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遗产说一出,把京城诸富商看得是人心惶惶,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想传给子孙后代,这官府还要抽一道?
想不通。
那汤家兄弟两个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败家子,不过这是争孝顺,到底也难说,只得换个别的名头鄙视,比方说大儿子喜欢宿花眠柳,就说“婊子下头深如海,金山银山填进来”,又比如二儿子好个古玩,就说是“卖了家传宝,得了坊间造。”
后经一位高人指点,把汤家兄弟二人的钱退了一半,这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
杨缓没那么不要脸,这个高人不是他,高人是颜子建,而他,这个真正的始作俑者,此时正享受着齐人之福。
秦可卿从梅缘这儿学了不少的本事,十八般妓艺,可卿又是媚骨天成,千种滋味,万般销魂,杨缓只有“享受”两个字可以说,有吃有穿,有钱有权,有妻有妾还有偷,每当与这些美人云雨之后,杨缓总会觉得不虚此生。
“也不知这贾珍如何了。”杨缓是不希望贾珍死的,待他回京之后,发觉自己的妻已成了他人情妇,发现自己的家财,被偷偷盗走了许多,杨缓觉得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的有趣,说不得中风发作,立时死了。
这个死法,杨缓觉得十分的不错。
人生在世,快意恩仇而已,既然有些仇眼下报不得,能报的仇一定要狠狠的报!
却说贾珍被赵厌欢丢在了临清,张口大呼自个儿是“宁国府的大爷。”
但是谁理他?
见他破衣烂衫的模样,都把他当个疯子。
他也去过官府,只可惜连门都没有进去,衙役见他既无银子,也没身份,不由分说,臭打了一顿,也是贾珍的命好,没被打死,捡回一条命,只他不辨菽麦,也无一技傍身,虽会射箭,无奈身体中了风,也不能做武行,往日的本事都在调风弄月上了,他如今落魄,又有谁让他调弄?
只得每日行乞,勉强度日。
也是一日合该有事,这贾珍在码头摆了个破碗,唱着莲花落,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弯腰盯着他看,贾珍道:“大爷行个好。”
那人双眼呆直:“大....大爷。”
贾珍听着这声音,立时摇头道:“不,不,你认错了。”脸变得煞白,如今他这副模样,让这些下人瞧见了,还不如死了。
见贾珍蓬头垢面,将头转去,这人道:“小的是西府大老爷屋里的人,前些时日大老爷派我去接太太的兄弟,不想在这儿遇到了大爷。”
那人问贾珍怎么沦落在此,贾珍不说,这人以为京城里遭了什么变故,见贾珍也不应他,索性回了船,拿了盘缠,一溜烟跑了。
贾珍愣在当地,他没想到一时的好面子,竟换得这么一个孤单下场,但她也燃起了希望之光,想要回京,这天下午呢,让他运气好,偷了一壶酒,他拿半壶酒向其他乞丐,换了些干粮,当夜,趁着月色,带着酒,干粮,偷偷遛进了一艘北上的船。
在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里,贾珍不敢出声,也不敢外出,每日提心吊胆,只怕船上的其他人发现他。
一路的煎熬,颠簸,让贾珍以为自个儿已经死了,神思恍惚之时,他甚至看到了死去的母亲,她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
一日,这船终于到了通州。
码头上风云变幻,新兴的船运公司和漕帮的人起了争执,码头上两派人马针锋相对。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拉开那么大的阵仗,几乎打不起来。这次也没打起来,巡岸的官兵赶过来,其余那些等着看热闹的,有了保障,愈发探出头来看。
两边的为首的都被抓了,这场风波暂时平息,才开始了搜查收税,贾珍得以重见天日。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官兵的质问,船主人也很是疑惑,他是行脚的商人,他也不知船上怎么就多了这一号人。
莫不是有人在陷害我?
这船的主人因为被怀疑是拐卖人口,被官兵扣住,贾珍也被带了进去。恰好,这通州的一个吏首往日见过贾珍,见贾珍这模样,结合京城里贾珍出走的传闻,才把样貌瘦削的贾珍给认了出来。
知州一听这竟是贾珍,忙问贾珍如何出走,又如何回来,贾珍道:“一言难尽。”但也不说,现在是宁国府的大爷,他不想说,谁敢问他?
他不说,通州的那些官吏可很是猜测了一番,有的是神京的旧传闻,说贾珍被邪道拐走,现在又幡然醒悟,又有说贾珍是被什么名妓给骗了,为情奔走,现在看来是人财两空,又有的更邪乎了,说贾珍是已然成了仙了,故事里的邋遢道人,看着也不可能比贾珍此时更邋遢了。
贾珍回来的消息,传到了宁府,宁府上下为之欣然,贾蓉却有些高兴不起来,而尤氏此时不在宁府,她在娘家。
“啊~啊~阿爹....要丢。”
骑在杨缓身上的尤氏一番呓语浪言,听得杨缓更加有劲。
云雨歇时,躺在杨缓怀里的尤氏听到贾珍在通州将要回来的消息,不免大吃一惊。
杨缓想到贾珍有可能活着,但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回来了。
若是之前,尤氏怕是要和杨缓撇清关系,只是如今,她已然舍不得杨缓,如今她不觉得是她出了轨,而是烦贾珍要破坏她和杨缓之间如今的亲密。
抚摸尤氏,杨缓道:“我不会让他碰你。”
尤氏仰望着杨缓,没有说话,她不知这个不让她碰,只是个态度,还是意味着什么...
尤氏心事重重,倒是杨缓先出了门。
“姐夫。”
杨缓出门听得这清脆的一声,耳目倒是为之一新,眼前这明媚少女,他不是第一次见,但今天这一身穿搭,蓝色流苏,穿着月白红梅袄,玄色马面丝绵裙,比之此前的娇艳可人,杨缓倒更爱她此刻的清新可爱。
杨缓对尤三姐道:“我不是你的姐夫,你真姐夫想来就舀来了。”
尤三姐也不知眼前人是谁,只是自个儿姐姐这样的人物,肯当他的情妇,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也怨不得二姐姐对他青眼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