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千岁让兵备一定去一趟。”
看着来人圆溜溜的眼睛,杨缓点头:“既是如此,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那人笑了笑。告辞,杨缓往贾元春房中去看,刚到院外,就见一个丫鬟手里端着一盆水仙,杨缓见这丫鬟面生,问道:“哪儿去?”
那丫鬟笑道:“我们姑娘在里头呢,我现在也往里面去。”
“你是郑丫头的丫鬟?”
那丫鬟道:“是。”
“那二爷想来是在里头了。”
“我也不知。”
杨缓挪步过去,只见贾元春、贾迎春和郑嫣君一起聊家常,秦可卿在窗边做针线。
见杨缓来了,几人都起身相迎,杨缓笑道:“好热闹。”
元春笑道:“那也比不得大爷在朝堂闹得动静大。”
“半年的俸没了,我这手当真金贵。”杨缓攥了攥拳头,他这不要脸的样子,元春看在眼里,不免抿嘴笑一回。
“他还要我问要汤药费,我一分也不开发他的,他让我罢官,我哪有这个慈悲心?”杨缓吃一杯茶,也不打扰几人。
待得西风冷涩,月出东山,杨缓才又到了元春的屋中。
听元春说杨缓在朝廷的火气大,“锋芒毕露,怕不是好事。”
“救人就是要急。”杨缓道:“你哪儿知道,范庸要是回京,路上就好不了,我这是受人所托,救他呢。”
元春默不作声,这事她就是理也不一定能理顺,桌上的盘里,放着些瓜子,杨缓一把抓了,元春道:“谁抢你?”
“我那么大一个宝贝,世上想抢我的人多了。”
元春捏着杨缓的脸道:“你这脸倒是厚得像宝贝。”
杨缓握住元春的柔夷:“还有个宝贝,你怎么不捏一捏?”
元春瞧了宝琴一眼,捶了杨缓一下。杨缓搂住元春:“不同你闹了,可卿的兄弟年岁也差不多了,我寻思给他在国子监找个位置,听说你那大哥的媳妇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不知有没有什么说法?”
元春道:“那都是老黄历了。”说着,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那嫂子的家里生了变故,现如今在国子监说不得话了。”
“原来是这样。”杨缓低头望元春的丰满处把脸埋了埋,元春的俏脸立时飞红起来。
“我明儿要去赴楚王的宴,你陪我一起去。”
“可卿她呢。”
“有你一个,他们看得眼睛都热,现在见我家里有两个国色天香的人物,那些人还不知背后把我忌恨成什么样子呢。”
元春毕竟是大家闺秀,对这种事儿应该比秦可卿合适些。
元春笑靥如花,“哦,没几日,到了九月,是那凤辣子的生日,要些开支。”
“你办事,我放心。”
杨缓的手在身上抚摸,元春如水温吞的身子软在杨欢的膝上。过了一盏茶的时候,秦可卿也来了,杨缓不慌不忙地亲吻着她,非常温柔地亲吻元春的眼睛、面颊,最后缓缓地落到她的嘴唇上。
元春的衣服被丢飞了,从刻画着西厢故事的屏风缓缓滑落。
故事里的张生抱着崔莺莺跪在公主塌上,现实中的秦可卿跪在贾元春的身边。
有诗记曰:
高楼一何峻,迢迢峻而安。
绮窗出尘冥,飞陛蹑云端。
佳人抚琴瑟,纤手清且闲。
芳气随风结,哀响馥若兰。
玉容谁能顾,倾城在一弹。
伫立望日昃,踯躅再三叹。
不怨伫立久,但愿歌者欢。
思驾归鸿羽,比翼两飞燕。
······
楼阁错落,曲廊通幽,楚王府雅致非常。
转眼便是第二日,杨缓造访楚王府,由人引着,望府中一处小胡走去,湖边有一石亭,名叫乐水。
亭子前后,各有书案,岸上摆着香炉,此时都吐着烟气。
楚王便在石亭下坐着,杨缓进去作揖道:“杨缓拜见王爷。”
“你来了就好。”楚王瞧了一眼亭中的谷灵秀,杨缓也顺势一看,吓了一跳,他不曾想他不过打了一拳,这谷灵秀的脸就肿成这样。
楚王道:“今儿本王就是为了以文会友,才传请了尔等前来,杨缓,那日的事情,你有些做错了的,今儿不放也陪个不是,不要辱没了斯文。”
原来楚王今天是为了主持正义。
杨缓冲着熟人礼部侍郎顾存义一笑,楚王暼了一眼,顾存义也道:“兵备昨日确实过分了。”
杨缓看向谷灵秀,谷灵秀抬头,示意不见。
楚王道:“他既有这个心,你何必非摆这个脸呢?”
谷灵秀此时方才正眼看了杨缓,就他这个德行,杨缓是绝不可能多说一句的,他道:“表哥请我来,要只是为了他,那我宁可不来。”
“嘿,你这小子,我说话,你全当耳旁风是不是?你那日殴打人家,1还有理了?”
杨缓道:“那他那日顶撞圣上就有道理了?”
楚王也就是没有胡子,吹不得,此时瞪着眼睛,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旁的顾存义道:“王爷今日要紧的还是文事。”
楚王道:“侍郎说的是,今儿要紧的是文章。”他目光掠过各色景物,“今儿便以这桂为题,各位,各尽所能,各显所长。”
杨缓挥毫写下词牌名:“古香慢。”
“怨娥坠柳,离佩摇葓,霜讯南圃。漫忆桥扉,倚竹袖寒日暮。还问月中游,梦飞过、金风翠羽。把残云、胜水万顷,暗熏冷麝凄苦。
渐浩渺、凌山高处。秋澹无光,残照谁主。露粟侵肌,夜约羽林轻误。翦碎惜秋心,更肠断、珠尘藓路。怕重阳,又催近、满城细雨。”
顾存义作为颇有诗名的人,一言瞧出这词的精妙,修辞,用典,很都独到。别出心裁,杨缓这次,让顾存义刮目相看,杨缓此前的诗以立意出奇,这首词就是技术活。
“剪碎秋心。”顾存义啧啧称奇:“妙,妙,难为他如何想来。”
楚王瞧了一眼,看到“秋澹无光,残照谁主”,气得肚子里一股火。
这园子就是他的,这杨缓怎么说“残照谁主”,弄得这园子好像没有主人似的。
难不成他心里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