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你们没搞错吧？”
陈勇一脸认真的点头道。
“健哥你现在是洪兴正式成员，受坤哥赏识，又跟我们熟悉。”
“我们三个要混江湖，跟着你自然比跟着别人好吧？”
到底是相熟的邻居，张健忍不住劝道。
“你们确定想好了？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
“江湖路远，腥风血雨常伴，一脚踩监狱，一脚在棺材。”
“你们年龄也不大，去上学念书，将来好好找个工作不好吗？”
陈勇撅嘴委屈的解释道。
“要是能读进去书，今天我们就不会来这了。”
“再说了，书念的再好又能怎样？”
“交不起学费，还不是一样没得大学念？”
弟弟陈雄紧跟着哀求道。
“健哥，你帮帮忙啦，我们保证以后全都听你的。”
秦孝堂扶了扶眼睛，最后认真的道。
“健哥，我们理解你的好心。”
“可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你应该能明白，我们没多少选择的。”
望着三人坚定的目光，张健真的不好再啰嗦什么了。
同住一栋楼，各自的情况也都相熟。
陈家兄弟陈勇和陈雄，属于念不进去书的那一类。
秦孝堂好一点，但学习也没好到哪里去。
慈云山这一块，大多数家庭都有同一种病，那就是穷。
港岛近年来经济高速发展，利益牵扯之下，各种社会问题层出不穷。
像是中英谈判，以及华洋资本冲突，还有警廉问题，等等。
港督府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勉力维持一个大体的秩序稳定。
而公共屋囤这种贫民窟，自然也没人来关注管理。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多少选择。
考不上学，因为年龄不够，又没法开工。
人总归是要吃饭，要生存的。
无路可走之下，混社团就成了为数不多的出路。
也不仅是慈云山，港岛各个公共屋囤区域，都是各大社团招兵的重要据点。
对比当年做马的去打零工，挣那一点微薄薪水。
跟大哥，混社会，来钱又快又轻松。
指望这些，没怎么好好念书的半大小子们。
能理智分析，然后去吃苦耐劳，那真的是想多了。
张健很清楚，眼前这三个半大小子。
就算他不收，他们也会想办法再去跟其他人。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该说该劝的，张健自觉已经尽力了。
交浅言深是大忌，说到底他们也只是邻居。
他们的将来，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去拼。
已经是洪兴正式成员，张健现在也有资格收跟班。
只要他能养的起，一般情况下，没人管他收多少小弟。
“你们想清楚了就行，愿意的话，以后就跟着我。”
张健的松口，让三人大喜过望。
秦孝堂立刻起身，很快就叫来了四五个见证人。
在见证人的旁观下，三人恭敬的弯腰九十度鞠躬。
“大佬！”
问好的同时，三人双手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红包我收下了，以后你们仨就我的人。”
“多谢几位兄弟肯赏脸过来做见证，抽烟抽烟。”
张健先收下红包，接着掏出香烟冲周围散了一圈。
“阿健你算是混出头了，以后记得多关照老兄弟啊。”
“坤哥看重，小弟上杆子拜门，阿健你小子现在算是发达了。”
见证人里有以前相熟的朋友，他们羡慕的恭维着。
“嗨，过奖了，几位兄弟。”
“说到底也就是四九仔，江湖一抓一大把。”
谦虚着，跟几名见证人相互恭维了几句。
抽空张健拆开三个小弟的红包。
果然不出所料，里面都是一张二十块。
张健也不嫌弃，倒出钞票，顺手塞进兜里。
然后用他们的红包，逐个塞进去三张大金牛。
“呐，这是老大给你们的见面礼，都收下吧。”
秦孝堂三人看的眼都直了，旁观的见证人，也全都咂舌不已。
四九仔算是各社团的基层，也是录名的正式成员。
四九，入会需背洪门三十六誓，四九三十六，因此得名。
之上，有负责联络的九底草鞋。
负责文职和讲数的十底白纸扇。
负责武职，金牌打手的十二底红棍。
这些都算是社团的大底，俗称江湖大佬。
社团的大底，才有资格收四九仔做小弟。
同社团的叫跳槽，不同社团的叫过档。
而四九收小弟，收的是外围散人。
好听点的叫外门弟子，通俗点的叫做蓝灯笼。
因为都是江湖最底层，所以一般收小弟，大多数都不会给回礼。
有回礼的，一般也就是一两百块，五百的都没几个。
张健也是没办法，他身上没零钱。
靓坤奖励的一万块，还有花仔明结算的酬劳。
给的全是一千面额一张的大金牛。
他第一次收小弟，收的还是熟人，这面子可不能丢。
不过错有错招，张健的大方，也算是给他自己扬名了。
等他带着三个小弟，从医院看完头，回到社区楼下时。
整个慈云山屋囤，都已经开始在流传他的慷慨大方了。
听说有不少人，都想拜他做大佬。
……
“大佬，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这都到家门口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面对秦勇一脸向往的追问，张健有气无力的无奈道。
“大中午的，天气这么热，你们都不困吗？”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们也看到了，我目前有伤在身，还要吃药恢复。”
“所以呢，暂时没什么事情要你们去做。”
“你们如果无聊的话，就先四处去转转，收收风。”
“江湖上有什么大新闻，记得来跟我说。”
“别惹事，别乱出风头，明不明白？”
向来渴望江湖生活的秦家两兄弟，有些遗憾的点头答应。
“身体要紧，大佬你回去好好养伤吧，我们三个先去收风。”
目送三人离开，张健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进大厦，准备回家休息。
不巧的是，貌似家里这会没人。
而张健又没带钥匙，一时半会儿，反倒无处可去了。
只当张健为难时，身旁传来问候。
“阿健，你是没带钥匙，回不了家吗？”
张健扭头望去，是隔壁的阮梅。
她将自家大门开出一条缝隙，露出脑袋，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他。
两家为邻三载有余，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阮梅家，就她跟外婆两人相依为命。
因为平时吝啬的生活作风，阮梅在这片有个悭妹的花名。
以前的张健，在心底深处一直很喜欢这个大他一岁的小姐姐。
阮梅平日里总是衣衫朴素，素面朝天。
像个丑小鸭一样，在人群中豪不起眼。
可两家住的近，楼层的洗浴室又是公用的。
所以张健近水楼台，不止一次的见识过。
阮梅那总是隐藏起来的精致面孔。
以及宽大破旧的衣衫下，那堪称完美的S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