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二阶堂美树，她缓缓打出一张一索。
还好黄色的指示灯没一直亮在她的方位上……不，不对，这是线下麻将，怎么可能看指示灯判断放没放铳啊喂。
平安一索，既没放铳，也没被人吃碰，放在雀魂里属于指示灯一秒都不会多亮的情形。
一姬嫌弃地看了这张画着鸡脚的麻将牌一眼。
幺九牌，狗都不吃。
能不能来点好的。
第三巡，东家一姬也跟着打出一张一索。
嫌弃嫌弃，晦气晦气。最好打完也别放牌河里，直接扣桌子底下就成，省得多看一眼就要死掉了。
四巡，一姬打出九饼。
她的猫耳颤抖，尾巴不安地摆动，怒气值 5%。
接着二阶堂美树打出一万。
六巡，一姬打出中，怒气值上升到15%。
假想的黄色指示灯在她的方向上亮着，崔杰的手上确实有两张中。
不碰，绝对不碰。假想的指示灯熄灭。
开玩笑，要是随便附露乱了牌山，他精心给一姬准备的牌河国士无双十三面就发不到她手上了。
轮到崔杰，他打出刚摸上来的一万。
这张一万发的没什么讲究，是交给发牌姬自由发挥的结果。
七巡，一姬打出一万。
这张一万不一样，这张一万属于是崔杰硬塞给一姬的。
汪次郎黑豆豆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这是场上被人打出的第三张一万。再加上汪次郎手里的一三万坎张，本局的四张一万已经全部用掉。
一万耗尽，二万的价值便会降低。如果说有人在此之前还握着二万不放，现在便是更有可能把这张作用不大的二万打出来。
来吧，放铳吧！
麻溜的放铳，急急急急。
汪次郎毛茸茸的爪子不安分地乱动，余下两人看得莫名，但崔杰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打麻将的人的心思，还是不难猜的。
全是因为崔杰知道汪次郎的听牌，那么如果设身处地地站在汪次郎的位置上，拿着汪次郎的牌，他也该是这副心情。
这种感同身受便成了负疚感的出口，崔杰不敢多看汪次郎的眼睛。
他明知道汪次郎只和一张二万，却把四张二万全部塞进宝牌指示牌里面。
发牌姬啊，出生啊。
哦是他发的牌啊，那没事了。
崔杰不敢多看汪次郎的眼睛，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然后挨揍。
不行了，只要想起自己前世被发牌姬疯狂折磨，如今有能力把痛苦转移到汪次郎和一姬的脸上，虽然崔杰面上尽量绷着笑，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
还有二阶堂美树。
你也别和牌，大家都别和。
轮到二阶堂美树，崔杰偷偷瞄了她一眼。
她手指抵在丰润的唇边，尽管敛去喜怒，有些凝重的神色却还是暴露出她内心纠结的一角。
崔杰给她发的起手配牌是一五七九万（红五），二三三四四九饼，一九索，西西。
4向听，有平和一杯口的可能。
在几轮的摸牌、切牌之后，她的手牌现在变成了……
对不起，忘了。
崔杰只是会发牌，又不是记性好。
记得好像是三五七八九万，二三三四四饼，西西。
要问为什么只有十二张了，那自然是因为剩下一张忘了。
反正还是个平和一杯口可能吧就。
崔杰心下骇然，望着二阶堂美树的视线中藏着些许警惕。
实际上，决定他计划成败的关键，是二阶堂美树。
崔杰给一姬精心挑选牌河国士无双十三面，要达成这个目标，第一个条件，是十三巡内不能有人和牌。
第二个条件，是各家都保持门清，没有人因为莫名其妙的附露而乱了牌山。
在立直麻将中，吃、碰、明杠都会改变牌山顺序，使原计划在后面的巡目依次发给某个人的牌如今变成依次发给另一个人，这就是坊间所谓的“运球”。
麻将是一个概率的游戏。在这类游戏中，即使发牌姬有心针对一个人针对到死，却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在每一局、每一场都能成功。
附露这种行为是很难预测到的，也是很难把握的。
尤其是狠之间不按牌效打牌啊。
……所以崔杰发给汪次郎一副两立直的牌。
两立直？没有感情的摸切机器人罢了，完全没有开门❶的机会，一切行为都不会离开崔杰的掌控。
至于崔杰自己的牌，能碰不碰，能吃不吃，随便打打就完事了，也就别想着和牌了。
真正的难点，是二阶堂美树的牌。再发一副两立直就太可疑，崔杰要假装自然地，引导她往门清的方向做牌。
所以崔杰发给她一副容易做成平和一杯口的牌，相当于是拿两个门清限定的役种贿赂她。
二阶堂美树打得沉着，默默地接受了发牌姬的贿赂，崔杰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还好，雀魂世界的二阶堂美树还是很有实力的，不是铜之间萌新支配的二姐（精神错乱版），没有乱吃乱碰然后喜提一个无役。
七巡，一姬打出白。
此时再看一姬的牌河，南风、西风、一索、九饼、中、一万、白。
牌河十三面的完成度超过50%，一姬的愤怒值也达到50%。
只是七种九牌，还看不出国士无双的端倪，汪次郎和二阶堂美树觉得平常，崔杰却已经快要绷不住笑。
不行，再忍忍，再忍忍。
八巡，一姬打出发。
崔杰手上两张发，他偏不碰。
九巡，一姬打出九万，接着就听汪次郎中气十足地喊出一声：
“杠！”
崔杰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麻将桌上滑下去，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暗杠八万。
立直家不能明杠，只能暗杠。暗杠不改变牌山顺序，所以无所谓。崔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汪次郎翻出第二张宝牌指示牌，赫然又是一张二万。
毛绒绒的爪子握紧，接着缓缓舒展开。你是打麻将来的，又不是打人来的，平常心、平常心。
崔杰被这段小插曲扰得有些心神不宁，随手打出一张刚摸进的朵拉三万。
毕竟他知道二万没了，这单张的三万留着就挺没用的。
他的手指按着这张朵拉三万，放进牌河里还没和旁边的牌对整齐，就听见一声情绪高昂的少女嗓音：
“碰喵！”
一姬说着叼走了他的朵拉三万。
坏了。
斗转星移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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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❶开门：由门清状态转到附露状态。
❷斗转星移：和“运球”一样，都是通过吃、碰、明杠调整摸牌顺序，把原来应该在后面巡目依次发给某个人的牌变成依次发给另一个人。听说能转运，属于麻将玄学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