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叙春秋 第142章 做人大度

作者:笑兰笑陵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6-29 22: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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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梨香院

薛蟠说着平生快意之事儿,眼看那些下人点头哈腰的,他虽也高兴,但也心中不足——

什么时候,能像缓哥儿那样,让尚书的儿子跪着道歉,我薛蟠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

夜鸟衔月,星闪迷情,满地梨花为谁芳?

酒阑灯炧,走夜路的杨缓感到一种由衷的寂寞,他抬头望天,看着错落的星珠,不禁要问:“此时此夜,难道会有人舍得发脾气,还让她心爱的人在此寂寞受冷?”

其实此时的风异常的爽快怡人。不由让杨缓想起《荷塘月色》里面引用的古文——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朦胧的夜晚把杨缓包裹了起来,他陷入了某种超然物外的状态。

“大爷。”

这轻轻的一声,来自于香菱。

杨缓回首,见白衣的香菱,置身银白月辉之下,恍若神仙中人。

于是他情不自禁,朝香菱步步紧逼,那席间喝的酒,此刻也酝酿成了一股大胆的诗意。

看着脸红心砰砰跳的香菱,杨缓一手勾住她的下巴,一面,香菱的嘴唇被杨缓占领。

呜呜....

情爱如同一旁的小河一样悄悄流淌。

那么的神秘,那么的难以言明,那么的蔓延下去。

河水柔和、婉转,像是邓丽君的歌声。

粼粼的波光中,杨缓听到了一种花开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微弱,但从那夜气中传来,确实是沁人心脾。

噗通一声。

杨缓吻着香菱,跌进了小河之中。

拿着灯笼的巡夜,跟着杨缓的仆人,都一起听到了求救声,杨缓会水,但猝不及防之时,他方折腾出水面,就听到了香菱的声音。

对于落水,香菱羞红了脸,杨缓不以为意,香菱可能是因为在回味杨缓的霸道,可能是因为落水的窘迫,杨缓的无所谓,可能是诗意的洒脱,也有可能是根本无所谓。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在乎你。

香菱也可怜,被当做了替身,却不自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缓落水的消息,不一时就传到了李纨的耳朵里,那时的她还在酒宴上,桌上摆着可口的肴馔,杯盘里有的菜已经见半,但多数都是没动过几筷子的,对面就是王熙凤。

贾蓉就要娶妻,席间的话就是关于贾蓉的未婚妻,那镇国府牛家的闺女。

有说着牛姑娘钟灵蕴秀的,有说着牛姑娘冰雪聪明的,也有说贾蓉好福气的,总之,似乎贾蓉是撞了大运了,但是盲婚哑嫁,这些话都是媒婆嘴里说出来的,终究难说。

当听到杨缓落水的时候,说真的,李纨也提心过一会儿。

如她所说,她心里确实有他。

但不知是心里的克制,还是适应,她的心境没有起很大的波澜。

仿佛杨缓注定没事似的。

那时的王熙凤说着笑话:“却说唐三藏一伙人去了西天,见了漫天神佛,真真的热闹非常,如来佛、阿弥陀佛、弥勒佛、药师佛、千日拜佛、乐山大佛、滴滴答答的菩萨,打瞌睡的罗汉.....猪八戒瞧着,哎呦呦,好热闹。’”

王熙凤说笑话,腔调明明是极正经,却让人觉得好笑,薛姨妈道:“快别卖这个关子了,快说。”

王熙凤喝了一杯酒:“拜佛之后,如来佛让弟子招待他们,给他们真经。迦叶便说这里的经不白给,要常例,这唐僧没奈何,只得将天子赏赐的紫金钵盂给了他。猪八戒好生不忿,回去和如来佛祖说:‘迦叶长老索要常例,受了个金钵盂’,羞的唐僧脸皮都皱了。如来佛说:‘佛家弟子也要穿衣吃饭,往前舍卫国的赵长老请众弟子下山,将此经诵了一边,讨得他三斗三升麦粒黄金,你那钵盂有多少金子’说的个呆子好似箭穿了雁嘴,出来气恼:‘每天要见活佛,原来是个要钱的。’

王夫人道:“怨不得他是净坛使者。”那王熙凤笑道:“可不是,到底是这师父有境界,只听俺唐僧说:‘徒弟不要烦恼,我们回去,少不的也替人诵经。’”

一席话说完,众人都笑起来,李纨尤其高兴,捂住凳子,这笑话仿佛这凤姐儿在为自己平日喜钱生理,王夫人笑道:“佛也爱财,可知你平素有理。”王熙凤笑得露齿,好似得意的儿童。

“你们说好笑不好笑,这缓哥儿竟是和个丫鬟胡闹,一起跌到了河里,你们猜这个丫鬟是谁?”

听薛姨妈这样笑着发问,王熙凤笑道:“姨妈这样说,那定然是香菱了。”

“怪不得都说你聪明呢。”

众人皆笑,李纨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醋味,她蹙眉忖度:“我这是怎么了?他这样干我什么事儿呢?”

