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铃铛掉落至地面发出响声,那沐黑白站在栁婷媜面前,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得意说出:“哼哼,怎么样,这是我师傅“天赤”的八角铃铛。”
“嘁,分明是你捡来的……。”
“……少,少给我啰嗦,快去给她最后一击……。”面对站在身后,东方白唘的提醒,那沐黑白涨红了脸,朝前者指挥罢,手足乱舞间,被前者拍脑推至一旁,举间,百里弦也已从无形捆缚中挣脱。
“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潜进“新都管署”不被发现的??”那东方白唘明显不想搭理沐黑白,再次向栁婷媜做出询问。
“……身为“保密局”成员,这些似乎不是你该问的……。”东方白唘自认为天馗的安保系统已经很完善,被栁婷媜一点,他瞬目愁然,没想到几十年,“十夜”竟发展如此之快。
“况且,该到手的,也已经到手了。”那栁婷媜似乎有意告知,见咐已达,她嘴角扬起,笑罢,竟快速闪向那还在栗栗危惧紧贴墙角的女子。
“告诉你家主人,十夜即将回归,届时,将亲临“幽烛山”……。”待众人反应过来,那栁婷媜已然抓住女子,冲向墙角突闪出的黑色旋涡消失。
(注:“幽烛山”,即天弃之界最高浮池圣地,也正是天馗总部。)
那沐黑白见栁婷媜离开,哪是轻易放过敌人的主,他空中跃步,誓要把敌人抓回,不想那黑色旋涡前有透明结界,使他从旁弹开。
“嘭。”
原想这种小伎俩难不倒自己,沐黑白一个帅气后空翻,脚却没站稳,屁股着地坐了下来,而站在其后的东方白唘和百里弦则是面无表情看小丑般瞪向他,更没有伸手去扶的打算。
“……看你,和她废什么话,给跑了……。”发现那黑色旋涡逐渐变小并消失,那沐黑白面红耳赤嘟起嘴,瞪向东方白唘就是转移起话题。
“行尸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看样子事情关系到墨氏,这里就先交给你了。”东方白唘懒理沐黑白,转向白里弦咐罢,面展严颜,朝梯口走去。
“哒。”
水滴落地面,发出沉闷声,墨子书缓缓睁开双目,却是为之一颤,只见一只沾满鲜血干瘪枯瘦的手,正抓着还在跳动的心脏,血不停由脏器缝中滴下。
“队……长,快走……。”墨子书闻讯顺势往上看时,是石渊尘,他嘴角流血,正瞪大双目探向自己,那是由衷想守护的眼神。
“石头,不!!”
突然,另一手从石渊尘胸口边缘处伸出,把其的上半身撕裂成渣,露出那双血红色瞳孔,伴随着红瞳之怪发出的“桀桀”声,墨子书呆目流出眼泪,双手颤抖捂住耳朵,再次摧心剖肝大叫起来。
“啪啦。”
就是在墨子书回望伤忆之际,一声皮鞭落地声响起,才展眼,一根白色皮鞭已然把那红瞳之怪拍打成花瓣,瓣体飘至空中。
墨子书泛着泪光,眼神伴随着花瓣的飘远,悠悠瞪向天空,一道强光由空中落入,照向其,双目刺痛感袭来,这使得他不得不用掌挡至眼前。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沉稳男声,墨子书追随声音缓缓张开双瞳探去,眼前是名身着黑色高领异服的男子,他型正尔雅站至床头,那人不是谁,正是天馗分会“疗首会”四大疗师之一的聂淼沣。
“……你,你是??”
