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亮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处大帐之中,浑身湿答答的,一个小兵手里提着一个水桶。
小兵身后周围站着一圈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对着的帅案坐着沉思的李明。
李景亮忍不住说道:“万长春,你还是赢了,你总是能赢。”
李明道:“这次运气成分多了些,我没想到你会晕血,不过结果不会变。”
李景亮顿时羞红了脸,道:“杀了我吧!”
李明道:“这个你不用急,临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
李景亮道:“看陛下说的真没有错,你果然生了狼子野心,意图谋反,我是大武皇亲,绝不会苟且偷生,给我个痛快。”
李明笑了笑,身边的众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正在写奏折,李景亮丧尽天良,勾结蛮族,至使,钱伯初不幸身亡,我发现之后临危受命,率领残部雷霆一击,将叛军击溃,活捉叛军首领李景亮。
北部蛮族虎视眈眈,为保我大武朝永世安宁,臣整秣兵历马,欲毕其功于一役,军情不等人,还望陛下可以多发粮草,照顾自己的一节老小。”
李明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毛笔,继续道:“一会儿还需要一张你签字画押的供状,帮我这个忙,我就给你个痛快。”
“你卑鄙,你无耻!我绝不会签字画押的。”李景亮忍不住吼道。
李明点点头,随即俯下身子继续提笔写奏疏,道:“金刚,给他上些手段,右手留着能写字画押就行,其他随意,我只要结果。”
蒙金刚还没来得及应承,李景亮已经忍不住嚎叫了起来:“我画押,我画押,给我个痛快。”
蒙金刚一脸遗憾的表情,道:“真是个软蛋,连三句话都硬气不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整个帅帐里满是活泼的气息。
李明让人把提前写好的供状让李景亮签字画押,然后一刀杀了他,曝尸荒野,被野狗分食。
供状则和李明写的奏折一起,发到了京城之中。
这正是守将李不广的计策,拖字决。
虽然肯定要和朝廷翻脸,但是要多争取一些时日,也能多一些准备。
李明把诸多的计策缝合了一下,既和朝廷拖着争取时间,同时也在收集军粮,扩充兵员,打算一统北方。
……
供状和奏折很快就送到了京城之中,用的八百里加急。
武朝全国有千余个驿站,专门从事驿务的人员共二万多人,其中驿兵一万七千人。
邮驿分为陆驿、水驿、水路兼并三种,各驿站设有驿舍,配有驿马、驿驴、驿船和驿田。
在各种驿里服役的人,一般叫做“驿丁”、“驿夫”、“驿卒”、“驿隶”。
从名称来看,他们的身份比较低下。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带编制的工作,一般的老百姓挤破头也不一定能有这么个差事。
这次用的就是陆路上的驿丁,因为八百里加急相当于咱们现在的特急件,曾有诗用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流星来形容八百里加急。
驿丁在这当中不换马,每到一站换一次,一站二十里,人的吃喝全在马上。
一路上跑死了不知道多少马,连送信人在把消息送到京城的时候以后,也倒在了皇宫口不省人事。
只是一介屁民的生死没人在意,京城中人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
只有一名太监于心不忍,将他扶到了一张床上,看看休息休息能不能缓过来。
书信转移的很快,很快就送到了皇帝的手里。
皇宫的书房里,武朝的皇帝靠在一把梨花木椅子上看着李明发来的信件,眉头紧锁。
他的身后,趴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看到此信之后,不屑地冷笑道:
“我们的大将军真是把满朝文武都当做了傻子,明明是他杀了景亮,还要污蔑他的清白。
而且居然还好意思和朝廷要粮草,拿了粮草来打朝廷吗?”
皇帝道:“你啊,还是不动政治,他这是在威胁朕,如果不把粮草送上,他就要勾结蛮族一同打我的意思。”
说道此处,皇帝冷笑了起来,继续道:“没想到我们不懂这些的大将军也终于玩起了心机把戏,只是在背叛朕之后。
他真的背叛了我,他怎么会背叛我,我帮他改了罪臣之子的出身,我帮他青云直上。
不过你既然开口,划了道,朕陪你玩玩,粮草,给你,朕不仅给你,还要昭告天下,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与武朝共享荣华富贵。
只是这粮草朕要让南方的十几万大军押运过去,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了,没有这个本事,就去死吧,谁让你功高震主呢?
你不死,朕心难安啊。”
只是皇帝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一样没有信心打败万长春,他依靠的只有皇位对臣子的压制,以及他与万长春的情谊。
可一旦这层膜被打破,他没有任何办法反制这个男人,但是就是因为这一点,他越发的想要压制一下这个男人。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不论是把他长期发配在外,还是抢了和他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还是时常去请万长春的家眷进宫玩耍。
妩媚的女子把皇帝的头埋到胸前,低声说道:“陛下英明,臣妾当初选择陛下,没有选择大将军,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真是个小浪蹄子。”皇帝也是就在书房里泼墨书写了起来,“告诉我是我厉害还是大将军厉害一点?”
“那当然是陛下了,不然臣妾怎么会倒在这里?”女子暧昧一笑,发出一阵阵,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只是她的眼神没有聚焦,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可能是她和万长春少年时的快乐时光吧,但是她更喜欢当皇帝的女人。
万长春最开始只是个罪卒,即使后来一路上升,这一点是做不到的,也就是个将军。
将军的女人和皇帝的女人,那是天壤之别,只要是皇帝的女人就好,谁是皇帝不重要。
所以当皇帝把聘书递过来的时候,女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人现实一点没什么不好,女子抚摸着身前涌动的头颅,上面的头发已经有些斑白,静静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