不管他。

这是李纨的方法,但想了想,她又改成了:不管她。

杨缓不过是在荣府留了个笑谈,在一个女人发现内心有些疤痕。

薛姨妈说香菱可怜,王熙凤道是,她这样的人,不知道自个儿的父母,忘了根本,着实可怜。

嗳。

听得叹气声一片,李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杨缓被封了侯,阖府高兴,不过时间匆忙,摆不得宴席,当夜,杨缓做了个梦,他梦到比一个李纨还漂亮的女子,舞蹈翩跹,仙乐风飘处处闻: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

黑夜吞噬了太阳,大江大河送日而出。

翌日,春光大明,杨缓睁开眼,香菱、乐镜儿,看她们的局部真理,看她们的些许挫伤,心中竟没有波澜。

嗳,贤者时间。

当日,林黛玉来了,她知道贾宝玉是定然去见秦钟了,也懒得搭理他,往杨缓的书房里来,只见杨缓的桌上,正摆着一首诗,笔迹方干,字迹是宗的王羲之:

“解罢林冲又解卢,英雄天下尽归吾。”

“薛定谔猫君判否?燕浪子刀我知乎。”

“早死豪杰碑已竖,晚岁凄凉酒自毒。”

“佶京俅贯江山里,裘菟远在林野猪。”

听着黛玉清澈灵动的声音,那边看书的杨缓才注意到是她来了,回首笑道:“不知我这首诗如何?”

黛玉道:“缓哥哥这诗做得倒是胆子大。”这诗也不难懂,说的是薛超董霸二人,先押林冲,后押卢俊义,豪杰落在小人之手,只是后面有些意思,说那些豪杰被人救走了以后,各个都是凄凉晚景,后面又说在浑浊的世道里,林冲和卢俊义还不如早点死在野猪林。

黛玉蹙眉不解道:“这薛定谔猫是什么时候的典故?”

杨缓微微一笑:“薛公乃西洋之人,他说:‘放奇毒于鹅笼中,此毒或衰逝,或不易,又置猫于笼中,外人不能断其生死,故而此猫又死又活。’”

黛玉愣了一会儿,笑道:“薛公高妙其人,拿写文章来说,单个字便不知什么意思,一个闹字,‘热闹’,‘红杏枝头春意闹’,又是两番滋味。都是同样的字,怎么这般写着就成了诗,活了;那样安置着就味如嚼蜡,死了。”

“妙,妙,妙,妹妹此话,开我茅塞,字诗之别,当真妙不可言。”

黛玉方听杨缓的称赞,却见一个丫鬟进来,在杨缓耳边耳语了一句,杨缓先期了身,走了几步,回首道:“失陪”,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口,一个太监看杨缓来了,拿出一张黄绢,杨缓见状而归:“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兴化致理,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任举。古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周召已降,有晏婴、百里奚、孙叔敖之属,汉有萧何、曹参往续,臣举则君正,天下治焉。今宁安侯杨缓强毅能法,今命其令苏州刺史,钦此。”

“臣谢主隆恩。”

四等公侯伯子男,兼地方官的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但在太祖朝之后,杨缓应该是第一个。

就是不知这是遥领,还是择日上任了。

杨衍、杨纶以为是遥领,但杨缓以为,这是崇仪帝让杨缓做表率,到时候,安歇国子监的新科举人,都遥成县令,到地方做官。

那时必然有不服气的,让杨缓出个头,做个示范,到时候这帮人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一个侯爷陪你们一起下去,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的?

可是阖府大喜,他也不好将腹内的想法说出来。

倘若崇仪帝,真的就是让他遥领呢?

到时候,他这未雨绸缪,不就成了蠢驴一个?

不好说,杨缓是真的不好说。

但如果杨缓真要下江南的话,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参加他那未婚妻牛姑娘的婚事。

有始有终嘛。

那是她们家悔的婚,这时他还去赏脸,岂不是大大的打脸?

当然,杨缓的心事也远没有那么单纯。

他还有某种不能明说的心思。

······

三天后,杨缓还在面圣的时候,得到了消息,崇仪帝让他到苏州去:“你去了,那些士子也便没了话讲。”

杨缓还能怎么说呢?

man,what can i say?

他只能答应。

“去看看父皇、母后吧,接下来该有段时候不见了,到时候还不知他们二老想你想成什么样子呢?”

杨缓自然是去了重华宫,但他也没说他要下江南的事儿。

出宫后,听着鼓乐,看着熙熙攘攘的送亲队伍,望着那令人艳羡的上百样陪嫁的物件儿,杨缓问道:“这是谁家嫁女儿?这么热闹。”

“嗐,镇国府家里的女儿,要不然怎么有这样的排场呢,嫁去宁府,端得是珠联璧合啊。”

听着老人笑谈,杨缓道:“你老知道的还真多啊。”

那老人道:“我还知道他们不着调的呢。”

“什么?”

“这位官爷,那宁安侯知道吗?这牛家原是与他定的亲,去年老宁侯吃了败仗的时候,这牛家就退了这门亲啊,现在这宁安侯的宠,还真是世事难料哦。”

杨缓笑了笑,转身,看到一家茶馆,拿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说道:“我要一盆水。”

“这位官爷,要不了那么多。”

杨缓看了一眼燕远,“拿着。”,对着老板道:“拿着。”

燕远拿着一盆水,不知杨缓为何如此,但心想定有深意的,果然,只跟着杨缓出来,说来一声:“倒。”

他把水泼了出去。

那送亲几个人被淋成落汤鸡,立时有人拿着刀剑上来:“你们是什么人!”

杨缓笑道:“这是本侯送给你们姑娘的新婚之礼,我也不知她喜不喜欢,但是,你尽可以把本侯的姓名递过去,你们这样说。”

说着,杨缓作揖道:“宁安侯杨缓祝牛姑娘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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