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二年腊月十八,颍川郡
一条绵延十里的红色长龙朝着城中荀府而去。
街上行人见之皆惊叹不已: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十里红妆?”
“真是令人惊叹,老朽古稀之龄还是头次见到如此阵仗”
“曹将军嫁女可真是舍得家私啊”
送亲队伍行了好一会儿方在一声声欢声笑语中抵达了荀府。
——
繁琐的婚姻仪式让本来激动不已奉芡脸色逐渐麻木,他在忍,他在等,他在等着婚姻礼法结束的一刻。
一个时辰后——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眉眼慈祥的三全长辈笑着大声道,宣示一对新人的正式结合。
奉芡眼中闪过一抹激动,正准备一同跟着新娘入洞房。
“啪!!!”
忽的,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左边的肩膀。
奉芡一脸恼怒地向其人看去,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
“岳、岳父拉住我所为何事?”奉芡讪讪道
曹将军笑眯眯地对奉芡道:
“贤婿啊,这大喜之日不与各桌上的亲朋好友共饮上几杯水酒就想着回房可是不行的啊”
“啪!!!”
又有人抓住了奉芡右边的肩膀。
奉芡回头望之,眼前之人面容平凡,体型肖瘦,不是士宗又是谁人。
“呦,这不是那个年初娶了个丑妻导致食不下咽、日渐消瘦的许公子吗?”
当然以上是奉芡的心里活动,讲是不敢讲的,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友谊的小船翻就翻了,反正一会儿就和好,今天自己这大喜之日要是讲出来怕是想进洞房都难。
“曹伯父所言极是,奉芡兄你只管去敬酒,我来为你添酒即可”
未等奉芡开口,士宗便与曹将军一左一右地将其携裹着去了酒席。
一个时辰后——
“Σ_(꒪ཀ꒪」∠)呕——”
“这才一圈啊?”
“将军的女婿酒量还得多练练啊”
“哈哈哈,奉芡兄的酒量不行啊”
“无妨无妨,这吐了待会才能多喝点哈哈”
“奉芡兄,以前一起谈古论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小口饮的”
奉芡向左右告罪一声,捂着头,接过碗清水漱了漱口,捧着杯茶水小口小口缀饮着,心头充满了苦涩:
“那特么是一圈吗,岳父麾下那帮子军汉坐了十几桌,每人都要我跟他们喝上那么一坛子,这谁顶得住啊”
心头默默流泪的奉芡心中一阵悲苦,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曾经劝阻众人继续灌酒行为的元则,瞬间朝着对面默默吃菜的昭先传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多年的友情使得昭先秒懂了奉芡的意思,他本不打算理会,但是想起好友之前本为不羁狂生,斯文扫地月余只为得今朝还是沉默了。
半响,昭先叹了口气,突兀起身站到了酒席中间高声道:
“各位,奉芡兄不胜酒力,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我愿代其再与各位共饮!!”
瞬间全场变得寂静,那十几桌军汉的笑容逐渐泛起一丝狰狞,其他桌上的众人则是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奉芡听到后,当下心头悄悄感谢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逃向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