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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搜。”协理副考杨缓一声令下,那些衙役竟然纹丝未动。

黄鹤龄的冷笑声传来:“杨大人,我是副主考,我不开口,他们谁敢动?”

使唤不动人确实尴尬,杨缓眼里射出欢喜的光彩来:“好,好,黄大人有种,你可知道,阻拦钦差办案,是什么后果?”

“哦,圣旨里哪一条写了让杨大人查这件事的?”

“黄大人现在尽管和我一起去宫里面见圣上,陛下自有定夺。”

黄鹤龄的笑容一时僵硬住了,杨缓是皇上的表弟,论亲近,他压根比不过。

杨缓转身,指着那几个衙役道:“你们是不是也收了钱,放这作弊的进来?”

那些衙役见副主考都被问住了,连忙跪下磕头:“小的不敢。”

“那就快查,事情都在我身上。”

“休要污人清白,我岂是收人贿赂的人?”

“黄大人,公忠体国,我几时说黄大人贪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大人,咱们还是查查吧。”

黄鹤龄被杨缓架在这儿了,徐思轼一听这个“苟利国家生死以“,一双眼睛便放了光,她道:“那就查吧。”

不用想,这一查下去,岂有查不到的,当下就查出八个夹带的,这乡试也不同考了,一时人心惶惶。

·····

大明宫,文德殿。

氤氲的烟气从龙头香炉里投了出来,崇仪帝听闻这个消息,脸霎时便黄了,这考题是他自个儿出的,却被泄露了出去,前段时间,他没有问宫里的事,正是为了让母后以后可以帮他减除父皇的势力,现在这档子事了,可真是坏了他的韬略。

殿内一片死寂,尤其是三位考官。

这种事就是吃力不讨饭,遇到了就是倒霉,查下去,万一真查到了什么不该查的,还是他们三个顶缸。

黄鹤龄心里埋怨着杨缓,杨缓面上不为所动,心里还是怕了几分,他的背景够硬,虽不至于送了头颅,但很影响仕途。

“科考不能停,朕现在就出题,你们三个快回考场。”

“遵旨。”

眼看三人离去,瞧见颜子建跪下,赵舒也跪了下来,只听颜子建道:“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微臣第一个有责任,徐思轼又是我的门生,请皇上给臣一个处罚,这样,群臣也能明白是非,有所警戒。”

“臣愿一同领罚。”

崇仪帝把目光从赵舒身上收回:“这件事,宫里的这些奴婢跑不掉。”

戴权立时跪了下来,只觉一颗心脏陡然一停,又猛烈的在胸膛里发出如雷的声响:“奴婢该死。”

“陛下,微臣请暂时辞去内阁之位,待案情完结之后再说。”

崇仪帝斟酌了一番:“阁老,这样,你先写个辞呈,朕再驳斥了,这样,群臣也就无话可说。”

赵舒听了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皇帝对颜子建的信任感,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可笑那些人日夜筹谋,还想着扳倒颜子建。

···

朝堂波谲云诡,乡试依旧进行,不过第一场直到初十才考完,之后也顺延下去,第二场改为十三日,第三场改为第十六日。

这第一场考试还没有完,已经招惹的满城风雨,因为这里面有个人,是太上皇后的娘家人。这位张公子,皇帝本来打算冷处理,但这消息也不知怎么就流了出来。

坊间传闻,崇仪帝往太上皇后那边告罪了好几次,不过根据杨缓在宫里的那些老部下以及杨伦所说,太上皇后很支持皇帝的这个举措。

作为掀了盖子,捅了篓子的当事人,杨缓也分不清,很难说坊间的传闻是不是也多少代表了些姨妈的真心,

姨妈貌似不是那么大度的一个人。

当然,即使再不安,温柔钱娟,儿女情长也是少不得的,杨缓此人本就好色,谩说是到了红楼,就是来个女鬼,他也想尝尝滋味。

只是他觉得男人沾了女子的处子血,就要倒一场霉,若不是春风得意,他绝不会做开苞之事,当然春风得意之时,本就泰极否来,两下叠加,也就无所谓了。

这种事杨缓不想,秦可卿也不好提,她觉得杨缓还以为她眷恋贾府,故而还不曾沾她,不免有些愁苦。

她现在只感到彷徨,贾府不理,这杨缓只是拿言语和她相亲——只怕口惠实不知。

她不知道自己有宝贵,也是,她不过就是一个弃婴,一个养女,如何能自信?当然,她对自己的样貌是自信的,只是,这杨府好看的人也不在少数,贾元春又是标标致致的大美人,这层骄傲实在很容易冲破。

(原书里说秦可卿是个心思重的人,虽然没有明显秦可卿的死因,但大概是自杀,无名氏续的时候,也借鸳鸯上吊,隐约写出秦可卿是上吊而死,知世论人,其实这也不奇怪,秦可卿是怨女,古代的养女,本来就很有意味,她不是秦业给自己准备的,也可能是秦业给秦钟准备的媳妇,这一点从原著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秦钟很瞧不起秦可卿。当然,可能秦业在看到秦可卿的美貌后,又作了另外一番计较,营膳郎是肥缺,秦家从书中来看,又难说有什么根基,当中很难说没什么权色交易。总而言之,秦可卿是个很敏感的人,大抵类似安娜.卡列尼娜,当然,红楼是部奇书,千人千面,笔者只作一家之言。)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庭院深深,在怜儿眼中,秦可卿是个可怜虫,但是此刻的她,站在墙外,见着秋千边的秦可卿垂泪,正如霁月的晴空忽然布满阴霾,只有两点明星,还扇着,真是我见犹怜,不免眼圈红了,忙上前问道:“奶奶,谁让你受委屈了?”

“没谁让我受委屈。”秦可卿收着眼泪:‘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了,遭了那么大的变故,我爹竟也没派人来问问我,我实在...”说着又忍不住坠了泪。

怜儿道:“俗话说的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奶奶有什么愁苦,跟老爷说,也是说。”

“他是个忙人,我是个闲人,怎么好叨唠他。”

“那奶奶不妨和说,我整日也闲。”

“你?”秦可卿心中一阵感动。

“奶奶可别瞧不起我。”

秦可卿笑着摇头:“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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