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完有关林清霜身上问题之后,躺在床上的林梧耀又开始回顾今晚发生的一切。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作为魔女会主心骨的「琉璃」是一个聪明人,或者准确来说是一个聪明的赌徒,因为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可以说是此前从未有过私交的林清霜身上。
从现实角度上看霓虹人骨子里毫无疑问是极其慕强的,因而「琉璃」以及其他人选择林清霜作为魔女会变革旗帜归根结底还是源自于后者五品魔女的实力。
基于这一点,她们可以编造出各种各样的理由与借口说服自己,让她们自己坚信巫之魔女是霓虹最后的希望!
就比如那一次面对奉命围攻自己的其他魔法少女,本可以将她们全部击杀的林清霜却没有下死手,在她们看来就是对方对于曾经的同伴没有任何恶意。
那万一只是因为她们太过于弱小,以至于魔女当时懒的动手呢?这另一种可能性完全被她们忽略了。
可以说霓虹国国内的魔法少女大多都是清醒的,她们或多或少都能看出这个国家的未来一片灰暗,所以其中有一部分只是清醒的魔法少女知道事不可违于是选择了离开。
而剩下的魔法少女虽然同样清醒,可对于这片土地有着深厚感情的她们不愿意就这样离开选择放弃,所以在保持清醒的同时多了那么一丝疯狂,她们决心孤注一掷向着唯一可能的生路狂奔而去。
即使魔女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好,这条路就算再怎么坏,难道还坏的过正常发展下的结局吗?
起码她们为了霓虹国的未来努力过挣扎过,也就问心无愧了。
所以林梧耀才会说「琉璃」和魔女会的其他人都是赌徒,她们将霓虹国注定消亡的未来以及自己全部压到了赌桌之上,为的只是绝境当中的那一线生机。
谁让霓虹国高层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彻彻底底的伤透了本国魔法少女们的心,所以别说是曾经被他们排斥伤害的「野女」,就算是曾经得到官方认可的神社驻守魔法少女,自此以后也同样不愿意再给予上面哪怕一丁点的信任。
要么逃离这个国家,要么成为魔女会的一员并准备在这样清醒的疯狂中谋求一种可能性,没有除此以外的第三种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魔女会在短短几个月后便发展成为霓虹国国内规模不小的一个组织,甚至几乎囊括了所有现在还留在霓虹国国内的魔法少女。
也正因如此,为了吸引林清霜,作为魔女会核心人物的琉璃将还不是魔法少女的真衣吸纳成为魔女会的预备成员,并通过一系列运转让她来到这座小神社。
魔女会在等待巫之魔女的再次降临,但不代表她们就只是在一味的等待,把所有有生力量全部集中在琉璃神社附近等待林清霜出现。
她们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救国」二字,因此除了正好负责这一片区域的那二十余名魔法少女外,近百名魔女会正式成员中的其他人都在其它区域继续履行着魔法少女的职责。
单看这个数量,加上牺牲的以及离开的,霓虹这边的魔法少女数量不比神州少上多少,但别忘了两国之间可是有着十倍人口差距,在人均方面神州还是遥遥落后于这个世界。
再把注意力转回到琉璃身上,在那场交锋中虽然她一开始就不得不放低姿态,但是从始至终她的表现都相当完美,多次以退为进无愧于聪明人的称呼。
就比如琉璃知道她们是借着真衣的身份才获得的这次机会,即使真衣本人对此并不反对但她还是直接将其定义为自己故意利用对方并以此向着林清霜道歉,同时话语中也一改之前“小真衣”的称呼变成了“真衣小姐”。
表面上看,倘若真衣主动表示与琉璃她们无关是自己决定把林清霜到来的情况告诉她们的,似乎是可以让琉璃她们躲过这一次的责任的。
但别忘了真衣才十岁的事实,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在很多事情上的自主判断能力并没有多少,这样即使让她们躲过了当下的一劫,可在获得教唆小女孩这一恶感的同时,也彻底消磨掉了林清霜与真衣之间本就不算太过深厚的姐妹之情,从长远角度来看反而得不偿失。
因此琉璃果断的把所有责任全部承担下来,从而顺利将“洁白无瑕”的真衣切割出去,然后带着所有有罪的魔法少女主动交出自己的心之石与灵器接受处罚。
这就是以退为进,看似把选择权交出去,可实际上却将真衣打造成了一块免死金牌,至于她们这样做的风险……
都已经是把一切压到赌桌上的赌徒了,她们又怎么会在意这些风险,而且在五品魔女的林清霜面前,她们这些低级魔法少女有没有心之石与灵器结果都一样。
琉璃她们一方面是在赌林清霜会因为自己这样知趣的低头认错行为放她们一马,另一方面则是在赌林梧耀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林梧耀的具体身份,但是可以推测出来的是他在神州的地位肯定不低,所以才能够带着被“关押囚禁”起来的林清霜再次来到霓虹。
那么林梧耀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这二十多名魔法少女死在林清霜手上,因为她们的死亡代表了魔女会理念的失败,而魔女会理念的失败则代表了霓虹国彻底丧失希望迎来通往毁灭的动荡,届时势必会影响神州。
所幸的是林清霜只是半魔女,保留了身为人所具备人性的她即使在明白自己被算计了之后,也无法对琉璃等人产生恶意,所以都不需要林梧耀阻拦便表示原谅了她们这番算计对于自己的冒犯。
不过林清霜能够算了不代表林梧耀能够视而不见,于是他最后的发言看似把压力交给了林清霜,实际上琉璃那边承受的压力更甚。
因为林梧耀要让她先将魔女会所有成员全部集结过来,那可不是这样区区只涉及到二十多名魔法少女的小事了,一旦近百名魔法少女一下子全部消失……
那么霓虹都不需要再考虑未来会怎么样覆灭的问题了,因为那已经不再是即将来临的未来,而是迫在眉睫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