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会是异端的妖术，当时我离现场非常的近，我能够感受到那种力量是非常纯粹的，几乎不含任何的杂质可言。”
莉莉丝果断地回答道。
“不必这么紧张。”
赛林的语气十分平静，但这平静之下，似乎是暗流涌动的激情。
“你知道当我听到传言说是女神大人再临人间的神迹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莉莉丝正斟酌着如何开口，却已经被赛林打断。
“从我孩提时期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女神大人一定在冥冥之中观察着我们这些信徒。”
“我从来没有触犯过戒律，我很少乞求她的宽恕，因为我基本上不会犯错，她刻录在启示录上的每一句话我都烂熟于心。”
“后来升上神学院，毕业，从普通的修士开始，过两年到了执事，又过了五年，我成了神父，之后又过了七年，我成了如今的白衣主教。”
“若不是神明在冥冥之中选中了我，谁又能相信，一个贫民窟里的孩子，能够从充斥着肮脏与暴力的街道中脱身，最终成为了一名白衣主教呢。”
赛林的神色露出怀念，似乎在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莉莉丝静静地看着这个年仅半百，身体渐渐走向下坡的男人。
他一定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像梦一样罢。
比起其他的老师，他的确是莉莉丝见过的人里对神明最虔诚的神职者，他几乎是行走的法度，一言一行都贯彻着信念。
论起虔诚，那些红衣甚至教皇恐怕也不及他。
他真真切切地从自己的信仰中得到了救赎，光是这一点，便是那些人一辈子难以切身体会到的。
“如果那真的是女神大人的神迹的话，或许有生之年，我这个无儿无女，孤苦无依的老男人，还有机会对她说一声谢谢。”
赛林笑笑，似乎在说着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话。
但莉莉丝却清楚地知道，赛林说的有关女神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掺杂任何的虚假。
“我明白了。”
莉莉丝郑重地点了点头。
思考这样麻烦的事，果然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赛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是最清楚的吗？
自己刚刚竟然还担心他给莫兰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真是好笑。
不过她当时虽然没问，此刻也不免好奇起来。
当日的蓝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借着赛林的这个契机，自己也有机会一探究竟。
她可是感觉，莫兰这小子瞒了他不少事情呢。
......
负责赶车的是艾尔尼，这次赛林似乎只带了他一个人。
莉莉丝有些好奇地看着赛林，作为白衣主教，他完全有能力让自己的这次旅途稍微舒服一些，至少多一些人服侍，或者调用一辆豪华一些的马车。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这位是艾尔尼，我的儿子。”
莉莉丝惊讶地看着艾尔尼，据他所知，赛林连妻子都没有，这样一个将一生都献给信仰的人，哪里冒出来一个这样大的儿子呢？
似乎是看出了莉莉丝的疑惑，赛林乐呵呵地解释道：
“哈哈，看你的表情我就明白，我们两个一点都不像对吧。”
“实际上他是我的养子，他跟我一样来自贫民窟，看见他我总想起年轻的自己，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在身边的原因。”
莉莉丝点了点头，艾尔尼给了莉莉丝一个得体的微笑，两人握手的功夫，赛林已经坐上了马车的后座。
艾尔尼笑道：“很高兴认识您，莉莉丝小姐，你的名声现在还在学院里流传着，他们都说你是最优秀的学生。”
“说实话，看到你这副样子，我有些失望。”
莉莉丝皱了皱眉，真是个没礼貌的年轻人。
与他的养父并不相同，如果说，赛林给人的感觉像一湖澄澈静谧的湖水。
艾尔尼给人的感觉就像闷在壁炉里将息未息的炉火，下一秒就会在灰烬之中重新燃烧起来，将周围的一切吞没。
“我是不会白跑这一趟的，这趟旅行将会成为我出色的政绩。”
政绩...
这个词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艾尔尼，快上车吧，接下来我们要去拜访李斯特领的领主。”
赛林的声音从马车上响起，艾尔尼顿时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朝着马车上走去。
......
“你的反应太慢了，甚至比不上我这个半只脚踏入坟墓的老人。”
亨利这样说着，将卓娅的两把匕首丢在地面上。
卓娅有些不甘地将两把匕首捡起来，却不能反驳什么。
刚刚近身的一番缠斗，自己不仅没有伤到亨利的分毫，就连武器都被夺了下来。
可以说是大失败。
莫兰在一旁观看着两人的动作。
两人的动作都十分快，放在以往，他是绝对看不清的，但经过升级之后，两人的动作似乎变得有迹可循。
“或许我应该怎么说，你根本没有料到敌人的下一个攻击会从何处来，左边，右边，上面还是下面。”
“只凭借本能反应是不行的，要用眼睛去看，脑子去思考。”
亨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口中的说教意味很重。
“战士跟法师不同，法师的失误可能会有同伴兜底，战士的失误则更可能意味着下一秒的死亡。”
“观察敌人的身体，就能判断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目光是有重量的，他不可能不瞄准就出去，你...懂我意思吗？”
亨利说罢，觉得自己可能说得太过模糊了。
而卓娅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懂了。
看着卓娅上升的面板，莫兰由衷地感到赞叹。
这就是金色词条的天才吗？光是听了亨利的一席话，数值就然就有所上升，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卓娅已经进步太多了。
要不自己跟卓娅试试手？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什么水平。
正打算起身。
一个女仆却急匆匆地跑到他的面前。
“大人，教堂的莉莉丝大人和一位白衣主教在门口求见。”
教廷的人？
莫兰心中疑惑。
白衣主教相当于神职之中的高级爵位，对方的身份并不在自己之下。
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引起了教廷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