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
顾影自差点没喊出来。
白泽放在他身前的是一个和钢铁侠穿得那身装甲一样的东西，像是一台缩小版的利维坦。
但是要更加精致，完全贴合人体流线型，装甲设计更为流畅，武器包括掌炮、胸炮以及臂铠收缩式小型反装甲导弹等。
“人型外骨骼装甲，特意为克隆人设计的，里边配备了一个战斗辅助系统，搭载的数据库里拥有这台装甲所有的数据。”
白泽耐心地介绍着，“我从记录报告里推算出了你的身材，对它做了一些调整。材料用的是更轻便合金，但是同样坚韧，而且还增加了可以降低神经反馈系统的压力的装置。”
“你穿上它不但不会影响到你驾驶利维坦，甚至可以让你如虎添翼。”
白泽用了一个很贴切的成语。
“你还真是贴心啊。”
顾影自打量着这台装甲，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而且白泽像是知道他所有的喜好一样，涂装用的是极为低调的银灰色，衔接处被处理得很好，顾影自就算想要昧着良心挑刺也找不到瑕疵。
这台“钢铁侠”的确戳在了他的心巴上。
尤其是在得知了它的数据库拥有完整的资料的时候，更加坚定了他要把这台装甲拿到手的决心。
拥有完整的资料就代表，只要人类能得到它，完全可以根据资料开始量产。
全民钢铁侠，想想都觉得刺激。
“游戏是什么？”
顾影自没有犹豫多久就点头答应了，不答应能怎么办呢，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人类，希望你的游戏不要太反人类。”
他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可是没有一个人跟着他一起笑。
躲藏在盾牌里的幸存者们都有些悲切，即使想要牵动嘴角配合着笑一下也做不到。
他们终于认清了人类和人工智能之间的战争的残酷。
此刻，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被寄托在了一个重伤的少年身上。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郭靖难得的没有被那台装甲吸引，而是低头看着顾影自轻声说道，“它们就是这样，就喜欢给人以希望又迅速把绝望递上。”
她的声音里同样带着浓郁的悲切。
这个像是冰块一样的女人第一次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情绪。
“别这么悲观。”
顾影自倒是还很乐观，“你要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
刚才白泽一直在暗示他，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性。
人工智能想要进化，首先就需要诞生出衍生情绪，它们观测了几十年的人类，得出的结论是100年后它们才能成功。
可顾影自的出现让它们看到了希望，只是接触了两次，就将一百年的时间缩减到了几天。
这种催化效果太夸张了。
换句话来说，现在就算顾影自跑去跳楼玩极限运动，人工智能也会提前在他的路上铺满气垫。
它们不会让他死的。
那个见面礼，其实就是用来保护他的！
至于开局的导弹轰炸，大概就是想要试探出顾影自是不是一个聪明人。
这将决定白泽会以什么态度和他交谈。
——和聪明人说话可以用聪明人的方式，和愚蠢的人交流，无论你把话说得多么通俗易懂，他也总会从一个新奇怪异的角度反驳你。
“游戏很简单。”
白泽说，“我会做出3个动作，你只要把我的动作复制出来就行。”
“你这是作弊！”
顾影自还没开口，郭靖就抬起头恶狠狠地直视着白泽，“他现在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她可以面色坦然地迎接死亡，可这不代表她会在死亡前任由别人践踏自己最后的生命。
——在她看来，要求一个瘫痪的人爬起来摆出动作本就是一个荒唐的要求。
这和直接判他们负有什么区别！
可无论是白泽还是顾影自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着。
“好。”
许久，顾影自点头答应了这个游戏。
郭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相信我……”
顾影自想要劝慰一下他，可还没说完就被郭靖打断了。
“就像你相信我一样相信你。”
她把顾影自想说的台词给抢了过来。
“对。”
顾影自愣了一下，突然轻笑了一声，“为我祈祷吧。”
为我祈祷吧，祈祷我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人工智能并不想让我死去。
白泽已经站了起来。
收缩的鳞片全部展开，白色雾气被从缝隙里喷了出来。
“这是第一个动作。”
白泽只是笔直地站了起来，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站起来。”
这个动作的确很简单。
可顾影自现在全身的肌肉都已经撕裂，好几处骨头都已经折断，这个简单的动作能要了他的命。
郭靖想要去扶他。
“不用。”
他拒绝了郭靖的搀扶，缓慢地呼吸着，节奏如同钟表。
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狂热的血流从心脏里涌了出来，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挤到了每一寸血管里。
他进入到了贤者模式。
像是探针一样的意识可以清晰触碰到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隐藏在肌肉下边还没完全代谢的治疗药剂被从角落里牵引了出来，沿着血管开始蔓延，迅速修复着受损的血肉和骨骼。
白泽猜得不错。
顾影自就喜欢装作一副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却在偷偷寻找着敌人的破绽，随时准备冲上来挥出致命一刀。
直到现在他都还留了一手。
唯一可惜可能就是，他并没有找到白泽的破绽，手里也没有合适的武器可以支撑他挥出致命一击。
顾影自叹了口气。
新的力量从身体里渗了出来，折断的骨头开始快速复原，肌肉也重新恢复了活力。
下一刻，顾影自很轻松地站了起来，和白泽一样站得笔直。
“真棒。”
白泽没有和郭靖想象中一样表露出意外，反而只是不冷不淡地夸奖了一句。
“那么，下一个动作。”
那台白色的利维向后仰起了一条腿，双手抬到了身体的斜上方，在头部的上边位置。
惊人的柔韧性和平衡性让它就这样保持住了这个姿势。
标准的芭蕾舞基本手位。
这个由代码、程序和各种数据组成的东西，居然还学会了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