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从倒在地上的魔法师身上摸出几枚银币,转头对着瞪着他的薇妮说道:“应该就是这个方向,这些被芙蕾雅打倒的家伙身体表面还有逸散的魔力光,说明不久前才刚刚使用过魔法。”
“我不是关心这个,我关心的是我的那份薪水。”
薇妮伸出手,掌心朝上。
安瑟叹了口气,从刚刚的收获中分出一枚奥迪尔银币,小心放在薇妮带着手套的掌中,他还贴心地问了问对这一行为表示不解的乔治。
“你也要吗?”
“不,我就算了,乔桑家是不允许私下接受他人财产的。”乔治摆摆手。
“是吗,那就算了,不过没想到那个芙蕾雅一旦发怒会爆发出这种程度的实力,这已经是我们路上遇到的第三名受害者了。”
安瑟看了看不远处地上那明显的脚印,毫无疑问,那是芙蕾雅所拥有的那具重铠留下的痕迹。
这片竞技场地的魔力密度相当之高,这就导致了大多数身体能力高强的魔法骑士们,难以轻易地破坏地形,同时魔法师们使用魔法破坏力也会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不难想象,这定是构造这片竞技场地的克里斯校长,为了不出现重大伤亡,对选手进行了限制。
然而即使是一位变化系大师所设立的环境,芙蕾雅的铠甲仍然能够粉碎墙壁,在硬度十分夸张的地砖上踩出深脚印,这足以说明她的身体能力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再加上她那一股脑向前冲的蛮劲,被她突入战局的其他小队大概也很是无奈吧。
不过,团队战的重点就在于互相补足,芙蕾雅虽然实力强大,身体能力出众,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人。
而且一个人的魔力储量是有限的,要让她那身魔导铠行动起来,耗费的魔力绝对不算少,哪怕芙蕾雅再天赋异禀,也很难坚持到最后。
考虑到战局的变化,安瑟三人加快了脚步。
果然,没多久他们循着声音找到了一片满是狼藉的场地。
芙蕾雅的魔导铠正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
魔力缠绕在铠甲表面上,还在不断抵抗敌方魔法师击出的雷属性魔法。
每当芙蕾雅想要让铠甲站起身来,就会有一道电弧击向那具铠甲,破坏她的姿势。
同时还有另外一名带着眼镜的女魔法师,在地面上展开法阵,正不断从魔导铠上抽取着魔力。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其中一名有着紫色中长发的男子饰着幽蓝色的披风,腰上别着几个形状特异的魔法器,袖扣是赤金打造,带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
安瑟三人看到这个男子都是一愣。
丹泽尔·奥兰特尔,奥兰特尔家的第二继承人,精英中的精英,魔武双修的天才,掌握着“魔铳”这种高规格的魔法。
不用说,是个极为棘手的敌人。
而且,他还是被安瑟的未婚妻拒绝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丹泽尔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这是个隐患。
毫无疑问,丹泽尔·奥兰特尔属于在拉扎诺大学中不能得罪的那种人。
丹泽尔的实力即便是放眼精英班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强手,更重要的是他属于特权阶级。
所谓的特权阶级能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别
的参赛者只要不是遇到了生命危机,还是会在竞技大会中尽量不下死手的,可奥兰特尔家的少爷就不同了。
哪怕丹泽尔·奥兰特尔真的在竞技大会中杀了什么人,只要对方所在的家族在三阶以下,他就不会受到严格意义上的惩罚。
贵族社会可不讲人人平等这一套,奥兰特尔家族的子孙本来就以脾气暴躁闻名,奥迪尔公国的贵族们是这样形容的:他们前脚还在与你痛饮畅谈,后脚就会拔剑割向你的咽喉。
而丹泽尔·奥兰特尔即使是在奥兰特尔家,也是以脾气难以揣测知名的,丹特尔是奥兰特尔家主的长子,但他却成为了第二继承人,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脾气连他父亲都无法掌控。
三人对视了一眼,安瑟发现连乔治的眼神中也透着凝重。
「怎么办?要撤退吗?」
薇妮通过她的魔法与安瑟沟通,安瑟下意识地看了眼乔治,很快转移了目光,
很明显,乔治这是被排挤了。
安瑟的心情有些奇妙,这就像是团队语音中突然开了私聊,或是一个寝室的同伴,大家却拉了好几个群。
“你这个‘私聊’只能同时让两个人交流吗?”安瑟用意念问道。
薇妮的这个魔法还是蛮人性化的,并不会让安瑟把脑子中的所有想法全都吐出来,而是根据意念的强弱决定是否传递信息。
「‘私聊’?你是指【心灵沟通】吗?当然不是了,你明明知道我讨厌那个笑嘻嘻的家伙,还装模作样干什么呢?」
“现在是特殊情况吧?我需要传达作战计划。”
「作战?你疯了?面对这种对手,你觉得自己能逃得了吗?」
薇妮的语气有一丝惊慌,听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能赢得了。
“不是逃,而是安然离开。”安瑟纠正。
「……」
丹泽尔所在的小队,实力是毫无质疑的强大。
掌握“魔铳”的丹泽尔本人自不用说,能够使用毁灭系雷属性魔法的魔法师可是相当少见的,他们还掌握有抽取魔力的魔法阵,剩下那个家伙虽然和安瑟穿的都是深蓝色的校服,但能闯过首轮,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相比之下,安瑟小队的芙蕾雅正陷入困境,薇妮又是个需要人保护的辅助单位,乔治虽然实力强大,但面对同样是精英的丹泽尔,也难说一定能占到便宜。
芙蕾雅虽然是个强力的队友,但她既容易上头,又不听人说话,跟安瑟的关系也没好到能舍命相救的地步。
那么,此处应该选择撤退,从长计议才更有有力。
这样就好,这样才是正常选择,薇妮正在缓缓后撤,她似乎已经决定放弃拯救芙蕾雅了。
所谓“明哲保身”,能看清楚敌我的力量差距是优秀的才能。
但这样做和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安瑟突然对逃走的选择产生了厌恶。
逃走不是错误的选择,但在那个丹泽尔·奥兰特尔的面前不战而逃,不知怎么的,会让他心情极为不爽。
逃走,还是逃走,遇到强大的敌人然后就逃走,这样做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赢到最后,那谁能保证后续就不会有与丹泽尔小队交手的情况?
况且,芙蕾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越早一步将她救出,她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现在,才是最该选择战斗的时候。
安瑟带上臂甲,另一只手捏碎卡牌,握住了魔导器【追猎】。
看起来,需要我拿出来点实力了。
「你要打吗?」
脑中传来薇妮的声音,而安瑟选择这么回答:“相信我,我们能赢。”