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不知哪儿来的狐狸精。”
见贾元春脸上有些怒气，秦可卿笑道：“还能是哪儿来的？兴月楼的一个婊子，听说还是朝鲜来的奸细，哼，怪不得能当奸细呢。”
听罢，元春手一指：“把这个婊子给我拿来。”
抱琴听了，趁着杨缓上衙门外出，亲自去把梅缘带来，元春见梅缘这一副慵懒病恹的样子，冷笑道：“还真是个病西施了。”
“二位奶奶。”
“过来。”元春冷冷说道，梅缘慢慢挪步过来，可卿一直打量这女奸细，确实生得白净，是个花样的女子，可元春却忽然扬起了手，朝她的脸打去，梅缘捂着脸，低头不敢言语。
见元春的这个举措，可卿心里有些不赞成，但也未说，她只是怕杨缓知道这事情时，心里不痛快。
······
杨缓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崇文门税务衙门，事情说多也多，天下第一的税关，事情可不就是多么。说少也少，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多，也就是量物收税，华夏古代长时间的都是实物税，也就是近代白银流通过多，才迎来了货币化税收的阶段。
早这里当差是一点也不累，累的是跑腿的，但是愿意来这里跑腿的，那是趋之若鹜，白干都有人来，
这衙门里都是关系户，杨缓也不打算动什么干戈，反正这官也就是一年的差事，捞点钱吧，反正崇仪帝让他当这个官，也就是“杯酒释兵权”，让他捞钱的。
Peace and love.
此时一人上前喊了一句“太爷”，此人皮肤白皙，身材滚壮，颌下些许胡须，对杨缓笑呵呵道：“太爷，西城的汤老爷差人来请。”
“哦，这汤老爷是什么出身啊？”
那人笑道：“他是个举人，屡次不第，也灰了仕途的心，一番打拼，现如今在户部挂了名字，是皇商。”
“原来是这样。”杨缓随手一指：“看你肥头大耳的，肯定老实，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黄，单名一个吉字，字子贞。”
“贞者，吉也，好名字。”
那黄吉听了脸上笑得也有几分得意。
“既是这样，本官就拨冗看看去。”
······
“不知大人驾到，汤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才道汤宅，这汤老爷就出来作揖赔罪。
杨缓也没有介意，这汤老爷带杨缓一路走，走过蜿蜒回廊，眼见柳暗花明，汤宅共有六进，越过前两进便到了前厅，门户上都镶嵌着雕刻精美的红木雕刻，厅内的桌椅都是雕花红木，打磨的十分光滑，看着既古色古香，又瞧着精致可人，墙上挂着本朝名士杨秋壑的一副山水。
见杨缓看这山水看得出神，汤老爷笑道：“大人若是喜欢，这山水小人就差人送到府上去。”
杨缓连忙摆手：“这画画的不错，故而本官多看了一会儿，你何故起这个意思呢？本官是立志不贪的。”
“这些许书画怎么就成了贪污了？”
杨缓笑道：“防微杜渐嘛。”汤老爷旋即哈哈大笑：“有理，有理。”
他一抬手，屏风后面的丝竹声咿咿响起，杨缓听得摇头晃脑，汤老爷看在眼里，心道：“这杨缓也不是那么难打交道。”
摆酒上菜，汤老爷拿起一只青玉杯子敬杨缓的酒，杨缓拿起酒杯喝下，一旁有歌女再唱歌：“繁花满目开，锦被空闲在。劣性冤家悞得我忒毒害，我前生少欠他今世里相思债。废寝忘餐，倚定门儿待，房栊静悄悄如何捱？
冷清清房栊静悄如何捱？独自把帏屏倚，知他是甚情怀。想当初同行同坐欢爱，到如今孤另另怎别划。愁戚戚酒倦酾，羞惨惨花慵戴....”
见杨缓皱眉，汤老爷问道：“大人莫不是不喜欢？”
杨缓转头问道：“这唱歌的是谁？”
汤老爷一拍手，笑着见自家的歌姬出来，果然丰姿秀色，见杨缓眼睛看得有些直，汤老爷道：“玄兰还不坐得离大人近些，这般生远，让大人怎么听你这美音妙嗓呢。”
“这....这可使不得，玄兰姑娘，你还是就那么唱吧。”
汤老爷眉毛一挑。眯起眼睛来：“也不挨着坐，旁人能说什么呢？离得近些，听得也清楚。”
杨缓故作支吾，那汤老爷早让人安排一把鸭子，让玄兰在杨缓身旁坐了。
杨缓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这玄兰虽有姿色，可在杨缓眼里也就是司棋这般，但是，这别有一番堕落的愉悦感，此时游戏一番，其实好耍。
这汤老爷介绍起自己的发家史来，说是在某位大人贫寒的时候搭救了一把，后来那大人中了科举，给他早派了长芦的盐引，他早令了，那年生意又好，发了十几万，“这才有了今天呢。”
那汤老爷忆苦思甜，杨缓道：“这位大人想来也是个不凡的人。”
“确实不凡。”
“不知这位大人姓谁名谁？”
这汤老爷眼睛一眯：“说不得，我若说了，他以为我打了他的招牌，定然恼我。”
杨缓最烦这种吊人胃口，他道：“如此便罢了，不说也好。”这姓汤的不是好玩意，这幕后的人还可能是装的，甚至根本没有这个人，这姓汤的就是让人觉得他很有背景。
这玄兰的手似有意似无意的放在了杨缓的腿上，杨缓见此，也偷摸摸的摸了一把玄兰的手。
这刺激是不啻于偷情的，但杨缓也就到此为此，“姑娘，还请你把手放回去。”
玄兰心里吃了一惊，汤老爷也被杨缓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待反应过来，让玄兰退下，对杨缓赔笑道：“这号婊子，见着大人这般模样的，定是动了心不能自持了。”
杨缓颔首，此时门外来了人，杨缓起身：“本官还有些事，告辞。”
汤老爷摸着桌上的酒杯，心情郁闷；这杨缓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不过他也确实没听说过杨缓和什么风月中人有过来往。
杨缓也不在意着小小汤某的心中所想，不错，他又要去抄家了，这一次，他要领人去抄楚王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