值得，自己居然奢望从一个人渣的脸上看到忏悔，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只是刚来到铁门边，李涛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不等看守的警察和孙晨有所反应，他直接握拳，冲着刚准备起身的孙晨就是一拳下去。
李涛的动手是如此的突如其来，以至于孙晨完全没有预料到。
而铁门之外的警察在听到动静之后，立刻出言制止，但仅仅只是一声之后，门外便再也没了动静。
“队长，他这么打下去，不会出人命吧？”
“放心好了，没事的，只要最后给我们留一口气就行了。”
“这两人有仇？这是多大的仇恨？”
“你少管，就当没看见啊，要是听不下去，给你十分钟去上厕所去。”
会客室内，李涛直接打到力竭，看着地上接近一滩烂泥的孙晨，李涛轻挥了几下已经红肿的双手。
“你给我等着，我等着你出来。”临走之前，李涛还不忘给孙晨补上一脚，然后这才走向大门之外。
“你小子，下手挺黑的啊。”看守队长在李涛出来之后立刻迎了上来。
“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小意思，这样的人渣，收拾一下我们也好受一点。”
“他后面是哪个国家的组织？”
“樱花国的，小鬼子就是喜欢动歪心思。”
“我知道了。”李涛微微点头，同时面色沉重，简单的收拾一下，李涛直接驾车重回到了马店村，早在进看守所之前，吴清原就曾给他打过电话，两人相约在马店村见面的。
南山生物科技公司的落成也是时候开始了，他可不想像李恬这样的悲剧，再次在自己身边上演。
只是车子刚行驶出去没多久，李涛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多教训几下那家伙，现在想想还不够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