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挑，面容俊秀，眉目间有些冷漠，穿着绿衬长袍，一缕黑色丝带束缚着额头，末尾自然垂落。
他手中拿着一个红色扉扇，微微摆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季，军势就由你掌握，以某州的情况，应该抵挡不住半个时辰。”
楚云麟抬起头，看向眼前瞥过来的身形，嘴角微微扬起，给平静的脸庞上增添些许神情，像是在冷笑。
“是。”
白季漠然的回应，收回看向后方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落在军势前方。
他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自己手心，光滑无洁，像是常人的肌肤。
但是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包括自己，乃至整支军队都被改造过了。
白季感觉自身的情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消逝，就如同他提升的实力那般，难以解释而且没有逻辑。
灵军屠戮城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为了获取军队，他们之所以实力能够提升如此迅速便是杀人获取的。
这也是每攻下一座城池，他们便会将里面的人屠戮殆尽的原因。
在血海中获得不知名的力量，犹如向某种存在献祭了般，他们已经不是人的存在。
从尸体里重新站起的那些人，如果还能被称作为人的话。
白季收回目光，在他的旁边一杆长槊平静的屹立在身侧。
这种情况的转变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可以肯定的是，连墨客那边都不知道他们的变化。
不过白季不在乎，他现在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杀了他大哥二哥的身影。
这次，他只求一战，无所谓自身成为什么。
要么他死，要么自己死，就这么简单。
白季缓缓闭上了眼皮，肌肤下的躯体犹如有什么事物在快速窜动，不断抖动凸起。
后方驾撵幕帘内，楚云麟恢复成面无表情，摆动手上羽扇的动作顿时停止。
他将其展开，扇叶上赫然绘画着一副千里血色，诸多妖魔诡异从地下爬出的人间炼狱场景。
.........
秦沐收回视线，将一本武学重新放回木架。
他的面前书桌，上面摆放的诸多卷宗，此刻已经全部被他翻阅过一遍。
虽然只是局限于通意层次之下的武学，但积累之下，足够秦沐获得不少提升。
他的身后，江云有些意外，看着这位大人不断翻阅武学的动作，一时间没能理解他动作的含义。
来到镇魔司内，秦沐带着他来到此处，便是为了看这些武法。
但这些武法都是通意之下的层次，对于他的提升有限，更何况是秦沐。
江云有些不解，不过对于秦沐的信任，他没有出声，只是在身后等待。
直到秦沐的动作停下。
“大人，您这是？”
直到看着秦沐翻阅动作结束，他才出声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些武法若是有需要，你可尽皆阅览。”
秦沐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多谢大人，只是，这些武法对于属下来说，已经没有用处，这里并没有通意层次之上的武学。”
江云摇摇头，没有像秦沐一样上前查看。
作为镇魔司校尉，他自然很清楚这里的武法并没有通意之上的武法，想要获得更高层次的武法只能向上面申请。
但是以某州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也没有时间来给他进行提升实力的机会，更不用说联系京城那边了。
此刻，起码得度过眼前这一事之后才能计议。
秦沐微微点头，视线转而看向一旁，似乎在凝视什么看不见的事物。
忽然，他的视线又回到江云的身上。
“你修炼的武法，给我看一下。”
“......”
江云脸色微愣，没想到秦沐忽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可是不愿？”秦沐瞥了他一眼。
此地的武学他已经全部翻阅过，只待稍后便可进行推演融合。
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才想起眼前之人身上似乎还包含着一本自己没看过的武法。
江云之前斩杀妖魔而展现出来的气息，秦沐在这些武法中并没有看到符合其特征的。
似乎是属于镇魔司之外的武法。
“非是不愿，而是我的武法并非是镇魔司内习得，是一位大人挑选给在下修习。”
“从通力层次到凝神，这本武法已经被在下经过多次修改，只契合于自身。”
“目前还没有其他人修习过，大人翻阅还可以，若是修习的话，可能会有些不适。”
江云解释了一句。
只是，看着眼前身影的动作，他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
“无妨。”
秦沐颌首，伸出了手心。
这不是正好，有凝神层次的武学，或许对他的融合推演有不少提升。
“大人，这便是在下修习的武法。”
无奈，见眼前这位意志坚定，江云只能从身上拿出一本卷宗放在秦沐的手上。
“金晨曦日诀。”秦沐一字一句轻声念道。
“没错，这也是在下目前经过修改的武法，每当在下斩杀了妖魔诡异之中便会涌现出不少灵感。”
“经过多次修改，目前已经大部分偏离了原来的武法立意，其中多数是包含在下自身的感悟。”
江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翻阅的动作，包括他停顿的每一刻。
半响，随着时间过去，江云的脸色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知为何，从秦沐的身上，他好似感受到一丝有些似曾相识的气息。
错觉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还没来的得多想，下一刻他的神色就彻底被惊骇所替代。
这是什么。
只见，一抹淡金色的气息在秦沐的身上一闪而过，旋即快速消散。
犹如错觉般，但江云很清楚，他绝对没有看错。
这道气息便是他日夜修习的武法，也是他自身特有的武法气息，绝对不可能是类似的武法。
此刻，江云呆滞站在原地，这是他首次见到这位大人修习武法的场景。
一边翻阅一边提升，伴随时间过去，翻阅接近末尾，他从秦沐身上感觉到熟悉武法的气息愈发厚重。
从通力到通意再到他完全无法感知的地步，那是，那是凝神层次的地步！
而此时，秦沐的动作也终于停下，他已经彻底将面前的武法翻阅过一遍。
将手上的卷宗重新递给面前身影，见他身形僵硬，神色呆滞，秦沐平静的塞入他的怀中。
秦沐视线转而看向眼前虚空中的面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