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秦可卿的生日,主角自是她,贾元春给她敬了酒,二人虽然地位相当,但元春毕竟年长,可卿道:“姐姐给我敬酒,让我怎么当得起?”
元春笑道:“今儿你是寿星怎么受不来?你若不吃我的酒,我这肚里孩子的酒总该吃的。”
元春既这样说,可卿也没有不喝茶的道理,笑道:“既是这样,那酒我倒是不喝不行了。”
可卿喝了一杯,贾迎春来敬酒,可卿与迎春并不相熟,因此也不好推脱,拿着酒盏,一口喝了。燕萍这些也来敬酒,可卿自觉酒沉,只是慢慢斟了一杯,再不喝了,如厕,冷风吹酒醒,踅至自家小院前,却见前头亭子里一个丫鬟与杨缓叠股而坐,却又不是她屋里的丫鬟。
“司棋?”离得再近了些,可卿才认得此人是迎春的丫鬟。
看她这模样,只怕是个生米,她听到司棋道:“大爷,奶奶瞧见了。”
“怕什么?”杨缓才笑完,便见可卿走来,脸上似有怒容,不由哽住一口气。
“夫君也太不爱惜自个儿了,就是玩乐,也该到暖和的去处,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当心着凉。”
“是。”杨缓一拍司棋的翘臀,那司棋的脸色就更红,忙起身垂手,杨缓笑道:“爱妻说得在理,在理。”
闻见杨缓浑身酒气,又见他把手摸来:“我不敢打搅了爷1的兴致,爷还是同她一块耍吧。”
杨缓嬉笑着抬起可卿的下巴:“和个小丫鬟你还吃什么醋呢?”
司棋听了,头愈发低了,才要走,就听杨缓道:“别走,待会儿替你们奶奶推下屁股,省得她受累。”
司棋的脸已成了完成血滴滴的一片,她想起了图画上的教导,低首道:“是。”闻着酒气,也觉得天地间都有些醉醺醺了。
······
主人家不在,这酒席自散了,薛蟠回到马车上,才收住了笑脸,喝酒是乐事,但被人这样近乎灌酒,却是一件折磨事儿。
酒醒,已是第二日,抬眼,已是日上三竿,去给薛姨妈请安,顺道看了看薛宝钗,只见宝钗手里写着一首词,“怨我坠柳,离佩摇洪,霜讯南甫....”
听见丈育的念法,宝钗噗嗤一笑:“哥哥也不是所有的字都念半边的。”
薛蟠挠了挠头:“上次你说念半边,这次怎么又不是半边了?”
宝钗只是笑,薛蟠:“好妹子,你也别笑我了,我打小就不念书,认得半字,已是难得。”
“可不是嘛。”
薛蟠道:“不过我我今后要识字了。你可得教我?”、
宝钗睁大眼睛,朝窗外一看:“今儿的太阳还是在东边啊。”
薛蟠道:“不同你玩笑,往前我不晓事儿,如今进了京,见了杨大爷,才知什么叫风流,什么是人物,我改悔了。此后做个识字的人。”
宝钗颔首:“怨不得你昨儿和妈妈打饥荒呢。”
“我打什么饥荒了?”
薛姨妈那儿明明一切如常,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
宝钗道:“昨儿你嚷着,说杨大爷解了你的围,你要把香菱送他呢。”
“啊?!“薛蟠抚着额头,脑海中关于此事已经是完全记不得了。
见薛蟠这样子,宝钗又是笑,薛蟠问道:“那送了没有?”
“你那么求,要死要活的,妈妈岂能不答应,已经送了!”
薛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着脸:“啊?”
他为了香菱,闹出那么一番大动静,都死了人,结果就这么送人了?
宝钗见他这样,知道他是酒后失言,大意失荆州了,又觉得好笑,还怕薛蟠伤心,在一旁观瞧着。
······
“你。”
杨缓看着眼前的香菱,有点不知所措,就昨儿挡了那么一回酒,这薛蟠就把香菱送来了?
香菱生得眉目清秀,眉眼和秦可卿略有几分相似,已是不得了的美人,更添这一副天然呆萌的神情,加上这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在杨府也是十分出挑的存在。
“起来吧。”
香菱称得上盘亮条顺,这一双腿,似乎比可卿来得长些。
杨缓此前一直有个想法,把可卿和尤氏摆弄在一处,可惜,还没有如愿,尤氏就怀了孕,现在,这香菱和可卿,好似也十分不错。
杨缓脸上露出的表情,让香菱有些害怕,她原以为进了薛家就消停了,不想一路的奔波后,现在自个儿又辗转到了杨家,她觉得自己好像浮萍,无依无靠,随波逐流。
她看到了乐镜儿,她想不到这样标致的人,竟只是个丫鬟,心想:“她的命只怕比我还惨呢。”
眼瞧着就要过年,本来天下太平,也不知这崇仪帝抽了什么风,一个御史说崇仪帝给太上皇修的一个小宫殿成了,上了一通贺表,崇仪帝嘉奖了一番,把这个奏疏,刊发给在京重臣。
闻弦知意,崇仪帝这不是摆明了要贺表吗?
大冬天,杨缓又得挨家挨户去催贺表,也不知他是造了什么孽,一人兼了两份差事。
杨缓震觉得崇仪帝是糊涂了,这个时候要贺表,他就不怕里面有什么惊喜啊?
因为不少衙门都收了印,这贺表上起来颇有难度,这到了腊月二十四,这贺表才上了一半呢。
这崇仪帝发了一通火,说他什么一片孝心,百官竟如此怠慢。
这皇帝发了声,那些人也不好怠慢了,杨缓是早收起了,还有衙门没收齐呢,比如说这户部吧,就有几个在城外赈灾的官,说看着灾民,这贺表写不出来。
“嗳呦,这大过年的,这秦瑞那么不晓得事儿啊?”钱乐广有些无奈,这秦瑞如今是户部的主事,他觉得秦瑞能力出众,才派他去安置灾民的,谁想他如今为着这些灾民,不上贺表。
“让他来,本官要对他面授机宜。”
钱乐广思来想去,只有自己出面做工作,谁想,这秦瑞刚到城里来,钱乐广同他说了几句,秦瑞才要下笔,后脚,那赈灾的粮仓就报了灾,说是天干物燥,走了水。
钱乐广一听,当真秦瑞的面,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