“看样子,你是没什么大碍了……。”墨子书展懵皱眉问罢,强硬使自己坐起,却没有发现靠窗边坐另一侧,一袭黑色拼接皮质高领异服的聂鹄沣。
此时的聂鹄沣已然没有之前的精神,他面容较虚,却仍掩盖不住他那本属“玉面公子”的优雅,而站在其旁的,是名身着红色交领绑腰异服,切发式长发,般般入画,千娇百媚的女子,她青丝眼眸给人一种难以近身之感,此人正是天馗分会“疗首会”四大疗师之一的“月无鸢”。
站在聂鹄沣身后的,是东方白唘及一身着新式黑色警服,身躯颀长灵动虎目的男子,男子梳着现今流行的背头,鼻高俊潇,他正是新建“治安管理大队”大队长“风洛霆”,封元阶位等第为九级红色“合位”元心。
“你……,这是哪?”墨子书记得聂鹄沣,那是在苏致平局厅办公室里,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面对如此陌生的物景,言者不解问出。
“这里是黑墨市,天馗“疗首会”分院监测室内。”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那风洛霆冷冷答罢,站在另一侧的聂淼沣向墨子书急切询问出。
“……我,对了,栁中队和翃哥他们人呢?”墨子书想起为救自己,被扎穿肩部的苏璟翃,朝东方白唘做出询声,余音才落,众人,除聂鹄沣外,无一不惊。
“怎么可能?那可是“天赤”亲自布下的消忆术,竟对他无用。”面对墨子书的神秘,那月无鸢讶然声起,这是她继任十五年来从未遇过的。
“看样子,不止是墨氏,七爷那边,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站在聂鹄沣身后的风洛霆提醒罢,瞪向墨子书,似乎其正是天馗追迹已久的要犯般。
“他们都没事,等你好些,我自然会让人带你去找他们……。”聂鹄沣似乎感知到墨子书由心发出的压力,竟一改冷风,咐起慰言。
“那么,你先休息吧……。”慰罢,那聂鹄沣缓缓站起,其周的人则是闻视做出挪身。
“那,这里就先交给你了?”风洛霆向东方白唘咐罢,后者很是恭敬点头迎送众人,扫目一切,墨子书一下子就明白,这东方白唘是聂鹄沣的手下,而这群人,无疑是比苏致平职位更高的“天弃之界”人。
“案子怎么样了?”
待众人离去,墨子书向东方白唘问出,后者没作回复,而是走向床头,在柜上倒了杯水,伸出水缓缓道:“队长放心,案子已经安排妥当,入室抢劫,两死一伤。”
“……一伤,是温家奶奶吗?”想起被捆绑至床上的温家老太,墨子书心郁难解悠悠问出,对其来说,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看到的。
“不,是温家莁叔,死的是两位女主人。”
面对东方白唘的解释,墨子书惊讶展望之余,再添难色,此时的他明白,这肯定是自己晕倒后所发生的事,低下头,攥紧杯子喃喃自责出:“是吗?那温小姐……。”
“队长,你肚子饿吗?我去买点馒头。”看出墨子书的黯然销魂,那东方白唘没作正面回复,忆中,温懿珍那伤绝之颜再显,可他即是“暗杀者”,必然是无情无欲的。
“嗯……。”
墨子书没有抬头,言语很轻应罢,东方白唘担心探向其,而后缓缓走出了病房,事主则是使杯子放至桌上,无力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耳朵顿时传来温家姐弟俩,那刺耳的哭声。
“怎么什么事都让你俩给遇上了??”封罗卫生院,“住院部”三零八号房,苏致平坐在苏璟翃病床边上絮絮叨叨,后者则是一副生无可恋蜷缩在被窝里。
“哗。”
“我不管,下周你给我回本家去。”见苏璟翃不为所动,那苏致平暴力掀开其的被子,就是愤然斥出。
“就不,回去,不如现在就给我来个痛快。”
那苏璟翃听闻要回本家,不愿意了,叫唤罢,抢过被子再度紧紧盖上,苏致平闻视青筋四暴,伸出手就是要把被子拽开,却没想到自侄力气出奇的大,怒喊出:“吆喝,你个臭小子……。”
“七叔,你干嘛!”
那苏致平喊罢,抡起拳头就是要打下去之际,正巧苏瑾厹端着粥走了进来,见自叔想对刚受伤的苏璟翃动手,喝止到。
“……没,这臭小子说腿痛,我正想替他按摩按摩呢……。”苏致平闻讯惊讶回头,尴尬找起借口,见苏瑾厹一脸狐疑,转移话题道:“子书那边,还是没有结果吗?”
“还是不行,即使是让溪之哥他们出面也……。”原来,在白延九的调查下,苏致平得知墨子书被天馗“疗首会”接收,面对高部,他竟不敢去讨回自甥,唯有让苏瑾厹去打探消息。
那苏瑾厹风仪严峻,连门都没关,匆匆使粥放至桌上,叹出:“七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要不,去墨氏找白祖母?”
