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你可算是回来啦!!”
黑墨市封罗县警务分署“外勤处理组”办公室门口,张果然一脸兴奋朝犹豫未决的苏璟翃奔来。
昨夜,自从“封罗卫生院”回去“平宿杂货铺”,因临时搭建修整,这使整栋楼满是尘污纳垢,没办法,苏致平只得与苏璟翃兄妹二人到附近的旅馆休息。
清晨一早,苏璟翃被同床的苏致平踢下床并赶出房间,说是不归队没办法给墨子书一个交待,无奈的前者没处可去,只好回去“平宿杂货铺”拿上警务服,出现在“外勤处理组”门口。
正在犹豫是否应该选择归队之际,那苏璟翃顿时做出退缩,正下定决定往回走时,被张果然一行人看到并喊住。
“嗯……。”
发现张果然身后的栁曌笙,苏璟翃浑然恶气涌出,可一想到墨子书是因为工作而昏倒,又故作无恙,冷冷朝招呼者应罢,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桌,苏璟翃感叹是谁把他的桌子收拾得如此齐整,那清涵影闻视归者,立马为其端上一杯热茶,笑出:“副队,欢迎归队。”
“清水,谢谢你,这桌子是你给打扫的吗?”接过清涵影给他端上的茶水,那苏璟翃不明就里向前者道起谢。
“您不在的期间,都是栁中队在整理的办公室,这个桌子也是他清理的。”清涵影发现苏璟翃表错情,笑了笑,而后左右张望后向其轻声述出。
“哦,是吗?”
苏璟翃听闻与那栁曌笙有关,顿时由感生恶,变得烦躁不安起来,见前者突然变脸,那清涵影赶忙缓解气氛,转移话题,道:“副队,队长自昨日晕倒后,众兄弟很是担心,不知,他好些没有?”
“哦,他好些了,昨夜就醒了,可是医师说需要留院观察,这几日就让他好好休息吧。”苏璟翃言间,不耐烦使手伸向摆放在桌上的记册翻看起来。
“那便好,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清水,近日的卷宗,都在这里了吗?”那清涵影见苏璟翃翻看起各组长上交的卷宗,准备离开,却被后者叫住。
“嗯,是的,只是,我们的汇报总结还没有上交,队长就……。”
“哦,就出总结汇报了,那好办,你让众弟兄把他们的总结交上来我看看。”
“是……。”清涵影解释罢,见苏璟翃重新开始振作,不免由心生悦,说来,后者的离开,不得不使整个“外勤处理组”沦为这整个警署的话题王。
那话题全是围着苏璟翃及栁曌笙来转,更夸张的是,有人提出,是后者夺走前者的妹妹苏瑾厹,拥有恋妹情结的事主才会负气离开。
众说纷云,墨子书不愿意反驳,“外勤处理组”众兄弟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那张果然,天天找其他科室的人吵架,可纵使后者如何解释,传言越发激烈。
“啪。”
苏璟翃办公桌上被放拍上几本总结卷宗,前者抬头探去,跟前站着的,正是他深恶痛绝的栁曌笙,见事主瞪向自己,后者不禁冷嘲起来:“哟,总算是敢回来了,还以为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呢?”
对于栁曌笙的挑衅,那苏璟翃嘴歪作抖,不屑回道:“哼,怎敢麻烦栁中队为我烦心……。”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一样幼稚。”栁曌笙面展不悦瞪向苏璟翃厉声说罢,只见后者不耐烦撅了撅嘴,而后瞪向不远处的清涵影。
原来苏璟翃让清涵影上交各组总结报告,不想报告却在栁曌笙那,想到这或许是破开二人矛盾的冰点,那清涵影心生一计,便擅自做主,为二人制造出一个相处破冰的机会。
“这臭小子,让他吩咐小弟们交报告,竟让这栁曌笙送上来,存心找事不成。”看到清涵影坐自桌前微笑探向二人并伸出大拇指,事主不禁咬了咬牙,暗念出。
叹罢,那苏璟翃无视站在跟前的栁曌笙,拿起“总结汇报册”把看起来,见其无视自己,后者艴然不悦,转身不打算做出告诉就是要走。
“哎,等等,坐会呗,咱聊聊这案子。”
见那栁曌笙准备离开,那苏璟翃赶忙叫住,前者闻声顿罢,才转身,后者正嬉皮伸手示意他坐下商谈,许是迫于职位的斟酌,栁曌笙在对桌坐了下来。
其实,苏璟翃休息的这段时间也在反省自己,宗族灭门事件都是栁曌笙的父母一手策划的,而后者呢,说白了,也只是受害者罢了。
他莫名被父母以“拘质”的方式寄养在栁氏,又莫名被族老逐出族谱,本就流着苏氏血缘的栁曌笙,其实,他的痛苦绝不少于苏氏兄妹二人,只是苏璟翃亲身经历,眼看着亲人倒在血泊之中却无能为力。
看到栁曌笙,这让事主不得不再次想起当年的场景,尤其是前者的母亲,亲手把刀插入自母“封元珠”那一瞬。
她们可是族里公认的好姐妹呀,哪怕不是血亲,胜似血亲的好姐妹,苏璟翃实在想不通,也实在做不到,去原谅一个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刽子手的二愣子。
“这是你的汇总报告?”
