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的声音如雷霆贯耳,威严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他的气势攀升至准圣初期的顶峰,几乎能与传说中的太清并肩。
“参见天帝!”
“天帝永恒!”
无数妖族狂热地跪拜在地,声势之大,仿佛要将天地震碎。
在这片狂热的海洋中,妖族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九天将落入他们手中。
天庭的威势、功德、气运,无不彰显着它的强大,甚至超越了古时的龙凤麒麟三族。
在场的大能们心态各异,有的目光闪动,考虑着是否投入天庭的怀抱;有的脸色阴沉,内心忌惮不已;
而罗天却淡然处之,对未来天地主角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天庭再强,也与他无关。
西方的苍茫大地,除了那座令人瞩目的须弥山,余下的皆是贫瘠之色。
准提道人一心想要改变这片土地的命运,不惜风尘仆仆,四处奔波,结下无数善缘。
换成其他人,怕是早就拉不下脸来,做出这般大的牺牲。
“道友啊,你这份为西方众生操劳的心,真是难得的大功德、大决心、大毅力。”太清道人举起酒杯,笑声中带着赞赏。
他们这些出身名门的人,拥有昆仑这样的宝地,气运昌盛,财富滚滚,对准提的行为虽然难以完全理解,但依旧佩服他的勇气。
“这准提道友,可真是收了个有趣的徒弟。”上清道人瞥了罗天一眼,打趣地说。
罗天心中暗想,自己与师父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
他更喜欢安静,向往山中隐居的生活,偶尔出山,也不愿像师父那样,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宴会结束后,准提带着罗天返回须弥山,却见天空中血雨腥风,煞气弥漫。
一声声神通碰撞的巨响,一阵阵喊杀之声,震得人心神不宁。
巫族与妖族的激战,将原本富丽堂皇的天庭,变成了一片废墟。
罗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感叹,而准提则紧锁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瞧那两只鸟,飞得跟烤鸭似的,待会看它们怎么扑腾!”
“这洪荒天下,是盘古他老人家的恩赐,我巫族才是真正的天地霸主,妖族?还不够格!”
祖巫们狂笑一声,声震四野,仿佛连天上的星辰都能震落下来。
这些巫族战士,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越是在血战中,他们越是勇猛,仿佛血液的流淌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力量。
十二位祖巫如狼似虎,联手之下,战力更是飙升,很快就让妖族感受到了压力。
帝俊眼见形势不妙,立刻指挥妖族高层,摆出了混元河洛大阵。
以往这大阵可是妖族的救命稻草,让他们能在巫族的强攻下稳住阵脚。
“就凭你们妖族会摆弄阵法?”
帝江一声冷笑,十二祖巫齐刷刷地抛出十二都天神幡,巫力翻滚,煞气逼人,随着他们的步伐,十二股法则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波动。
那股气息古老而沧桑,让人仿佛看到了开天辟地的盘古身影,庄严、雄伟、强大无比。
那巨大的身影,双眼如烈日明月,头顶苍穹,身躯犹如不周山,令人心生敬畏。
“是盘古!”
尽管只是个虚影,那股力量仍让人胆战心惊,即便是妖族主宰也不禁心生绝望。
昆仑山巅,三清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复杂。
随着祖巫们模仿盘古挥动斧影,那混元河洛大阵应声而破,妖族主宰和其他高层纷纷喷血,重伤不起,而那些实力较弱的大罗妖神更是直接从空中陨落,成了这场战斗的牺牲品。
生死一发间,忽见一老道,带着仙风道骨,正是鸿钧道人。
他轻描淡写地一指弹出,竟是那三千大道随身而动,轻巧地破了祖巫盘古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祖巫应声而倒。
他留下“妖掌天、巫掌地”的吩咐,身形一转,如风一般飘然而去,让人敬畏不已。
……
罗天在天庭宴会的一角,眼珠子跟着那些被奉为神果的星辰果打转。
他师父准提和其他三十五位大能,正悠哉享用着这每九千年一熟的奇珍。这星辰果,源自那星辰果树,对大罗金仙而言,可是滋养神魂的好东西。
罗天心里头,对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想着将来自己要是能种出这么一棵树来,那还不得美上天?
“我这好师父,吃了一个,还留了一个。”罗天心里偷乐,目光不离准提手中那颗星辰果。
他手里头的果核,除了自己搜罗来的,还有准提给的。
这先天星辰果,听着就霸气,每颗都是吸收了星空三百六十五颗主星能量才长成的,天庭这次可是大气,给了每位大能两颗。
罗天心里清楚,师伯接引的那颗他是别想了,可师父准提的这颗,要是以后自己真能修炼成太乙金仙,说不定还有机会。
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培育这星辰果,拿果核作种,注入生机,再以千莲池底的灵土和先天真水滋养,希望能弄出个后天灵根来。
“运气好,来个上品的;运气背,中品也凑合;再不济,弄个下品的;最惨?嘿,那可就是白忙活了。”罗天摇摇头,心知先天灵根哪那么容易得。
他望向那些大能,心想,就像那九品白莲,能培育到上品先天级别,接引师伯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呢。
罗天在山中修炼,一边捣鼓着他的宝贝果核,“这先天灵果核,若是能变成灵根,那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广种薄收嘛,总有一两个能成气候,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就这么着,他在山里窝了百年,师父和师伯还在闭关修炼,自己却像被清心竹附了身,成天在须弥山和灵台山之间晃悠,偶尔去天庭串个门,也就是走走过场。
一日,他突发奇想,决定去西方游历一番。于是,这道青衣身影从须弥山出发,踏上了西行之路。
群山之间,河流之畔,罗天的身影如同一只顽皮的猴子,时而顶着风冒雨,时而披着星星月亮闲逛。
有时候他钻进山肚子,沉入地底,有时候又出现在山峰之上,如仙人一般。
罗天这趟西方之旅,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长长见识,捡捡宝贝,顺带手修补一下那破破烂烂的地脉。
他这一修,就是九百年;这一游历,又是一百年。
每修好一处,就从那里截取一份造化,像是在讨债,又像是在做生意。
六千年过去了,罗天修补了六条地脉,走过了六十万里。
这一路走来,他的心情复杂得像是吃了五味豆。
他知道西方贫瘠,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贫瘠。
六十万里的山川,野兽满地跑,修行的生灵却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罗天偶尔也会想起那些山中岁月,想起那些先天灵果核,想起它们在某一天或许能蜕变为灵根。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温柔。
六十万里的山川,荒凉与虚假的繁华交织,寸草不生的荒地与看似茂盛却灵草难觅的绿洲,成了这漫长旅途的常态。
他曾听师父提起,西方的金仙实力非凡,起初他还将信将疑,如今却是彻底不信了。
六千年如白驹过隙,六十万里如脚下泥丸,连个金仙的影子都没见着。
“哼,什么玄仙百位,真仙千位,天仙满万,全他娘的是浮云!”罗天自嘲地笑了笑,对师父准提和师伯接引的成就有了更深的领悟,心中不禁生出了敬意。
一日,罗天刚完成第七条地脉的修补,忽感心头一动,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召唤他。
罗天在西部的一座看似普通至极的山峰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