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催摇,暮色残照,枫叶在窗外哗啦啦的隐响。
面对贾赦的恭维,杨缓笑着拱手:“皇上如天之仁,孩儿不过是沾福罢了。”
“否极泰来,这如今天上掉下喜事来,你这会子来,我正有一件事要问你,听说你要在兵备院卿操劳,你那岳母关心你,怕打算让她的兄弟来帮帮你,你还小,不知道啊,这兵备院的事情多,他那兄弟也做过一两回生意,也可以帮你做不少的事情。”
这安插亲戚进来,那是人之常情了,这邢夫人的兄弟要来,杨缓也自然会给个安排,不说迎春的面子,那“浓淡由他冰雪中”的邢岫烟,嘿嘿....
“岳父说的是,既然舅舅要来,我横竖给个安排。”
贾赦点头,这杨缓念娇轻轻就是兵备院卿,他之前是受了贾珍挑拨,才动了那把贾迎春养在深闺不嫁人的心思,现在想来,全是糊涂,这分明是个金龟婿,就是被老二压一头又怎么样?王夫人的兄弟能来分一杯羹吗?
想起王子腾,贾赦就恨,当初大老爷原是打算把京营节度的位置给他的,这遭瘟的.....
心里的想法立时就不可触碰了。
见过贾赦,杨缓也到了见贾迎春的时候。
迎春这些日子,一直住贾赦院中,起初还有些新鲜,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现在见杨缓来了,她只觉得迎面的秋风有些凉。
她是气色是大好了,白白嫩嫩,像朵茉莉花,浑身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杨缓上前拉住迎春的手,迎春的脸上被烧起一朵红云。
入手温润,闭眼滑腻,杨缓感觉迎春可以做个手模,她握住了迎春的手,有话想对迎春说,对耳朵说话,是一种俗套,于是杨缓觉得标新立异。
风来浪起,秋至麦熟,世界上有很多因果,贾迎春的唇像风一样轻柔,所以杨缓的嘴唇似乎要化在上面,杨缓的嘴像火一般热烈,所以迎春招来甘泉暗涌。
“这就算是咱们的定情信物。”
迎春红透的脸庞靠着杨缓的胸膛,宛若树上垂着着熟透飘香的果子。
但她分明青涩稚嫩。
······
“这白丁香真是屎?”楚王皱着眉头,看着盘里的灰白圆柱,他最近觉得有些眼疼,太医给开了药,竟然被他知道有一位药是鸟屎。
太医被请了进来,楚王问道:“你如何给本王吃屎?”
“王爷,这白丁香正是治眼睛的良方。”
“屁话,天下那么多药,你非和屎过不去?”他恨得还不光如此,是他明知这太医是宫里的眼线,却无能为力,今儿崇仪帝这问题,分别是说神京那些官员有人撑腰,但他怎么不想想,是他天怒人怨呢。
于是他也不由分说,派人把这太医仗打八十大板,轰走了。
秋风袅袅,残阳如血,他想不明白,怎么又是这个杨缓,坏了他的事。
司马先生说得不错,这杨缓确实是个坏人,坏他事的人。
他喝了一杯酒,也不知是不是真想他们所说的酒还未酿成的时候,加了处子血,反正这酒他很爱喝。
“王爷,柳二爷来了。”
“这个时候来什么?”楚王:“本王不见。”
来仆靠近道:“王爷,柳二爷带了话进来,说徐家的事情蹊跷。”
他倒是听说这徐家的事情,柳二设计了让杨家上套的法子,结果这徐家的人,是一点也没办好,前不久听说徐家满门被杀,是这小子泄愤。
怎么?
还有高手?
这事情是皇兄做得?
不应该啊,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可若不是他做的,又是谁做的。
楚王心中思绪万千,疑窦丛生。
门外,司马渊缓缓走来,楚王见了,行了礼:“先生请坐。”屏退左右,把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司马渊。
司马渊良久不言,楚王慢慢喝了一口酒。
见司马渊睁开眼睛,楚王瞿然道:“先生可有计策了?”
“如今看来,事情还出灾杨缓身上。”
“又是他?可贾珍被打成了中风,现在咱们又给他编些事情。”
“依我看来此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要是直接冲着他来,他就百般小心,定做得周全,可要真是不冲着他来,他就不管了,唯有这般声东击西,方能出奇制胜。”
楚王听了司马渊的计策,连说了三声,“妙,妙,妙。”
······
自崇仪帝在宫里夸赞秦瑞后,《秦瑞罢官》这戏在神京就火了,是这王公也要看,那大臣也要看,李还珠这戏班忙忙碌碌,日夜奔波,不过这对杨缓是无足介怀的,就算李还珠处于感恩,把自家的当家花旦送给了杨缓,对杨缓来说也是一件小事,同时发生的另一件大事,才让他警惕。
有人说:“秦瑞者,罢官者也。罢官者,亦罢官者也。天子之意,岂不明乎?国难思良臣,又不能明言耳。”此言一出,赫赫扬扬,竟然在神京造成了一股声势,说要让范庸拜相入阁,一时引车卖浆者也口念范庸。
杨缓可看不得这些,范庸要真回来了,事情就坏了。
他打算带点节奏,要办一件事情办成,很难,但要把一件事弄坏,不算难。
“忧患增人慧,艰难玉汝成。死灰犹可活,百折莫吞声。太史公言曰:‘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贤圣发愤之所作也。’伏惟太祖躬上智独见之明.....”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杨缓器宇轩昂地写完一篇文章,他在文章里把范庸写成了济世安民的大英雄,文章简短,但是通俗易懂,杨缓吹干了纸张,招呼来燕远,“去,把这文章给我抄一遍。”他打算把这文章贴在街头巷尾,大鸣大放,文章的名字叫——《葛公在时,不觉其异——我的一张大揭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