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细细打量着手中拿着的碎片，翻来覆去地看。
“发现了什么吗？”
顾影自拉着张姝祺走到了他的身边。
经过短暂调整，女孩也从相逢的激动中恢复过来，擦着眼泪好奇地看着面前这台装甲。
“这不是白泽生产出来的利维坦，这种东西在基地里一般都是被当作残次品销毁。”
重明将手里的碎片举到他的面前，那是一块从前胸甲胄上脱落的甲板，“你听，它的声音太闷了，虽然看起来很厚实，但其实防御力有限，即使是用一块石头砸上去也可以在上边留下一个凹坑。”
他伸出手在甲板上敲了敲，发出了沉闷、不清脆的声音，这意味着这块金属的内部结构不够致密，含有大量的杂质。
硬度和柔韧性甚至比不过一柄菜刀。
难怪。
顾影自若有所思，难怪只是几发导弹就能让它们崩毁，用这样的金属做成的甲胄几乎不可能防御得了其他利维坦的任何攻击手段。
“所以，你们就是和这样的敌人打得有来有回？”
章鱼摸了摸那块甲板，粗糙的手感也让她明白了这些金属到底有多脆弱，“我想，只要打中一次，你绝对可以发现其实它们的防御脆得可怜，然后调整作战方式的话还是很容易能击败它们的。”
她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刘文，手指轻轻敲击着甲板，急促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压迫着刘文。
即使是天塌不惊的章鱼也忍不住有了怒意。
堂堂的十二生肖系列利维坦驾驶员，结果就是被这样的残次品吓得不敢正面应战，只敢周旋。
搞得她和顾影自在路上一刻都不敢停歇，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结果就这？
“万一是白泽不想浪费那些废料呢？反正都造出来了，与其销毁，还不如给它们配备上优良的武器投到战场上充当敢死队。”
刘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想方设法给自己找补，“随行的那台利维坦你们也看到了，没撑过几分钟就被拆了。换作是你们，在见识到这样凶残的战斗方式的时候还敢正面硬刚吗？”
顾影自和章鱼同时点头，就连张姝祺也点了点头。
刘文说不出话来了。
“它们的进攻手段的确很强势。”
不过好在重明的话让他重新挺直了腰，“虽然甲胄有粗制滥造的嫌疑，但是动力装置和能源熔炉都是精良品质的好货。
“上边的限制器被拆了下来，这些家伙一瞬间爆发的攻击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重明从利维坦的尸骸中将动力装置扯了出来，粗暴地将它的外壳扒开，露出了里面的构造，“是辉夜姬的杰作，标准的樱花国风格，是和白泽完全不一样的利维坦技术。”
“樱花国的人工智能辉夜姬？”
章鱼也把脑袋伸了过去观察着动力装置的内部构造，“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龙国的境内，白泽应该不会允许其他的人工智能出现在自己的领地范围。”
虽然人工智能是同一天叛变的，但他们可不会为此结盟，甚至还会互相提防。
另外一个人工智能的核心技术和数据库对于他们同样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的确不会允许，但是辉夜姬只把核心的能源熔炉和动力装置运进来，这些东西上可没有信号源，很难被检测到。”
重明说，“利维坦身上的其它东西都是在进来了之后才开始组装起来的，大概率是从战场上捡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白泽的利维坦？”
顾影自并没有如同章鱼的专业知识，也完全看不出那些精密零件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风格。
“白泽追求品质，他的储备利维坦数量多到能让所有幸存者崩溃，完全没必要造这样的垃圾出来。”
重明回头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着，“他喜欢的是均衡，宁可放弃一部分的攻击手段，也要确保利维坦身上的甲胄足够坚硬……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
他指的是顾影自从毒蛇手里赢回来的那台兔子。
兔子的定位是敏捷的刺客，无论是动力装置还是推进器都是为了保证它的每一次攻击都足够强势。
可即使这样，它的身上还是牺牲了一部分的空间用来加装了防御盾。
如果可以把防御盾舍弃，替换成两到三个的动力装置就足以让兔子的攻击更具有致命性。
可白泽并没有这么做。
正如重明所说，白泽的利维坦储备数量多到惊人，即使每一台利维坦身上都加装一个防御盾，这支利维坦军团也足以在短时间内踏平一座山脉。
“辉夜姬想要做什么？”
章鱼问道，“她就不怕被白泽发现然后去找她的麻烦吗？”
“怕，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哪怕是和白泽结仇，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重明说，“看样子她应该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一个对她还是白泽都至关重要的东西……但是很抱歉，白泽并没有往我的数据库里留存相关的信息，所以我也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密匙！
顾影自下意识就联想到了这个东西，郭靖从一个被掩埋的研究所里带出来的密匙。
里面的密码墙直到现在也没能完成破解，郭靖从其他的项目里抽调了大量的人手，花了一个星期却连墙壁上的灰尘都没能擦干净。
能被这么严密保护的东西，想必也可以配得上至关重要这个形容。
所以，密匙里面到底封存了什么？
此刻，顾影自也对那块密匙里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分析情报是杨羽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是抢回情报。”
章鱼找了一块平整的甲胄坐了上去，“动脑子的事就让他去想吧，等守卫军过来了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就行。”
众人面面相觑，也跟着找地方坐了下来。
刘文更是直接爬到了利维坦残骸的头部，把面罩卸了下来，扔在地上。
整个人像是猴子一样利索地踩着零件的缝隙来到了面罩的旁边，废力地将它翻了个面。
顾影自一直在看着他，面罩翻过来之后就像是一张被扩大了数倍的摇椅。
刘文躺到了摇椅的中央，发出了一声享受的呻吟。
“一起？”
他注意到了顾影自的目光，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
顾影自一头黑线，摇头拒绝，转头开始询问张姝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