苏璟翃特意挑出栁曌笙的报告罢,那栁曌笙默不作声,只是稳稳坐在对桌,双手交叉瞪扫前者,见其闷闷不乐,前者咽了咽口水,似是知道再做出挑衅的行为,将会有可怕的结果。
看出栁曌笙没想搭理自己的意思,那苏璟翃翻开报告,只见报告中,只写了一行字“建议案件,交由异案组处理。”
那苏璟翃看罢,不惊反笑,其实他知道栁曌笙既然敢这么想,定是利用异客的身份,知道了些线索。
“如果是子书,绝对会让你把报告拿回去重新写过,可是我不同,子书既然不在,那你就把你发现的说说看。”
那栁曌笙闻讯,瞬露惊容,而后使手放下,嘴角微微扬起,道:“如果你在现场,不难发现,那屋里除了血腥味,还有月怜花香,而那味道,我在死者儿子”温懿男“身上也闻到过。
(注:“月怜花香”,天弃之界人施展招唤术用的花粉。)
“但凡是蜮虫身上,都会有三昧真火,脑门上则是有三魂印,分别是“天印、地印、守印”,那孩子身上虽然有三昧真火,可三魂印却只有一印,你也知道,三印缺一印,映记着那孩子不是痴就是呆。”
(注:蜮虫的双肩和天灵盖上有三团绿色微光,异客称之为天光三阳之火。)
原来天弃之界人天生即有神域该有的“因果天眼”,待封元珠到四级靛蓝分位“元朔”时,那“因果天眼”便自动开启。
而它正属两目内眦间的山根,所以就算没有打开“紫炁之眼”,他们利用山根,使自己的双眼也能看到蜮虫身上该有的印记。
“本该归属正常的三魂集结印,那孩子却只有“守印”,很明显,那孩子定是被人施过术。”(注:呈绿色水滴状即是守宫魂,每个蜮虫身上都有一位守护宫魂,俗称“守护灵”。),
见苏璟翃皱眉瞪向自己,那栁曌笙解释罢,继续做出阐述:“咳,通俗点来说,那孩子或许很早就死了,现在活着,形如常人,完全是因为某人把自己的“守宫魂”放在他体内,一印三用,三世为畜,可见那孩子对那人的重要,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他身上怎么还有阳气。”
苏璟翃心郁栁曌笙把自己当成一个涉事未深的孩童般教导,怒出:“这些我都知道,没必要讲那么多废话,说重点。”
“呵,好吧,后来,我回到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
栁曌笙说罢,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黑色徽章,只见那徽章已有一些岁月,陈旧的划痕在徽章中间两字处重重划过,上面两个字则是刻着:“异客”。”
“是通关牌吗?还是二十年前旧版的!?”苏璟翃接过牌子左翻右看后,发现那陈旧的徽章只有正面半截,待百分百确定后才敢开口。
(注:二十年之前的所有通关牌正面通以“异客”二字为名,背面则是牌主的族徽。)
“正是,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异案组”来接手的原因……。”
“这个,你和七叔……。”
言间,苏璟翃发现快言错语,赶忙改口,继续道:“呃,我是说,这件事,你有和苏局提过吗?”
“还没有,队长突然晕倒,而且就在昨日,我又有了新发现。”
“哦,又有新发现了,快,说说看……。”见栁曌笙自信满满,那苏璟翃顿时来了兴致,使椅子朝桌前就是挪了挪。
“昨日,我发现温懿男身上的印和味道,也从姐姐温懿珍的言语中发现了这枚徽章的主人,虽然拿不准是不是他的,可是十拿九稳了。”
“你平时的那一稳到哪去了,要么十拿十稳,别给自己找借口,走,我们出发……。”栁曌笙似是而非的回答,使苏璟翃想起儿时的他总说十拿十稳,言罢,站起身,拿起大衣准备出门。
“去哪??”
“去找你那一稳呀。”那苏璟翃坚定说道,见前者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栁曌笙也抿嘴笑起,而后点了点头。
见昔日旧仇,竟有说有笑离开办公室,“外勤处理组”内,各成员探罢,纷纷心生疑虑互视起来。
“叭叭。”
一警车从热闹的人群中缓慢行驶着,苏璟翃及栁曌笙身着便装坐在车后,坐在驾驶室上,是一亚麻发丝男子,他肤白如瓷,轮廓分明且清秀,明亮的杏眼炯炯有神更显阳光帅气。
此人正是“外勤处理组”第四组“治安组”组长“司徒彧璟”,与苏璟翃同属“天弃之界”人,封元珠阶等第为,六级绿色顶位“元圣”。
身为“天弃之界”人的他,还是天馗“十职”中七大亟星“司徒靖南”的亲弟弟,前几周因异界每年一次的“天启会”开启,这使得他不得不放下魊界的手头工作,回本家帮忙去了。
(注:“天启会”即是“天弃之界”每年一次的集会,如同魊界每年的春节。)
“副队,我们这是去哪?”