“不行,绝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天馗“疗首会”接收子书的事。”
“那也得想办法呀,怎么能把人带走就不带回的道理。”似是闻讯,那苏璟翃面露红润,掀开被子就是为墨子书抱起不平。
“连林氏出面都不行,扣押子书的,莫不是他?”此时,苏致平担心的,是东方白唘等三人的入驻与墨子书的失踪有关。
而背后作俑者必是聂鹄沣无疑,他以治疗为由收治墨子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怕是只有苏致平自己才知道,此时的他别提有多心焦,他担心的是,前者已然追踪到墨氏秘密。
“唉,实在不行,一会我亲自过去讨人……。”
没等自叔话毕,那苏瑾厹突然心事重重,可一想到这关乎苏致平的职业生涯,她硬了硬气,道:“七叔,我在林氏,听到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面对至亲的询问,苏致平叔侄二人竟异口同声质问出。
“我,我听说“封灵之子”仍活着,且那人就在魊界“封罗”……。”那苏瑾厹始终低下头,似是不愿意相信,却选择与自亲分享找寻真相。
“厹厹,我们现在说的是子书,你好好的,转移话题干嘛,那什么“封灵之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翘翘了……。”
“咚。”
“干嘛!!”伴随苏璟翃那事不关己的声落,苏致平面展严颜一拳头砸在他脑袋上,事主闻触,则是双手掩护不解喊出。
“相传,“封灵之子”源于六权墨氏子书,他拥有神启绝能,更有结幻灭世之力,是天馗和十夜必争筹码,如今的书哥,原名唤“墨子魏”,即是那“封灵之子”的庶血堂兄,因白祖母念思自孙才改的名,这是七叔您与我们说的,可,书哥真是那墨子魏吗??”
“厹厹,干嘛无端又提起这件事??”苏璟翃兄妹二人自幼被苏致平下规,誓不提及墨子书的身世,如今苏瑾厹不顾自叔之面,竟旧事重提,这着实令前者迷惑不解。
“……子魏那孩子,自然是子书……。”
“好吧,我相信七叔,所以,待会,也请让我一同前往……。”见苏致平犹豫不决,那苏瑾厹似乎猜出一二,其实她如此询问,是收到六权密件,文中,墨氏执掌人“墨菲”将于近期发出公告,“封灵之子”将于新月回归墨氏并继承一族掌首之位。
身为墨子书的姑姑,那墨菲为何会有此举动,怕是被白妙授意为之,也正是这一消息,“十夜”才有了招集“十客”回归的想法。
苏瑾厹的诡举,令苏致平叔侄二人惊讶不已,他们不解的,是她任职不到两月,竟成长不少。
“七叔,接回书哥,你有何打算??”担心自叔二人起疑,那苏瑾厹赶忙转移起话题。
“我想,还是让老夫人把他接回去吧,或许对他而言,并不适合在署里工作……。”那苏致平闻讯,面展忧愁,悠悠在床边坐下,似乎已有打算,析出自己的计划。
“七叔,你这是??”苏瑾厹明白自叔之虑,这无疑是保护墨子书唯一的办法,六权各掌已收到消息,天馗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臭老头,子书哪里做得不好了?再说,不与他商量,就想把他赶走,你觉得他会离开?违背对石头的誓言离开?”不明就里,却说出实情的苏璟翃令苏瑾厹二人瞬感矛盾。
气氛一度变得尴尬不已,三人互视片刻,那苏致平才缓缓,叹出:“你不懂,他必须走,如果继续呆下去,找上门的,可就不止是“十夜”这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子书一介蜮衣,招谁惹谁了??”
“七叔,你的意思是,书哥可能会像我一样,不被天狗所用,会被抹杀掉??”
“……不,子书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杀掉子书,天馗将陷入与墨氏无休止的黑暗战争之中,要知道,四大家族没有六权六世之首“墨氏”的支持,等同于自掘坟墓……。”面对苏瑾厹的质声,苏致平猜出一二,对于他给出的答案,苏璟翃更是费解不已。
“没想到,墨氏在“天弃之界”究竟是何等的存在,竟有与那天狗抗衡的能耐……。”
“要知道,促使“四大家族”成为异界之首的氏族,正是墨氏,想当年,墨氏的“璢兵”与天馗的“异骸”可谓是横扫千军,无人能敌的存在。苏璟翃的感叹不免令自叔述起高言。
那苏致平一副沾沾自喜说罢,忽然阴下脸,继续叹出:“只是,现如今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