那司徒彧璟边探路,边朝后坐苏璟翃做出询问,后者哪是案起过度之人,他闻讯,瞪扫坐落自旁的栁曌笙。
“河阳北巷口。”
“好嘞!”栁曌笙许是感觉到视线,面露尴尬,无奈叹罢,那司徒彧璟对二人结怨之事也有所耳闻,可如今从后视镜看来,二人已然和好如初,他也由心欢喜作出答复。
“河阳北巷口”处人来人往,尽管天寒地冷,很多店家为了能让客户更好的知道自己的产品,还是把货物直接摆上了马路中央,这使得本来就狭窄的巷口,只能容入一辆车的出入空间。
“好了,就停在这里吧。”那苏璟翃向司徒彧璟示意罢,后者点了点头,在进入巷口处停了下来。
“我们从哪里找起,这里根本感应不到任何异气。”
苏璟翃走下车,栁曌笙紧随其后担心询问罢,司徒彧璟闭上双瞳,由皮脂中他眼球变紫,暗黑网格出现并变长。
人群肤体变红,由百米印射中,并未找到异与常寻的物体,说来这里“勘探局”并未设有防站,也难怪这司徒彧璟会这么肆无忌惮的释放出“紫炁之眼”。
“这里除了蜮虫,压根没有半点异气。”
“这捉迷藏找人的游戏,我可玩不来,但找神仙的事,自然是去神仙的住处喽。”许是早知结果,那苏璟翃嘴角扬起,似乎这是他的战场般,自信满满罢,走向那人多嘴杂的巷口。
栁曌笙在街上问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得到那“活神仙”的地址,这里的人们见其是外来人,许是担心“活神仙”会被举报,所以都选择摇头躲避或闭口不言,无奈,前者只得站在一座名为“聆羽阁”的茶楼面前发起呆。
“中队,你那问到没?”
司徒彧璟嘴里哈着冷气,搓着手朝栁曌笙走来,后者闻视,心灰意寒望向询者摇了摇头,道:“你呢……。”
“不找异气,光这么问,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嘛。”那司徒彧璟无奈在栁曌笙身旁蹲了下来,面对言者提出的质疑,后者不得不质疑起那温懿珍说的言语。
“副队他人呢?”
栁曌笙见寻无踪迹,唯有把视线转到同伴身上,向司徒彧璟转移话题罢,后者闻讯,习以为常的指了指跟前那栋“聆羽阁”上,只见那苏璟翃正坐落茶楼二层,与一群带着幼童的少妇们品茶谈笑着。
“司徒,副队他经常这样吗?”看到此景,栁曌笙顿生怒火,朝司徒彧璟横眉就是质问。
“中队,你别看他这样,虽然这是他的方式,可是副队他并没有在偷懒,反而是在办案。”看出这司徒彧璟也是经常伴在苏璟翃左右,他淡然回罢,栁曌笙露出惊容。
见司徒彧璟如此了解自友,那栁曌笙沉默了下来,他没想到多年未见,那苏璟翃已经竿头日上赶在他前面了,不忍打扰,二人只好站在茶楼对面等待,等了近半刻,事主才慢悠悠与那五名少妇走了出来。
“那,就谢谢各位美女姐姐了。”茶楼门口,苏璟翃笑脸迎送,向众群妇女,客套做出辞别。
“哎呀,你看看,这小哥多会说话……。”
“以后要像哥哥一样,知道吗?”人群中,一中年妇女向众人谈笑罢,另一少妇朝自己那才三岁大的儿子就是介绍起榜样。
“小哥,你太客套了,要能帮上你那叔叔,也是应该的。”那众人大概又聊了近十分,妇人们才在不舍下散去。
“问到了吗?”
原本就等得不耐烦蹲下的栁曌笙见众人散去,健速站起并快步上前朝那苏璟翃就是问,对他而言,后者以这种“卖弄风姿”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什么都没问到,岂不是要亏死。
“交给我,你放心,小事一桩。”
那苏璟翃闻讯,伸出一张纸条,放至栁曌笙跟前就是炫耀,后者哪管他那英功之闪,抢过纸条就是把看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河阳北巷口69号。”
“嘿嘿,副队,这次又是怎么拿到的,是不是和局长有关?”三人朝纸上地址走去,路上,那司徒彧璟八卦式的抓住苏璟翃的手肘,就是顽皮开起玩笑。
“去,被你八卦出去,还有我活的命吗?”
苏璟翃甩了甩手回罢,那司徒彧璟又死缠烂打靠向他,栁曌笙使余光瞥向打闹中的二人,心道:“原来是在装可怜,一代苏氏继承人,怎么混成这样,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就是这里了。”
栁曌笙暗念间,三人已走到目的地,探向跟前的房子,那苏璟翃做出提醒。
只见“河阳北巷口69号。”处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宅,它并不像那些江湖混子被打扮得很华丽,反倒是有点败破,里面则是悠悠飘出焚烧纸钱及贡香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